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正一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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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路西法所言，林登不属于本地。
也正如林登自己所言，他有那么点点原则。不幸的是，“不随便干涉地球的时间线”刚好在这点儿原则的覆盖范围里。
不过，他球和他族倒无所谓。
因此林登一边问，一边默默再度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所在与所见。
答案非常悲催。猫耳黑制服男曾经属于人类，路西法没有认错地名。一样样清点过去，唯一可以豁免原则的居然只剩下那个红披风——那家伙是个外星人。
一外星人，穿着花里胡哨的紧身衣，跑地球的城市干什么？哦，这位紧身衣外星人的胸前还有个盾徽，镶着像英文字母S的符号……这代表什么？小码？但它底下那两块胸大肌看着可真重。
尤其是它们的主人凝固在一个微提着肩意欲发力的姿态，这使得它们一块绷紧，一块半松不松，撑得那盾徽都歪了。
反正连时间线都改了，林登索性闪现过去，帮忙正了正。
他的背后于此时响起嚓嚓声，是纸质书页被快速翻动的响动。
“正义联盟仍未知晓原因。他们曾花费数周去寻求答案，因为他们内心深处知道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他。他是他们的希望，他是他们中最优秀的那个，绝不会儿戏般徒手拆毁建筑。是一场太阳风暴改变了他么？是冥思螨？是卢瑟研发了新型氪石？是达克赛……哈。不会是达克赛德，这里不。”*
林登莫名其妙地瞥了眼突然乐不可支的路西法。对方以念书中旁白的方式解答了他的问题，却又不剧透完整——
——路西法手里正开着本漫画书，封面正是一神似猫耳黑制服男的卡通剪影，踩着石雕，向天咆哮。
这剪影的背后是燃烧的城市，身上是质量遭到严峻考验的制服，头顶还印着一大溜夸张的词汇，诸如黑暗夜晚、金属、蝙蝠男、破坏者之类的字眼不一而足。
把这些关键词组织起来，“蝙蝠男竟深夜破坏金属”、“黑暗的夜晚蝙蝠男靠金属成了破坏者”、“黑漆漆的夜晚蝙蝠男出道唱金属乐，花名破坏者”等等等，都说得通。
鉴于它们很可能就指代着不远处的猫耳男，刚帮助外星人扶正胸肌的热心群众林登又好心地一抬手，把猫耳男升到一根幸存的路灯上，顺带将此人拗了个与封面一致的造型。
拗完没掉落或者刷新出什么，让林登有点失望。
不过，话又说回来，路西法既然拿出这样一本漫画，自己行动的影响倒是显而易见：掺和进了这世界的命运，捅进了类似“灭世之战前KO双方领袖”的超大因果之中。
就是不知为什么路西法会特别排除达克赛德……但他初来乍到的，原生势力间的私人恩怨不关他的事。
“谢谢，路西法。”林登郁闷地叹了口气，“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太客气了，”路西法回复，仍旧面带规则钦定的完美微笑，“你决定选这里？”
“我决定先玩，可惜计划不及变化。”林登说着，回头扫眼封冻的街景，又扫眼虽被封冻着但命运之线和本地未来纠缠不清的某外星人，叹出第二口气：“而且，刚好，我在找锚。”
既然干都干涉了，选这也行。
“更像在自找麻烦。”路西法评论，嘴角的弧度也扩大，似乎终于从得知达克赛德怎么怎么了的乐子中腾出意识、并找到了更大的乐子。他卷起漫画，漫画也随那双优雅的手越卷越细，最终化作一支漆黑的烟。路西法将烟凑到唇边，有火焰自燃，有硫磺气息自逸，有灯火自身后白色大理石构成的酒吧亮起。他的肩头忽然一沉，路西法亲热地搭来一条完美的胳膊，声音宛若银箔：
“我的朋友，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古老，富有挑战，远比人类的世界稳定……”
“还有能俯瞰火焰之河的河景高层，以及能欣赏鲜血湖泊的湖景别墅。”林登平静地接上路西法的话，也转头：“可我按分类算是外神。”
“你是我的客人。”
“依然是个外来者。一个和堕天使沆瀣一气的外来者，一旦踏足地狱，恐怕会立即被视作侵略，然后天启，然后你我双方亲戚到场……你家那些位我不熟，我家那些位一旦降临，场面恐怕再难美观。”
“喔……”路西法眯起眼，好似沉吟，好似不满，也好像稚童在设想与展望。他这般完美的造物，连蹙额撇嘴都自带一股令人心神动摇的魅力：
“那么，雾之子林登，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最初的恶魔，最伟大的凶兽，洞穴壁上的暗影，从来无法拒绝我父国度中混乱的恶蛇，不乐于见到那场面成真？”
魔鬼的名是火焰，是雷霆，是毒蛇殷红的蛇信，封冻的时空随他的嗓音嗡鸣，尚能流动的空气随他的嗓音弥开无名的渴望。林登视若无睹，也友好地拍拍魔鬼的背：
“很简单，携光者，神战可能很有意思，但它绝对很影响酒吧生意。可能和绝对之间，你我的倾向非常明显。”
他看着路西法，路西法也看着他。他们勾肩搭背，四目相对，倒没谁不慎对眼。路西法低嗤：“你说得对。对，但无趣。你的锚已经在影响你了。”他意兴阑珊地松开了林登，双手交错，双眼骤亮。
“那就先这样了。我，路西法·晨星，见证雾之子的到来。”
他说话的音量不算高，他们的周围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推了一下，某些看不见的墙随之崩塌，门随之敞开，路随之通畅，而某些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也因之退却。路西法摘下烟，鞋底腾出通路激活的光焰，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略略一压，暂停了螺旋上升的火苗。
“对了，我的朋友，我必须向你致歉，我之前没留心细看……”路西法笑道，“这颗地球并非我最初所想。”
魔鬼消失在焰流中，连带魔鬼漂亮的酒吧，魔鬼启用的时间暂停。那截曾被魔鬼叼在嘴边的烟倒被留下了，静悬于空，黑得像能吞噬光线，视觉效果不亚于给三维世界割出破口。
林登拿过烟，而那个不再被暂停的红披风外星人正漂在他身前，蓝幽幽的眼狞亮。另一个被挪到了路灯顶的猫耳男略一踉跄，迅速找回平衡，猫耳下的眼亦亮。
四道致命的高热激光汹汹而至，林登随手一划，它们延缓、停滞、倒退，径自倒向释放它们的方向。两道不同方向的巨响伴着尘埃扬起，林登收手探入黑烟，先是两指，后是两手，现实因他的深入片片龟裂，空间因他的深入肌理溃散，时间因他的深入构架崩解。
继而重构。
……
大都会。某栋公寓的某一层。
超人是被摇醒的。他的意识仍然一片混沌，眼前仍然模糊不清，而一个黑发的年轻人，正不大高兴地俯瞰他。
“你没关火，我帮你关了。”年轻人冷着脸说，“我不管你和你的前房东怎么说的，你忙着去毁灭世界还是怎么的，最好没有下次。”
“啊？哦，哦，对不起。”不关火确实不好，超人连忙道歉。现在，他的视野清晰了一点，总算看清并认出了眼前的人：他的新室友，同时也是接收原房东房子兼自己那份租房合同的新房东。所以这位有钥匙，能自如地进入他的卧室……
不过，这位的名字是……是什么来着？
“我是林登。”年轻人似乎看穿了他的疑惑，朝他笑了笑。超人注意到他的新室友兼新房东有对罕见的虹膜：一圈银子般的灰色包围漆黑的瞳仁，清晰的虹膜缘环又包围着那圈锐利的灰。林登。他在心底重复一遍，待要问这是姓氏还是名字，年轻人却转身走了。
超人用力晃晃脑袋，爬起身，据与邪恶斗争的多年经验把自己挪到了阳光下。正午的太阳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迅速缓解了他的头痛，也唤起了更多的记忆，让他的脸飞快漫开一片火辣，彻底盖过所有的不适——
——他好像做了个复杂的梦，有人拿带电的东西电他的髂骨翼外面，还从他的前锯肌捏到他的肱骨大结节嵴。这个梦的感觉非常真实，他的脊神经骶丛似乎还残存着电流缠绕时的麻和痒。
而且，梦里的那个人，长得很像他的新房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正一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