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清歌》鱼微

4、第 4 章

　　风月楼的四大美人在最近的日子里，很明显的失去了原有的平衡，秋玉从四大美人中脱颖而出，这让其他三位美人很是不甘，尤其是春舞，更是含沙射影的说，秋玉除了打扮也拿出来什么本事来。这让秋玉很是生气，但生气归生气，这让她开始审视起自己来。因为，再过不久，风月楼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要是真拿不出什么本事来，怎么去夺花魁之首这个名号？说起这花魁大赛，在这南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每年，风月楼都会选出最优秀的四大美人出来，然后让她们各自凭本事吸纳恩客，在三年之后便会进行一次花魁大赛，这花魁大赛，主要就是比才艺，每人有一天的表演时间，在这一天中，你可以任意施展自己的才艺，也可请外援过来表演，反正图的就是宾客满堂，看谁表演那天宾客多，为青楼赚的钱多。最后，就看第五天了，到第五天四大美人会全部在台上表演节目，看那晚谁的恩客出的包夜钱最多，谁就是花魁之首。当然前四天的工夫可不是白花的，一般来说，出钱包夜的恩客都会参考前面几天的几位美人的受欢迎情况。但问题是，秋玉只是擅长变造型，她总不可能老是在台上像模特一样展示自己的服装造型吧，那又吸引的了几位客人？为此，清宁也有些头疼。“清宁，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我知道你最厉害了！”秋玉一脸渴求地看向清宁，只希望清宁能想出好主意。坐在桌前，两掌托腮的清宁，木着一张脸，听到秋玉给自己戴高帽子，哎，秋玉就知道自己吃这套，平时就用这套让自己拼命为她设计造型，但这次真的是没办法啊，清宁苦笑一下，又迅速垮下脸，摇摇头，以示爱莫能助。“清宁，你不要摇头嘛，如果你都没办法，那我就真的死定了，现在春舞夏蝉她们就等着看我笑话呢，如果我真的输了，那我，就真的再也没办法在风月楼待下去了。我是没什么，但是你怎么办？你又去哪儿？”泫然欲泣的秋玉，眼圈顿时变得红红的，我见尤怜。“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得不了冠军吗？至于连风月楼都待不了吗？”“你不知道，现在春舞她们现在有多恨我，如果我一旦失败，她们必然会打压我，欺负我，那时，你觉得我还能待在风月楼吗？”虽然不相信秋玉真有那么担心自己，但如果秋玉真的离开风月楼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的确，最近秋玉太出众，太出彩，以至于抢了不少姑娘的生意，也在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唇亡齿寒的道理自己还得懂的。所以，自己必须帮她才行，但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呢？看着焦急的秋玉，清宁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吧！我会帮你的，所以你不要再着急了，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会给你拿出一套好方案的！”“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吗？”秋玉一听，欣喜若狂，一把抱住清宁，不停的晃，“清宁，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听着秋玉如孩子般撒娇的语言，清宁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最近迷倒了南城众男子的四大美人之一，秋玉吗？
　　第二天，清宁顶着个熊猫眼走进了秋玉的房间。她拿出了昨天花了一晚上写出的比赛计划。清宁觉得，现在秋玉实在是缺少一样才艺，学舞吧，来不及，而且也达不到春舞的水平，不行；学诗词吧！这是要从小打基础的，这作诗可不是说作就能作的，这个，也行不通。所以思来想去，清宁决定教秋玉唱流行歌曲。一来，这个好学，只要嗓子不是五音不全，再调教一番，应该不成问题。二来，这个是现代才有的，这月国可没人听过流行歌曲，够新鲜。三来嘛，有了流行歌曲，再搭上一些现代味道的造型，可以让她百变红颜的名号更响亮。当然光靠这个，还不足以吸引宾客，要想宾客数量有质的提高，还要有其它东西才行。清宁想到了说书。一般来说，当人在物质文化方面得到了满足后，便会开始想得到更多的精神文化，但是，这个时代，精神意识文化的东西太少，满足不了人们的要求，所以一旦出现了这种新的精神文化方面的东西，大家一定会喜欢。在现代，自己知道许多故事，这些故事只要经过一些修改，再经说书人这么一说，那效果一定会出人意料的。所以，清宁的意思是白天让说书先生来说书，晚上就由秋玉来开演唱会。当秋玉一听完这个建议兴奋不已，马上拍板说好。清宁白了她一眼，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高兴成这样。还是先教秋玉一首简单的歌试试，看看她的音质如何。教了一首《宁夏》，秋玉听后，有些愣，这是什么小曲儿，词很简单很白话，感觉没什么韵律在里面，但听起来就是很好听，尤其是这首小曲儿很朗朗上口。调子也很轻快，让人不知不觉就跟着哼了起来。清宁一听，秋玉的嗓子还不错嘛，而且学得也挺快，唱起来也有些流行歌曲的感觉。看来，这个计划可行了。于是清宁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歌本，开始一首一首的教她唱，当然同时她也找了乐队来，让他们学着演奏这些流行歌曲的曲子，要知道唱流行歌曲若没有背景音乐可不行。清宁要做的事情可远不止这些，她让兰儿找来了在大街上最受欢迎的的说书先生，把自己连夜赶出来的剧本，让他熟悉一下剧情，准备一下，好在秋玉登台那天讲，当说书先生看到剧本时，眼睛里精光直闪，满脸不敢相信，颤抖着身子说道，“这，这是姑娘您写的故事？”“你知道这故事内容就得了，谁写的重要吗？”“老朽说了这么多年书，看过的剧本，讲过的故事不计其数，但像这么精彩的剧本还是第一次遇到呢！”那当然了，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龙记》能差得了吗？清宁轻哼了声，准备去忙别的，却被说书先生惊讶地叫住了，“姑娘，这故事怎么只有一半啊？”清宁回过头了然一笑，“当然了，上午说上半部，下午再说下半部，而且，如果让我知道你私自在外面把这剧本给说了，那你永远就别想知道下半部的内容了！”说书先生先是一阵鄂然，但很快反应过来，马上脸红了低下头，“老朽绝不会在那天之前泄露一点《倚天屠龙记》的内容的，所以姑娘请放心。”清宁每天忙得如不停旋转的陀螺在秋玉处，乐队处，说书先生处，裁缝处穿梭，常常是一大早起床，深更半夜才回屋休息。偶尔在楼中遇到春舞，还会遭遇到她们的讽刺与白眼。不过，好在她们也忙着准备花魁大赛，“青睐”自己的机会还是比较少。“清宁啊，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你家姑娘准备得怎么样啦？”一声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娇呼响起在耳旁，清宁回头一看，居然是风月楼的崔妈妈，身体肥胖的崔妈妈晃着水桶般的粗腰，摇着手绢，带着一脸谄笑翩翩而来。“崔妈妈好！”风月楼的老鸨当然不是小角色，也是不能得罪的人。所以清宁连忙屈身向她问好。“好好，哎呀，清宁啊，几天不见，倒是有些变化了，瞧瞧这身段，啧啧，若不是你的脸……你呀，肯定是咱风月楼的一块招牌。”崔妈妈把清宁转着打量一番，不由得发出惋惜的啧啧声。“崔妈妈真是说笑了，清宁命苦，脸长得这般丑，怎么经得起妈妈如此说，妈妈真是折煞清宁了。”清宁脸不变色，滴水不漏地把话推了回去，她不知道，崔妈妈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知道，崔妈妈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些。清宁风清云淡地看着崔妈妈，只是笑。崔妈妈见之有些意外，干笑了笑，想了想，凑近了清宁，轻声问，“你们姑娘准备得怎么样了？”原来是想来刺探军情的。清宁淡淡一笑，“这次姑娘是很用心在准备！所以妈妈不用担心的。”“能不担心吗？这次花魁大赛同从前可不一样。”“哦？怎么个不一样？”听到同大赛的有关的事情清宁马上警觉了起来，眼睛却弯了起来，即使脸上蒙着面纱，却也能让人看出她在笑。崔妈妈心满意足地看着清宁略微讨好的笑容，清了清嗓子，声音中透出得意，“可能你不知道，咱月国的锦王爷来了，这次花魁大赛，锦王爷会亲自莅临，所以嘛，叫你家玉姑娘好生准备，可不要丢了咱风月楼的脸。知道了吗？”说完，崔妈妈骄傲地瞥了一眼清宁，一甩手中手绢，扭着肥肥的屁股，在众丫头的簇拥下离开了。月国的锦王爷会来看花魁大赛？一个王族的到来，他的想法，不用想，肯定会主导整个大赛的方向，他喜欢谁，谁也就是冠军了。所以，这玉姑娘的表演要合锦王爷的口味才行啊！可是，锦王爷是什么口味，自己又怎么知道呢？想到这儿，清宁开始感到有些头疼了。
　　街上又是一片喧闹景象，为了秋玉的装扮，清宁还是有些拿不宁主意，清纯的，野性的，火辣的，还是大方的，知性的，也不知道锦王爷好哪口，真是有些迷茫啊！双手操在胸前，左手支在右肘上，右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的清宁出神地在大街上行走，对周边的热闹视而不见，走着走着，却被人撞了，还没站稳又被一个人撞一下，谁啊，这是？赶着投胎啊？皱着眉揉揉被撞疼的胳膊，清宁抬起头来，却看见大街上许多人一窝蜂的向同一个方向涌去，他们这是去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怀着一份好奇心，清宁跟在那些人背后，也涌向了那个方向。却见前方一片红色，很喜庆的样子，有人娶亲吗？晕死，不就有人娶老婆吗？这么多人干嘛这么激动？真是，正想转身回去，却在准备拐进巷子时，又被一个人给撞了，天啊，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吗？为什么今天老是被人撞！正想发泄一番，却发现撞自己的是个身穿喜服的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是很漂亮，却是清秀得紧，挺耐看的。不对，身穿喜服，头发和衣服却有些凌乱，而且一副鬼鬼祟崇的样子，难不成是……？正想着，就听到那边有人喊，“新娘子跑了，还没跑远，大家快分头去追，找到新娘子的有赏！”不用再猜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边逃跑的新娘的吧！“你……”“这位姐姐，请帮帮我吧！我不能被他们抓到，我要是被抓到的话，就惨了！”清宁正准备问她话却被她的求救声打断，她一脸的哀求和恐惧，看清宁不说话竟还向清宁下跪！吓得清宁赶紧拦住她。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先把她带走再说。“跟我来！”清宁拉起女子的手就向小巷深处跑去。她身上的喜服真是太扎眼了，走哪儿都会引人注意。她给这位姑娘买了件普通衣服换上，然后把她带到一个较熟的小酒馆里休息，顺便也要把有些事情问清楚啊！“来，喝点水吧！”清宁给女子递过一杯水，然后开始头疼。“戴柔，你是说，你是因为你爹欠别人钱，所以才被逼嫁给那个老胖子当小老婆的？”戴柔点点头，眼圈又红了，“清宁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嫁给那个朱老爷，嫁给他，还不如让我去死！”“那就是说，你现在是家也不能回了？”“嗯，我爹是个赌鬼，他要是抓到我，肯定会把我交给那个朱老爷的。所以，清宁姐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戴柔说着说着，竟哭着又向清宁跪下了。天啊，这月国的人怎么动不动就喜欢跪啊！看着戴柔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自己心软了，但自己生活的地方却好像不适合她……“戴柔，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戴柔不解的摇摇头，两人又不认识，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住哪里了。“风月楼！”当清宁重重地吐出那三个字时，戴柔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清宁。“我是风月楼的四大美人之一秋玉姑娘的贴身丫环，所以，你跟着我的话，就只能住在风月楼。”清宁淡淡地说着，她觉得戴柔应该不会要求跟着自己了吧！毕竟没有一个正常的良家女子愿意同青楼沾上关系。“戴柔，愿意去风月楼，清宁姐姐，你就让戴柔同你一起侍候秋玉姑娘吧！”戴柔一脸的坚定和决绝，这次轮到清宁目瞪口呆了，不是吧，一个良家女子竟然要求同自己一起去青楼，这，这，这个世界的女子也很开放啊！“可是，你的这个长相，我想没有哪个客人会放过吧！”“姐姐的眼睛如此美丽，想必长得也很美，姐姐能用面纱躲过客人的骚扰，戴柔也可以！”戴柔的话让清宁又好气又好笑，她无奈地摇摇头，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纱，当面纱拿开，那白玉般的左脸出现了，戴柔还来不及赞叹，只见她的右脸也露在了空气中，那红红的印记如同一团火一样印在了那雪白的皮肤上，本来美丽的脸顿时因这一大片红而显得丑陋无比。“姐姐，这……”戴柔吃惊地捂住了嘴，眼中写满了惊恐。清宁淡然一笑，“其实，面纱并不能挡住客人的骚扰，有些客人甚至还认为这样的姑娘有神秘感，我用的是自己真正丑陋的脸挡住客人的骚扰的。所以，戴柔，我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戴柔是陷入了矛盾吧！等待了许久，正待清宁准备再劝说她的时候，她打破了沉默。“清宁姐姐，我还是想同你一起去风月楼。做舞娘也好，丫环也罢，只要不要我接客，我干什么都行！”清宁开始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带她去风月楼？她这个长相，崔妈妈肯定是要劝她接客的，虽不至于强迫，但日子久了，慢慢习惯于这种生活，就会开始不在乎了，说不定在潜移默化中走进青楼女子的行列的，如果真发展到这步，自己岂不是罪人了？但是，如果不带她去风月楼，又怎样安顿她？她一个单身女子，又被人到处找，万一被那朱老爷的人找到了，岂不遭？如果这样，干脆先带她去风月楼，有机会再给她找个安身之处。想到这儿，清宁心里反倒轻松些了。“好吧！你就同我去风月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