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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梅凝雪身为大家闺秀,自然是尤爱刺绣。甭管什么花样,她都能绣出来,并且栩栩如生,似乎比那些绣娘绣的还要好。

      沐筱瓜却不爱绣这玩意,浪费时间不说,这一坐就是半天,累得腰酸背痛的,好生无趣。所以,只在一块白色帕子上,绣了一朵红月季。

      那梅见溪刚被打了几下板子,此时正捂着屁股前来找她。

      到了她跟前,神情扭捏,却不吱声。

      沐筱瓜见他支支吾吾不说话,便抬头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筱瓜,我,我想带你走!”他突然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去哪儿?”

      “天南地北,去哪都行!”

      沐筱瓜拿掉圆形花绷子,将帕子搁在手中,看了看刚刚绣完的花。

      眼都不抬一下,只淡淡的说:“怎么了,被你爹揍了?”

      他杵在那,揉着屁股,没好气的挤出一声:“是!”

      “好端端的,他打你做什么?”沐筱瓜明知故问。

      “还不是因为,哎呀,你就说,你跟不跟我走?”梅见溪的情绪又开始激动。

      沐筱瓜起身,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跟你走。”

      说完,抬脚就走。

      虽说梅见溪这个书呆子一直对她有意,可沐筱瓜对他却没有一丁点的心动。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之事,自是不能强求了。

      听沐筱瓜这么说,梅见溪实在是气恼,只大步流星的上前拦住她,有些较真的逼问:“为什么?我梅见溪配不上你吗?”

      “我说少爷,咱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本就云泥殊路的两个人,能硬凑在一起吗?所以,是奴婢配不上你才是。如果你再这么纠缠下去,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沐筱瓜被他缠的无可奈何,只能停步,好言好语的解释。

      梅见溪急了,登时拉住她的手,还不死心:“可我并不在乎这些,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难道也有错处?”

      自从那次意外接吻,这家伙似乎把功名什么的都抛在了脑后,反倒开始沉迷于美色了。可这样难免就失去了进取心,不管是官场还是家业,男子汉大丈夫的,绝不能沦为酒色之徒。不然,谈何成事。

      “好,那我问你,功名和我,你选哪个?”沐筱瓜不急不躁,任由梅见溪攥着她的手,即使手腕被这家伙捏的生疼。

      “功名和你,我都想要!”这厮语气很是坚定。

      不错不错,还算有点骨气。

      “那等你考取功名,我就答应你。别说是给你做小妾了,就算给你做牛做马的,都在所不辞。”沐筱瓜故意这么说。

      梅见溪犹豫了一下,坚定道:“好!”

      松开沐筱瓜的手后,便头也不回的直奔书房去了。

      沐筱瓜不禁暗笑,这个呆子……

      中秋佳节这夜,满月如镜。

      梅府家宴散了后,本以为梅凝雪按照往常的习惯,便会直接洗漱就寝。可当沐筱瓜端着铜脸盆进去的时候,她却摆摆手。沐筱瓜有些纳闷,只好又端了出去。

      “外头的月亮可真亮堂。”梅凝雪站在窗前,正兀自出神的望着夜空。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与别人听。

      奶娘候在身旁,笑着搭了腔:“可不嘛,今儿是十五,就该它亮堂。”

      月色撩人,秋风萧瑟,梅凝雪不自觉的裹紧了衣裳,转身问道:“奶娘,那街坊上,现在一定很热闹吧?”

      “这逢年过节的,哪年都是闹腾到后半夜,才能消停。你小时候呀,可都是嚷嚷着要去玩呢。记得有一次见着别人聚在一起会诗,竟也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有模有样的背了一首私塾先生教的诗。末了,那人还赏了一串糖葫芦,可把你乐坏了。”奶娘见她似乎有了兴致,便不由多了几句嘴,提起了从前的事情。

      梅凝雪听了奶娘的絮叨,也勾起了回忆,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不少事情来。

      那闹市上,商贩的吆喝声,孩童追逐的吵闹声。又或是玩杂耍的,皮影戏一类。还有茶肆里那唱大书的,红牙板一响,定会坐了满堂的人。她往年每回总要去听上一段,才肯回府。

      “真想出去看看。”梅凝雪走到花几前,摆弄着面前的秋海棠,显得有些落寞。

      奶娘立即跟了过去,有意无意的劝道:“小姐既然想去,那咱就出去转转。大过节的,也乐呵乐呵,反正有现成的马车。现在呀,那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呢!”

      其实是这老货爱凑热闹,自个想出去耍玩罢了。要说平时在府上,若是没个什么事,哪能随便出门去。除非主子有事,才可跟着一块出去。这逢年过节的,难得逮着一次机会,她自然不肯错过。

      “只怕这出去一趟,回来又成了病秧子。”梅凝雪一边自嘲,一边叹了口气。

      “大过节的,可不兴叹气。”奶娘相当于半个娘,见她这样唉声叹气的,不免心疼。

      想了想,转身拿了件氅衣,又说道:”回头呀,你把这氅衣系在身上。到了那,就坐在马车里边,不往风口地去。待欣赏一会子热闹气儿,咱就回来。”

      奶娘的心思,梅凝雪怎能不知。横竖是她老人家闷的慌,又不大好意思说,只能献了殷勤。既是这样,也只好默允。

      一则,不好驳了她的面子。这奶娘不同于其他奴才,往深里了说,吃了人家的奶水长大,怎么着,也得顾及着点她那副老脸。二则,到底架不住其劝说。且不说身体本就孱弱,就算是没病,在屋子里闷的时间久了,也会积郁成疾,闷出病来的。

      反正这出去转转,既能长长见识,还能散散心,也不无坏处。

      奶娘见她默许,便喜滋滋的到外头准备马车去了。临走时,只见她又从里间拿了两副面具出来,一副给了梅凝雪,一副又塞给沐筱瓜。

      “一会出了门,把这面具戴上。”这奶娘平时对沐筱瓜横眉竖眼的,这会子看着,却和善了不少,颇有一种长辈关心小辈的样子。

      “戴这个做什么?”沐筱瓜看着手里的面具,只疑惑。

      奶娘却神情严肃:“黄花大闺女的,就这么花枝招展的出门,你不嫌害臊呀?”

      沐筱瓜心里嘀咕,真是老古板。不过想想也是,这梅凝雪是黄花大闺女,又是待嫁之人,自然不能招摇过市的。

      何况,闹市这种车多人杂之地,万一碰上个酒色之徒,出了什么乱子,那还得了。再则,这些个小姐平时都是不大出门的,自然没机会遇上个中意之人。对于婚嫁之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万一哪天出门,赶巧遇上了合意的人,如果没有婚约在身的,倒是一桩良缘。

      可如果已经有了婚约,这一旦暗许芳心,可就麻烦了。因此戴上面具,也是为了防止这等事情发生。

      “好吧,那你呢?”沐筱瓜问。

      “我倒是不用戴这东西,人老珠黄了,谁愿意看。”奶娘下意识摸了摸脸,有些害臊的笑了笑。

      马车已经停至府门前,出来的时候,车夫正将一盏灯笼挂于马车上,以便照明。依次上了马车后,车夫扬起鞭子,朝那马身上抽了一记鞭子。马被圈养惯了,似乎没有受到惊吓,只温顺的跑了起来。

      待到了地方,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路边。只见那闹市上灯火通明的,熙熙攘攘,喧闹不止。

      梅凝雪掀开帘子看了看,转头对沐筱瓜说道:“你跟奶娘去逛一会子吧,我就在马车里等你们。”

      奶娘听了,立马喜笑颜开的接了话:“那我们去去就来。”

      说着便弯着腰,撅着屁股的出了车厢。沐筱瓜没有吱声,只默默跟了她出去。

      车夫则兀自嘬着烟斗,蹲在车板上,瞧着远处,有一搭没一搭的吐着烟雾圈。

      要说这奶娘虽然年老珠黄了,却总爱涂脂抹粉的,活脱一个老妖精。只见她到了那卖胭脂水粉的摊前,便立马挪不动步了。跟着一群年轻的女子左挑右捡的,显得格格不入。

      “老不正经的。”沐筱瓜小声骂了一句,便不再搭理她,只继续往前走。

      正漫不经心的四处转悠,忽见前方角楼处围了好些人,纷纷埋头思索着什么。

      人群中有人冷不丁敲了一声锣,扯着嗓子说道:“大家伙儿,可听仔细了。我再跟你们说一遍,今晚中秋佳节,屏风后头的这位贵爷,一时雅兴,不惜耗费一百两白银在此会诗。若是谁吟的诗让他满意,便可拿走其中五十两白银。只是不知今晚,到底是哪两位走运的,能得到这白花花的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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