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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惹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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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古依云回房没多久,把木刺拔下来用绢子稍稍包扎了一下,凌侧妃的贴身丫头彩蝶便来传话让她过去一趟。
古依云一边想着其中的利害关系,方知晓像那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不禁皇宫里不能随便讲,王府里也是会惨遭扼杀的。
“彩蝶姐姐,不知王妃传唤奴婢何事?”古依云借着走路的时间想问问清楚,也顺便和彩蝶套套近乎,毕竟这个时候,彩蝶说话比她起作用得多。
“你不知晓?”彩蝶似乎有点吃惊“随我去便知,若是真的无事,王妃也不会难为你”
“凌王妃宅心仁厚,这点奴婢自然不怕,只是奴婢刚刚和一个烧火的小丫头有点口角,怕遭人诬陷”古依云语气谦卑真诚,但话语却是流利得很,而且似乎其中利害关系也是知晓的,这让彩蝶微微有点诧异。再者,古依云为了增加印象分,一直跟在彩蝶身后,彩蝶慢点她也慢点,不多走一步。和原先那个木讷、又有点猛撞糊涂的翠竹相去甚远。
“恩,妹妹为人老实忠厚,姐姐能相帮的地方,自然会担待着,总不能让那群小蹄子蹿梁上去”彩蝶算是应承了下来。古依云当下谢过,心里稍稍放松,便想着应对之策。
凌侧妃是商贾之女,能坐上侧妃的位置一是因为她娘家巨大的财力,二是她的如水之姿,但更多的是因了她那纯良的秉性。若单单只是她知晓了此事,古依云倒是不必过多担心,怕只怕那几房多事的。
“妹妹,到了,你进去仔细点说话,说清楚了便是”
彩蝶交代了一句,便将古依云引了进去,自己退到了凌侧妃身后。
“翠竹参见王妃,王妃万安”古依云将平日里那些丫头们用在自己身上的那套说辞和礼数尽数搬了过来。
凌侧妃似乎微微愣了愣神“不必多礼。不过,王妃虽然故去了,但我还是凌侧妃,这套礼数不合适。你跟了王妃多时,怎会这点说话行事的规矩都不知?”
先前古依云和彩蝶说话间便只唤她王妃,彩蝶也并未说她有不妥之处,显然凌侧妃是想用这个为引子,来说今天的事儿了,所以古依云也不好辩驳,只是温顺地应了声是。
“有的话,不该你说的,即便只是姐妹间玩闹,也不能说出口。最好连这种想头也不要有”凌侧妃并不严厉,但一直都规规矩矩,事事不逾矩,所以府里的丫头倒也是服她的。
“多谢侧妃提醒”她不说具体的事,只是变相的提醒,古依云也就没必要多事。
“知道就好。”凌侧妃态度缓和下来,面上便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之色“王妃去了,你们一时没了着落,有什么难处,便只管跟彩蝶开口,每个府里难免都有喜欢生事的丫头,你若是遇上,避让这点便是”
古依云生前和府里的侧妃夫人们关系都是淡淡的,和凌侧妃也是点头之交,如今她能如此关照当初跟着古依云的丫头,虽然难免有笼络人心的嫌疑,但仍是让古依云心底感到很舒服。
正想退出去,门前却是两位夫人,正是那两房生前被古依云镇压的喜欢寻事的那两房。
古依云不禁苦笑,早知今日会成为阶下奴,成为这府里的婢女,她就不该管这摊子烂事,任景鹤王后院失火,反正她做太多他只当是应该的或者干脆当没看见。
低了低身子,给两位夫人请了安,两人冷看了古依云一眼,径直走过去笑嘻嘻地给凌侧妃问好,说一些侧妃就是会保养,不知用的是何种养颜品,能不能指点妹妹一二之类的话。
古依云看着似乎没自己什么事,暗暗松了口气,准备退出去。
“呦,听说这位就是那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头,来,过来让夫人我瞧瞧”说话的是纤夫人,旁边的翼夫人也转了身,两人冷笑着盯着古依云看。她们不是忘了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让古依云在一边晾晾,耍人很好玩,尤其是那狗屁王妃身边的人。
“呦呦,真是好姿色,不知道凌侧妃觉得呢?”待古依云近了身,纤夫人瞧也不瞧一眼,便啧啧开口“称赞”,边说还边妩媚地回头询问凌侧妃。
凌侧妃颜色有点难看,知道这两房是故意上门找事的,而且定是一早便知道,只等着自己放了这丫头出去,再来寻自己的过失。
“纤夫人不妨一边喝喝茶,既然在我府上,我自当处理才是,怎好劳烦两位夫人费心”凌侧妃缓缓答道,随后目光一凛转向古依云“翠竹,纤夫人刚刚说的话你可有听清,可有此事?”
“禀侧妃,不知是纤夫人说的话太高妙了,还是奴婢太愚钝了,奴婢听了半天没听懂,只当是纤夫人要给奴婢说书,便不敢开口打断”古依云说得面不改色,神情甚为无辜。以前她们只看到王妃冷傲的样子,但不代表她古依云就不会演戏,只是以前没必要,眼前必须要。
古依云虽知晓纤夫人难缠,却不曾料到她刁蛮若此,竟直接一个耳光扇向古依云,古依云不曾防备,但身子却本能反应地跳开,而且出乎意料地轻轻一跃便跃至门边。
纤夫人本就气难平,此时打人打空了手,脸上越发挂不住,待要上前教训,却被凌侧妃给拦下了。
“妹妹休要跟一个丫头一般见识,景鹤王府素来口碑极佳,切不要因为妹妹一时气急毁了王府的名声”凌侧妃虽然商人之女出声,但家教极严,最看不得刁蛮无理的女人。但此话一出,却明显地将纤夫人得罪了去。
“姐姐怎的倒帮起丫鬟说话了,我们虽然不如姐姐,可再不济也是个主子”一直没开口等着看戏的翼夫人说完话,便起身要走“既然这般不遭凌侧妃待见,纤姐姐我们还是走吧”
纤夫人本就气得脸色难看,经翼夫人此番一说,脸色便更加难看了几分,蹭地一下站起来便要走。
凌侧妃自知说重了话,这两位夫人虽然在府里没什么地位,但家里的好歹都是官宦人家,得罪不起。当下便缓下脸来赔笑道“两位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怎的会偏帮一个下人,只是若此事当真,我自当严惩不贷”
“我说的还会有假,死丫头,你可敢说你没说过这句话?”纤夫人停在门边,恶毒地看着古依云,想着到时候看你怎么个严惩不贷法。
为何不敢?古依云心里冷嗤。这般恶趣味到折磨一个丫头,看来她的日子也是无聊得极致。
“回夫人,奴婢确实不知说过什么话,恼了夫人。还望夫人明说。”古依云低眉顺眼。
“春草你进来”纤夫人似乎等的就是古依云这句话。
那厢,翼夫人已经重新被请回到座位上,与凌侧妃一同看戏。接下来是死是活便只能看你自己的了,凌侧妃呷了口茶,一脸无波。
春草平日里只在伙房里待,没见过这么多夫人,一时紧张,倒是忘了添油加醋,只将那日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说得对不对?”看古依云神色淡定地看着她,那小丫头香草反倒有点紧张起来,表现得像是做贼心虚。
“当然不对。”古依云走到凌侧妃近处,缓缓开口“前面说的倒是实情,王府里的丫头都知道我好使唤,她便也想着使唤我,这也无妨,可巧的是那日我干完活儿后便让木刺给扎了手,疼得蹲在地上起不来。她见我不搭理,便恼我,说等有遭一日她麻雀变凤凰我就是想让她使唤,她也不一定看得上”说完我便将手上的绢子解开,递给凌侧妃和旁边的翼夫人看,反正伤口是真的,古依云不怕她看。
“她胡说,我没说过那句话,那句话是她加上去的”春草见几房夫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一下子就慌了,当时也没旁人在,就她们俩,她也找不到人作证。
“当时可有旁人在?”凌侧妃问。
春草摇头,一边又急急解释“真的是她说的,奴婢发誓”
到这个时候不想着洗清自己,还想着拉她入水,古依云觉得此人愚笨之极。
“奴婢虽然愚笨,但跟着王妃也有两年多了,自然知道不单单是这种话,即使是个念头也不该有。可是春草不同,她长年在伙房里待着,也没个主子调教,难免出错。于是告诫了她此番话切不可再出口,想不到她竟然”古依云想,停在这儿足够了。看到春草惨白的脸,古依云有点于心不忍,但是她不该对她出言不逊,更不该在出言不逊之后还妄图在她身上再插一刀。
“空口无凭,你拿什么来证明你没说过这句话?”纤夫人看古依云自始自终全无慌张之色,不禁有点怀疑春草话的可信度。虽然有这个念头,但却不想轻易放过这个丫头。
“说实话,当时就奴婢与春草妹妹二人,并无旁人在,奴婢找不到证人”见纤夫人得意的冷笑,古依云接着说“不过,纤夫人认为奴婢说过此话难道就有什么证据,凭借的也不过是一张空口”
不待纤夫人和春草反应,古依云很快接着说“这些听风的丫头,一直以为夫人与前王妃不和,如今王妃仙逝了,便以为夫人会恶俗到去打击报复王妃的婢女。当然,奴婢以为夫人定然不会如了这等人的意,降低自己的身价”古依云这话褒贬兼而有之,不管怎样,她算是冲撞了纤夫人,即使这件事没法赖在她身上,她也能寻出别的由头。
纤夫人被古依云不冷不热地将了一军,退,不解气,还灭了自己威风;进,没借口,还可能掉了身价。一时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