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纪事之直男与直男的爱情故事》落家秋

74、冬雪，新芽

　　第七十四章，冬雪，新芽
　　“你们回来了，这么早。冬天的菜是不是特别贵。跟你们说了别买那些稀罕的，大白菜土豆就行。猪肉拿过来，我先切了。”
　　没人回应，他半蹲着扭头。一个高高的穿着黑色皮夹克的身影走进来。走到门口停住，手扶着门框。凌厉的身影遮挡住冬日的阳光，厨房里顿时暗下来。好久未见，是陆斌。
　　“你怎么在这。”陆斌撇撇嘴，看着不是很欢迎他。
　　“我来看嘟嘟。”陈一帆没在乎，低着头继续干活：“你不是不回家。”
　　“知道我不回你才过来是吧。”陆斌走进来看看空荡荡的厨房：“什么都没有，中午吃什么。着急火燎把我叫回来喝西北风啊！”
　　“不干活就少发牢骚，反正饿不着你。”陈一帆顶回去，然后把洗好的一摞碗碟抱起来。
　　“一帆好。”
　　“一帆，好久不见啊。”
　　陈一帆往门口看，竟然是陆斌的一帮兄弟，都到齐了一个不拉。
　　小鬼、姚安在厨房门口伸着脑袋跟他打招呼。王翰，马朝在院子里逗小孩玩。
　　“你们好。钟珂跟李奇去买菜了，马上就做饭，你们别着急。”
　　“没事，我们不饿不着急。”小鬼冲他挤挤眼然后把姚安拉走。
　　“喂，我发现你跟谁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跟我说话就这么不耐烦？”
　　“有么，我没感觉。”陈一帆开始清扫案板跟铁锅。本来还要再顶对方几句，忽然想到什么事情来。
　　“你之前不是从不带他们来家里，今天…….”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我早不混了，这几个都是我的铁哥们我亲兄弟。”
　　“随便，反正别把孩子带坏就行。”
　　“你什么意思。跟你来的都是好学生，跟我的哥们就是坏蛋？老子跟姚安上的工业大学比你那破财经学院强一百倍。”
　　“我不想跟你吵，请你出去。”陈一帆一激动拿起菜刀突然转身。
　　陆斌变黑了些但也更壮实了。即使是冬天，皮夹克里面也只有薄薄的一件线衣。线衣的领口很低，夹克也是半敞开着，露出锁骨和下面好大一片胸膛。紧实小麦色的肌肤，隐隐还泛出一层光泽。不知是真不怕冷还是在这装新潮卖弄性感。
　　“老子也懒得跟你吵。”陆斌摸摸鼻子看不出喜怒地转身走出去。
　　陆斌四下瞅瞅发现院子挺干净，积雪都堆到了枣树和柿子树下面。抬头看房顶上也干干净净的。
　　“唉，马朝呢。那小子干嘛去了？”陆斌问。
　　“陆哥你啥眼神，你瞧。那不是跟一帆的同学在你房间门口说话呢。”
　　陆斌瞧过去还真是。两个人离大家远远的，一个坐在小板凳上，一个站在他房间门口正聊天。俩人的声音都不大，说什么听不太清楚。
　　“上次的事真谢谢你!”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我们算自己人么，我们之前好像不认识啊。”尹明明笑。
　　马朝想了想：“算啊，怎么不算。一帆是陆哥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你是一帆的同学那也算我们的朋友。朋友遇到了坏人，出手相救是必须的。”
　　“陆斌跟陈一帆是朋友么？为什么他们俩一见面老掐架。”
　　“我也不知道。”马朝摇头。
　　“那天晚上你挺猛的，一脚把那个人踹开，一拳又把人打得鼻子流血。”尹明明突然又说到酒吧发生的事。
　　“嘿嘿，我是体校毕业的，下手有点重。可我一见坏人就激动，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你不会是学格斗的吧。”
　　“不是。”
　　“哦。”
　　“我是学散打的。”
　　“啊。”尹明明身子后倾，差点从小板凳上摔倒。
　　马朝一把拉住细细的胳膊然后轻轻扶好。
　　“你别怕我，我不会随便打人。”
　　“哦，哦。”尹明明点头，然后又瞪着大眼睛问：“你又高又壮又会打架，肯定有很多女孩喜欢。”
　　“还真没。”马朝不好意思地笑笑：“女朋友是交了几个，可她们都嫌我太壮太能打架了。”
　　“说你是大老粗对吧。”
　　“嗯。”
　　“说你做事不过脑子，经常出力不讨好。”
　　“嗯，嗯。”
　　“每次都是女生主动靠近你，然后又是她们主动跟你提分手。”
　　“嗯，嗯，嗯。”
　　“别光嗯啊，你都成机器人了。”尹明明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瞳仁，莫名地陷入一阵沉思。
　　“你咋了？”看人半天不说话马朝低下头。尹明明显露出微微痴呆的表情。即使是痴呆但一点也没让人觉得讨厌。个头不高是南方男生的普通身材，白白净净的皮肤，灵动的大眼睛，被冷空气刺激得微微泛红翘起的小鼻子。
　　尹明明突然回过神来眨了眨睫毛。眼前出现一副憨实的大男孩面孔，正好奇地盯着他看。
　　马朝吓一跳赶紧站直了身子。
　　“没事，我想起我的前任了。”
　　“哦，前任女友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你甩了她。”
　　“没有。”尹明明摇头：“他跟我提的分手。”
　　“真的啊。”马朝有点不太相信。虽然他在感情上比较迟钝，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正是当下特受女生喜欢的那种花美男类型，自己五大三粗反而不受欢迎。再多瞅两眼，人长得晶莹剔透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真的，他们家里人不同意。”
　　“哦。那……”
　　“不提这个了，烦得慌。你刚说什么，我长得好看？”尹明明又格格地笑起来。
　　“嗯，好看。”马朝又很肯定地点点头。
　　“那我好看，还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好看？”
　　“这个……”马朝还真认真考虑起来。老实说没有女生那种前凸后翘的身材但长得真比好多女孩还清秀。
　　“哈哈哈，傻大个!”尹明明笑着站起来然后跑向厨房门口。
　　李奇跟钟珂买菜回来了，两个人给陈一帆打下手，在厨房里一起忙豁着。一起回来的还有钟叔，钟叔则是站在院子里把陆斌好生训了一顿，然后又问王翰爷爷奶奶最近的状况。陆斌跟王翰马朝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钟叔不仅认识他们的父母，跟他们的爷爷奶奶老辈人也打过交道。
　　今天人不少，本来想做面条的陈一帆临时改成蒸米饭。一边蒸饭他一边炒菜。让钟珂买了五花肉，先蒸后炒，没一会相还不错的红烧肉冒着热气出锅。接着是蒜苔肉丝，清蒸鱼，蒜苗鸡蛋，蒜茸炒青菜，再加上买来的猪头肉跟红油羊肚菜肴挺丰盛。最后他让李奇择豆荚，钟珂清洗苦瓜。他切了一块豆腐，做了一小铁锅的豆荚豆腐苦瓜汤。
　　尹明明把自己买的吃的一顿显摆，人手一份谁都不漏。陈一帆看钟叔今天心情不错，就赶紧把羽绒服从里间拿出来让嘟嘟跟钟叶试穿。孩子穿着新衣服高兴坏了，在屋子里拉着手唱幼儿园教的新歌。
　　看着满屋子朝气蓬勃的青年人，钟叔觉得自己也跟着年轻不少。他来的路上买了两瓶牛栏山二锅头。酒被打开，杯子都被一一倒满。
　　“你不能多喝酒，少来点。”一直不说话的陆斌突然把钟叔面前的酒杯拿走，然后换成一个小酒盅。钟叔竟然没说什么乐呵呵地接受。
　　年轻人一起哄屋子里立刻热闹起来。冬日的严寒仿佛都消失不见了。才喝了两盅酒钟叔已是红光满面。李奇酒量不行，陈一帆说晚上有事不能多喝，结果尹明明超常发挥，越喝越起劲。当然他长得瘦弱大家也让着他，别人喝一杯他就喝一大口。但那也是火辣辣的白酒，一口一口下去还真上头。陆斌的几个兄弟也喝嗨了，就开始使坏。第一个目标自然就是这个初次见面却挺有意思的小广东。
　　陈一帆想拦着点但没人听他的。尹明明被大家一拱也放开了，频频下酒。突然他一声干呕然后捂着嘴跑出去。
　　“陆斌，管管你的兄弟别灌我同学酒。”陈一帆冲对面的人说话。
　　“跟我没关系，管不了。”
　　陆斌偶尔跟自己的哥们或者钟叔碰一个，大部分时间是低头喝闷酒。
　　尹明明吐完回来刚坐下，王翰、小鬼、姚安又开始说着好听地灌他。尹明明是南方人斯文秀气型的，哪里见过这么热情的阵仗。小酒喝的眼睛红了，脸也红了。一张小脸像是九月里熟透的柿子，老实说看上去挺可口。
　　看这疯劲，陈一帆劝不听，李奇夺杯子也不给。
　　“别，别灌人酒了。我跟你们喝。”马朝突然说话。
　　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马朝你个笨蛋到底哪头的？”
　　“就你那点酒量，还替别人撑腰！”
　　“哎，明明你知道不，我们这个马朝别看又粗又壮像个大猩猩，其实酒量很差。一喝就脸红，半斤酒下肚肯定醉。”
　　“哪有，人挺帅的。而且都喝好几杯了也没见人醉。”尹明明瞪着质疑的大眼睛。
　　“哎哟，马朝你可遇到知己了！赶紧替人喝酒，喝酒！”
　　“好，好。我替明明喝，你们别欺负人家。”马朝端起酒杯跟自己的几个哥们拼起来。
　　果然才下去几杯马朝不停地喝热水压酒，还像小狗一样不停地吐舌头。
　　尹明明瞧着乐。忽然他夺走马朝的杯子举起来，非要跟在场的每人碰一杯。结果刚到马朝那他就开始不舒服，有东西反胃。马朝乐呵呵冲他笑，他咬咬牙还是把酒灌进肚子里。
　　呜的一声差点吐出来，捂着嘴就往院子里跑。马朝要跟过去，不小心被桌腿绊倒，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姚安扶住他。
　　“这么激动，你干啥。”
　　“没没事，我没事。人都吐两次了我去看看。”马朝摇摇晃晃走出堂屋。
　　“他俩不会有什么猫腻吧，我怎么看着那么怪呢。”小鬼眯着眼。
　　“切，怎么可能。马朝谈过几个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个月那个卫校的马荣花咱们不还一起吃过饭。”王翰不信。
　　“是吃过饭，可你忘了他们上周刚分手。这事还真不好说，他谈的多被甩的次数也多，说不定女人那挫折受多了还真能转性。”小鬼接着分析。
　　“都给我闭嘴，我叔在这呢，别瞎扯淡。”陆斌正低头想什么，突然抬头喝止他们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