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清歌》鱼微

5、第 5 章

　　“妈妈，您同意吗？”秋玉伸出纤纤玉手，娇滴滴地给崔妈妈奉上一杯茶，崔妈妈虽接过茶，眼睛却依然盯着戴柔瞧个不停。半响才收回视线掀起茶盖喝了口茶，懒懒地将茶放在手边的桌上，崔妈妈抽出手绢来在自己的嘴角擦了擦，“我说秋玉啊！你看看你身边，已经有清宁和兰儿两个贴身丫环了，还不够吗？再说了，你辛辛苦苦挣点儿钱，还要养她们——还不如你趁现在多攒点钱为以后打算才是。这个戴柔，我觉得长得蛮标致的，当个丫环，实在是太浪费了，不如……”“崔妈妈，戴柔只想做个丫头侍候姑娘们，还请崔妈妈答应！”戴柔直挺挺地跪下来，开始不停地向崔妈妈磕头。而崔妈妈却无动于衷。她的额头都已经磕红了。清宁看着着急，直向秋玉使眼色，让她想办法，可秋玉也无奈地表示没办法。急得不行的清宁顾不得什么，跨步上前，止住戴柔，“清宁——”崔妈妈有些不悦的盯着清宁。而清宁却视若无睹，只是假笑着问戴柔，“戴柔，你可有什么特长啊？比如跳舞，乐器什么的？”一边问还一边向她使眼色。“我，我会吹萧。”柔弱的戴柔看着清宁，有些怕怕地说出自己的特长。而听到这句话，清宁马上高兴地跳了起来，她笑眯眯的看向崔妈妈，“崔妈妈，这次花魁大赛，我的乐队还差一个吹萧的呢！这下好了，终于找到一个了。就让她在乐队里吹萧吧！”“这……”崔妈妈脸色一下子变了，一脸不情愿。清宁马上向秋玉使眼色让她配合。“呃，是，是啊！妈妈，就像你说的，这次花魁大赛如此重要，我一定要让自己的表演完美才行，少了一个吹萧的人，会影响我的表演的，妈妈，你就依了秋玉，让戴柔在乐队里吹萧吧！”秋玉贴上去，挽着崔妈妈的手使劲摇，一个劲的撒娇。终于，崔妈妈拗不过秋玉勉强点头了。秋玉，清宁都高兴惨了，戴柔惹人怜爱的脸也挂上了激动的笑容……
　　“戴柔，你能安心地待在这里还真要好好谢谢玉姑娘啊！”陪着戴柔到乐队报到后，清宁笑着说道。“是，清宁姐姐和玉姑娘的救命之恩，戴柔永世不忘，来世戴柔做牛做……”“行了，行了，这来世做牛做马就算了，你呀，把这些曲子好好练熟，在表演那天好好表现就行了。”清宁哭笑不得的打断戴柔的话，哎，这儿的人怎么全是来世报恩，说点儿现实的不行吗？来世？你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找谁去？“呃？戴柔谨遵清宁姐姐教诲！”说完，又是一侧身一福。这个戴柔言行举止皆有礼，但清宁就是觉得别扭，太客气了，就让人感觉彼此很生疏。“好了，你就先在乐队里随林师傅练习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拍拍她的肩，清宁转身离开了。明天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依四季轮序，秋玉的表演排在第三天，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可以知道春舞的一些秘招，如遇到什么情况还有时间进行改动，也可以从前两天的表演知道观众们的一些喜好。坏处，就是，观众们在前两天欣赏了太多表演可能会产生视觉疲劳，对后两天的表演产生不了兴趣。这就需要后两天的表演者有更出彩的东西吸引观众的眼球才行。可是，用怎样的出场方式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呢？走在大街上的清宁双手抱于胸前，右手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让开让开！”前方似乎一阵哄闹，再然后似乎有马蹄踏在地上发出的“嗒嗒”声。再再然后便是清宁抬起头看向前方，却见一庞然大物在高空扬起健硕的腿，在一声紧急的“吁”声中，这匹骏马发出凄厉的嘶叫，终于在自己身旁落下了它的美腿。周围的民众似乎已经吓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关心一下这个依然倒在大街上的弱女子！“姑娘没事吧！”终于有人冒泡了。只见一劲装黑衣男子帅气的从马上跃下，面无表情的走到清宁面前，就那么干杵在那儿，居然扶都不来扶一下她，难道在月国就没有雷锋精神吗？气恼的清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谁知腿却疼得厉害，好不容易站起来，因疼痛坐下去了。这样坐在大街上成为瞩目的焦点好丢脸啊！又气又急的清宁愤然的向男子吼去，“你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扶本姑娘起来！”说完，双目喷火般地瞪向他。男子似乎没想到这蒙面女子会这样不顾形象的吼自己，顿时有些发愣，但很快又被她的如火怒目给烧回神来，他有些僵硬地弯下腰，伸出手抱住清宁的双肩，把她拖了起来。看仔细了，是拖，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清宁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后，因站不稳依然是靠在男子身上。这下，这男子的长相算是看仔细了。古铜色的皮肤，长长的浓眉，双目炯炯有神，那眸子如寒星般有凛冽气息。鼻子是尖挺的，唇薄薄的，紧抿着，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可依然还在气头上的清宁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她最关心的还是……“喂，黑衣男，我现在腿受伤了，你是不是应该负责任啊？”“负责任？”黑衣男子显然是大吃一惊，这女子也太大胆了，居然让自己负责任？她知道什么叫负责任吗？“是啊，你不会想不付医药费就走了吧！现在我的腿受伤了，要就医，所以你要付医药费，然后就是我腿受伤就不能正常工作，所以你要付我误工费，再有就是我是走不回去了，可能要雇顶轿子才行，所以你要付我车马费，最后最重要的就是，你让我受伤，在伤好前，我每天要经受疼痛的折磨，这伤口有可能还会留下疤痕，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太大的损失，所以，你还要赔我精神损失费！”“啊？”黑衣男子听着这些绕口的各种费，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子是不是太奇怪了，不过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她是费尽心思让自己多给她点钱，想到这儿，他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不屑与鄙视。他淡笑一番，“请问姑娘我要给你多少钱才够？”清宁没想到这男子竟真问自己要多少钱，那语气仿佛在打发一个无赖，让清宁心里一阵不舒服。本来自己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如果他真心向她表示歉意，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口气同自己说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就这么多。”清宁冷冷一笑，在男子面前竖起了食指。“一百两？”男子慵懒一笑，仿佛这个数字毫不起眼。“不是一百两，是一千两！”内心愤怒的清宁咬牙切齿的说出的一个天文数字令周边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人都知道这是在敲诈。 “姑娘的命真是金贵啊，小小一个腿伤就要收在下一千两银子。”男子脸上不屑鄙夷的笑着，却没有一丝心疼。这让清宁感觉很是不爽，不能再同这个男人对峙下去了，不然自己会被活活气死的。她眼明手快的从男子腰上扯下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值钱的佩玉，对他露出得意一笑，“这个佩玉先让我替你保管着，你把钱送来时我再还你，对了，是送到风月楼哦！”说完，她又皱着眉，忍住痛一瘸一拐的走了。这时，远处一匹马儿奔来，在黑衣男子处停下，跃下马，站在黑衣男子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一瘸一拐越走越远的身影，忽然他转过脸望着黑衣男，“首领，你为什么让那女子把你的佩玉抢去？”黑衣男的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半晌，丢下“走吧！”二字便跨上马，向前方奔去。
　　“哎哟，好疼，轻点儿！”清宁龇牙咧嘴的鬼哭狼嚎，该死的黑衣男，竟然让自己的腿蹭掉了这么大一块皮，要是留下疤痕，你就死定了！“清宁，你是怎么走的路嘛，怎么伤成这样？”瞧清宁疼的样子，兰儿也颤抖着手不敢再向伤口下药。兰儿疼惜的眼神让清宁倒是感动不已，只是当她问到自己怎样受的伤，她又忍不住咬牙切齿了。手紧紧的捏着袖中的那块佩玉，仿佛那就是黑衣男的脖子。“怎么伤成这样?还不是那个穿黑衣的白痴，骑个马到处显摆，前面有人都看不到，这会儿也是没交警，要不然，我铁定要告他没驾照就乱骑马，还扰乱交通秩序！”听着这听不懂的话，兰儿颇有些无奈，这清宁，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怎么老说自己听不懂的话，不过，她可不敢问，否则，清宁肯定又要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吼自己“什么，我脑子有问题？我脑子怎么可能有问题？自己听不懂就说我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自己的问题总要归结到别人头上，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典型的以自我为中心。这是不对的，不能这样形而上学的观点看问题，要用发展的眼光，还要用联系的观点……”想到这儿，兰儿有些怕怕地拿着药罐偷偷地溜了出去，只留下清宁一个人在那儿喃喃自语，“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先是被人撞，再是被马撞，难道真的是流年不利……”
　　一瘸一拐的穿梭于风月楼，这让清宁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礼。她也不想啊，但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操心不行啊！明天就是春舞的表演日了，不知道春舞拿出什么绝招。不过，后面这四天，将是热闹的四天吧！终于，南城最引人注意的风月楼花魁大赛闪亮开始了。今天是春舞的表演，整个风月楼都很热闹!才上午九点半的样子，表演就开始了，风月楼是座无虚席啊！大家坐在那里翘首以盼，开始议论起来，春舞会以怎样的造型出场。风月楼的二楼设有雅间，很早以前这些雅间都被权贵们给包了，现在雅间中肯定也都坐定了吧！清宁紧紧地盯着二楼最豪华的雅间——淡竹居，门口站有好几名严镇以待的侍卫，他们目不斜视，对风月楼的热闹场景充耳不闻。雅间的设计比较巧妙，里面能一览无余的看到外面，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所以清宁也不能肯定这淡竹居里到底坐着的到底是不是锦王爷。这时，喧闹之声停下来了，只见崔妈妈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上了台。“欢迎各位贵客光临我风月楼，来为我们这次的花魁大赛捧场。这次的花魁大赛，我风月楼的四大美人可是做足了功夫，希望大家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啊！”这时，下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也是，大家都是看花魁而来的，你崔妈妈站在台上磨叽半天，别人当然不干了。见台下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崔妈妈干笑两声，“那好，妈妈我也就不多说了，下面，就请大家观看表演！”说完，有些尴尬地下了台。这时，只听得一声丝竹之响，很快，一浓装女子从后台踏着舞步来到了台上。且见这女子脸戴面纱，一双大眼睛化上了浓浓的眼影，更让这眼睛有神且漂亮。她的发髻梳得高高的，显得高雅，且孤傲，但发髻上繁复的流苏与头饰让这孤傲变成了富贵，她身着一袭紫色舞衣，同她以前的服装风格很不同，因为清宁从那套舞衣看到了天竺少女服装的影子。看到这，清宁的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自己曾给秋玉就设计过天竺少女的造型，那身打扮的秋玉，还曾被客人们戏称为，魅惑的舞娘。没想到，春舞竟会用这个造型，虽然这套舞衣是修改过的，但明眼人还是一眼可以看出这套舞衣的原版就是秋玉的天竺少女装。果不其然，台下的客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这套舞衣，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是啊，你不记得啦？前段日子秋玉姑娘穿过。”“就是，我还记得有人说她是魅惑的舞娘呢！”“但这春舞姑娘怎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穿秋玉姑娘穿过的衣服呢？”“…………”台下依然议论纷纷，但台上的春舞却依然淡定的舞着，仿佛台下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真是厉害呢，居然能做到以舞为全部，全然不受其它任何东西的影响！说实话，春舞跳的很好，她的舞加入了一些异域元素，性感，火辣，却又是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似乎她只是在为自己舞，与他人无关。这应该是舞的极致与境界了吧！台下的议论最终被春舞的舞姿给湮没了，最后，当春舞跳完最后的一个姿势时，全场响起了雷声般的掌声。被她的舞震住的还有清宁，清宁也是一脸激动地鼓起了掌，虽然春舞的舞衣是秋玉以前穿过的，但她的舞却完全把这个瑕疵给掩住了。她是个真正的舞者，如果她生活在现代，一定是杨丽萍那个级别的吧！春舞下场后，玩杂技的杂耍班子就出场了，高超的杂技功夫又引得观众连连叫好。春舞当然不可能跳一天的舞，她的打算是以舞开头，以舞结尾，而中间则是安排一些杂耍班子吸引观众。可是，杂技耍来耍去，也就那么几套，要吸引大家一整个白天也不大可能，事实也证明，到了中午那会儿，风月楼里的观众慢慢散去了。春舞他们一行人也只能看着干着急，总不能拦着别人不让走吧！下午，走的人更多了，而杂耍班子也因为表演太久，也有些体力不支，动作愈来愈懒散，不到位。慢慢的，天色开始暗下来了，春舞咬了咬牙，让自己的贴身丫环小芹出去通知，春舞要提前表演舞蹈。最终还是抗不住了啊！看着人数减得太厉害，春舞决定提前上台。春舞还是很有号召力的，通知一出，风月楼的人又一下子多了起来。可能是春舞本来只准备跳两三支舞吧，现在为了吸引观众，只能增加量了。另一边，清宁却透过今天的情况发现了一些问题。她知道这些问题也会成为秋玉表演那天的问题的，得好好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不经意的，清宁抬头又看向了淡竹居，不知里面的那人对今天春舞的表现是怎样的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