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中你已消褪（原创女主X零，不接受勿入）》银**若

36、第三十五夜 因你而软弱

　　“是吗，我明白了，尤利安，一切还是依照原先的计划行事。”涟月立于窗边，逆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那比平日里更冷漠的声音，却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是！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尤利安看着涟月的眼睛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咳咳，那个……脖子上的吻痕好明显，好歹也遮掩一下吧……“涟月大人，如果是以前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现在……”
　　“…………尤利安，如果我说完全没问题的话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决定了。”涟月的手紧紧抓住窗棂，一直抓到指尖发白的程度才能勉强忍住声音的颤抖，“无论发生什么，也无论会有多痛苦，我都不会后悔。而且，事到如今想停止也不行了不是吗？”
　　“………………我不认同。”这是尤利安首次反抗涟月，“就算涟月大人剩下的时间不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被留下来的人的心情？！我们该怎么办？锥生君该怎么办？你不是决定一直会陪伴在他身边守护着他吗？你不是想要给他幸福吗？你这样……太残忍了！”
　　“不，你错了，如果我就这么留在他身边，让他亲眼目睹我逐渐被‘它们’所吞噬，一步步变得不再是自己，那才是最大的残忍。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因为我得到了我所想要的一切，只要拥有这些就足够了……所以计划必须更快地执行，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就没有人，会感到悲伤了吧……”是的，所有人都不会记得她，崎山涟月这个存在，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然后，世界也将得到新生，虽然不知道今后会变得是好还是坏，可至少她提供了一个改变的契机，这是她，一个渺小的人类为了反抗命运，让自己最重要的人能够毫无负担地活下去，拼尽全力所能做到的全部。
　　“哈……啊哈哈……不要再说谎了，你这样只能自己欺骗自己。”尤利安的表情很是凄惨，仿佛看到了什么最惨不忍睹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曾经拥有就满足的话，现在为什么会哭？！”
　　“欸？”涟月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抚向脸颊，湿润的触感，“为什么……嘛，刚才打哈欠了吧。”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涟月仰起头望向天花板，就好像这样便可以阻止那不受控制的泪水。
　　是啊，为什么会哭呢？最近，自己哭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她是这么软弱的人吗？不，不是，以前的话，以前的话明明无论怎样都不会哭的，和零分离的9年里，除了时羽夺去她左眼的那次，她一次都没有哭过，甚至零想要杀死她的那时候也没有哭……为什么……明明应该很满足了，明明已经没有遗憾了，为什么却在这种时候哭泣？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好奢望的？！！！
　　大口地反复吸气与呼气，涟月竭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是的，自己变软弱了，变得好软弱……不想去考虑明天的事情，不想去考虑即将到来的死别，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想一直陪在零的身边，想一直和零在一起，想一直，一直……永远在一起。虽然并不相信永远的存在，可是，还是想永远在一起，一刻都不愿分离……
　　“尤利安，别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涟月的声音忽而更冷了下来，如寒冰碾碎般不带一丝温度，“小汐说得没错，自己本身就是冰冷的，又怎么能够温暖他人？我不是浪漫主义者，不可能像个笨蛋一样去做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你先走吧，在这里时间呆长了难免会被人发现，我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上麻烦，也不想拖累零。”
　　“涟月大人……”尤利安一咬牙，那是涟月决定的事情，她充其量只是一个旁观者，根本无从体会她的心情，也没有资格去说什么……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完成她的心愿，无论多么不合情理，“属下知道了，一切都依涟月大人的吩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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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又是夜间部和日间部交替的时刻，由于零板着一张脸，释放出无数杀气如门神般挡在门口，日间部的学生们虽然非常急切地想要见到夜间部的精英们，却谁也不敢乱动一下，生怕自己有个什么错误举动惹恼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然而，当大门打开，夜间部的学生们一个个迈着优雅自信的步伐出现时，场面还是一下子沸腾起来，尖叫声不绝于耳。零皱眉，很是不爽地瞪着为首的玖兰枢。自从将玖兰枢当成最大的敌人之后，零对他的敌意可谓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就连释放出的杀气都和平时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而在场的日间部学生们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喧闹声逐渐小了下去，却依然抑制不住他们激动的心情。
　　似乎早就预料到如此，玖兰枢一声轻笑，根本就不把零当回事般轻巧地走过他的身边，还不忘悄悄在他的耳边来了一句：“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没问题吗？”
　　“——！”零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抑制住当场拔枪的冲动，声音更是降到了绝对的冰点，“玖兰枢，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哼，”不屑的一声冷哼，玖兰枢懒得再去搭理零，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便径直向前走去，“真可悲，原来你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什——！可恶，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他不知道，到底，他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经通过读取涟月血液里的记忆得知，那么到底还有什么……
　　心中原本就有的，却一直被刻意忽略的那份不安，此刻无限扩大起来。零不断地劝说着自己，要相信涟月，现在涟月就在他的身边，而他也早就决定无论涟月会变成什么样子都要保护她，即使……涟月变成了吸血鬼，他也完全不会在乎，因为涟月就是涟月，无论如何，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但是，即使如此依然无法压抑内心深处强烈的不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变得如此的软弱和患得患失？涟月需要他来守护，所以必须要坚强起来，可是现在……
　　不，不可以因为玖兰枢的话而动摇！他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他是那么攻于心计的人，如果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轻易动摇的话，今后还怎么从他的手中保护涟月？
　　是了，涟月是暗皇，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她有着不输给人类和吸血鬼任何一方的势力，运筹帷幄间也与玖兰枢不遑多让，即使同时和人类与吸血鬼双方宣战，也能够巧妙周旋却不被发现也不被削弱，要不是上次……不，本来就是这样的吧，涟月，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她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而自己，却正是涟月最大的绊脚石……
　　负面消极的思想一旦形成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无法停止地倾泻而出。虽然还有风纪委员的工作，零却不顾一切地朝着他在学院内的住所飞奔而去。他想立刻就见到涟月，不知道为什么渴望见到涟月的心情如此强烈，即使明明只分开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进得家门却发现涟月正毫无形象地如同一只大青蛙般四肢大张地睡在地上，身上和周围还散落着好几本漫画，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边有着浅浅的笑涡。
　　不知怎的，所有的不安与自怨自艾，在见到涟月如此安稳而幸福的表情后就像是谎言般消失无踪。小心地将涟月周围的漫画拿开，然后轻柔地将涟月的身体抱起放到房间内的床上。即使是这么大的动静涟月依然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一定是昨天累坏了吧……零有些不敢看涟月脖子上留下的吻痕，脸上也微微泛起淡淡的红晕。
　　软弱的理由，其实很简单罢，因为对方于自己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想要一直在一起，无法想象万一某一天失去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过活。越是靠近，却越是害怕失去，只有不断地确认着彼此的存在，才能将心里的不安稍稍抹去。
　　“涟月，不要离开我……”温柔地抚摸着涟月的长发，零的声音，仿若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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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一直都很清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只能是别人的负累。
　　爸爸和妈妈为了守护她的幸福牺牲了自己，枢哥哥为了守护变成人类后的她忍耐了十年痛苦与寂寞的煎熬。面对为她付出了全部的，她最重要的人们，她却什么都做不到，仅仅只是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这点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到。
　　不仅如此，她还深深地伤害着周围的人。理事长一定因为她擅自的离去而寂寞吧？小赖一定因为她的突然离去而悲伤吧？还有……明明是纯血种的吸血鬼，却自以为是地说出会永远站在零这一边，最后却背弃了他独自一人躲藏在枢哥哥为她创造的安全的小天地里，深深地……伤害了他吧？
　　好讨厌如此软弱的自己，好讨厌如此无力的自己，好讨厌如此卑劣的自己……
　　想要拥有足够的力量，想要守护自己所有重要的人，可是……即使原本可以自如使用的狩猎女神，如今都很不安定。这样，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这样，一无是处的自己，最讨厌了……
　　好羡慕涟月，虽然和那个少女的接触并不多，但是好羡慕她……又强大，又聪明，又坚强，只要是想要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迷惘，那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睛，真的好漂亮……自从上次敌人来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涟月了，明明那样地爱着零，却不顾一切地赶来救她，而当时的她竟然耍起了脾气就是想要为难涟月，听说，为了这件事情，零与涟月之间产生了很严重的误会，零甚至想要杀了涟月……明明最该死的就是自己，为什么要管像她这样的人，为什么……有着如此丑陋的嫉妒心的自己还好好地呆在这里，而周围的人都伤痕累累……
　　又无法抑制对血的渴望了，枢哥哥，不，枢，她是不是很自私呢？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想起依赖他，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意识到他对她的重要性。明明早已下定决心要成为枢的力量，明明早已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但直到现在却依然依赖着枢，依然……如此软弱。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了，她想要变强，她想要变得足以守护她周围所有对她而言重要的人，即使无法做到这一点，至少也不能成为他人的负担。但是，枢一定不希望她这么做，枢最大的愿望，只是她能毫无顾虑地自由而快乐地活着，所以，只有……
　　“喏，给你！真是的，为什么暗皇大人要管像你这样的女人，真是碍眼极了！只要按照这本书上所记载的方法画出阵，再结合自身纯血种吸血鬼的力量便可以完成瞬间移动，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我要先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去破坏暗皇大人和锥生君之间的关系的话，我可不怕什么玖兰枢，一定会让你后悔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棕发绿眸的娇俏少女，恶狠狠地半威胁着将书塞给了她，本来，她打算一辈子都不使用的，可是现在别无选择……
　　翻开书本，仔细研读着其中所记载的方法。不得不说涟月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因为之前教过她念书的关系，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她最能明白，书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浅显易懂的解释注明。
　　“………………涟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心里一阵酸楚，一直以来她到底伤害了多少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怨恨过她，如果狠狠地责骂她的话，那么她的心里也会好受点，可是，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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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特训吗？”涟月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优姬，显出些许为难的神色，“但是……我现在的身份并不方便，而且，找我特训的话就要做好觉悟哦，我会相当严厉的。”无形中涟月释放出了强烈的压迫感，青金石般漂亮的右眼如刀锋般冷冷注视着优姬。
　　“没关系！我那里有不少方便行动的地方。”优姬面对着涟月的压力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大大的眼里满是坚决，“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变强，想要保护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并不是靠嘴上说说就能够做到的。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无理，你也没有任何义务陪我任性，所以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说出来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
　　“噗……”涟月本来是一时玩心大起想要戏弄优姬一下的，现在看到她这么认真终于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不要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可爱的脸蛋都被糟蹋了。”涟月上前将优姬的脸左右一拉，拉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眼睛也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我吗？那你把你自己的身体献~~给~~我~~吧？嗯嗯，仔细想想如果能把你压倒的话那么一定能赢过玖兰大人一回吧，总是输给他我都有点不甘心呢。啊，不过我现在已经有零了，这样的话算不算出轨呢？嗯……怎么办啊……实在是太难办了……”如幽灵般围绕着优姬荡来荡去，时不时还用异样的眼神上下瞅着优姬，直把优姬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好像……自己正在被涟月用眼神扒光了一样……
　　“涟……涟月……”优姬的头上挂了大滴汗，实在是哭笑不得，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轻松起来……等等，涟月……难道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吗？自己又被别人担心了，真的是……
　　“优姬，快走吧快走吧，你说的幽会的地方在哪里？我们去那里做些爱~~做的事吧？”半强迫地拉起优姬的手，涟月的眼睛仿佛都变成了闪亮的小星星，优姬又是一阵无语。
　　“算……算了，这样也不错吧，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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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姬！”刚刚结束了手上的事情，玖兰枢就急急赶到优姬所在的地方，不知为何今天的心情就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明明知道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优姬是真正被他藏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可心里的不安依旧在不断扩大。甚至连敲门都省略了直接推开优姬房间的门，当看到优姬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不断变换着各种表情和面前的习题奋斗时，才放下心来，也不由失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爱操心了？不，或许自从和优姬相遇以来便一直如此吧……
　　“枢，欢迎回来！”优姬向着枢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其实她的心里有点慌乱，涟月的训练果然如她自己所言严格到近乎苛刻的地步，一天下来她其实早已累得连站都几乎要站不稳了。可是她依然努力维持着笑容，不可以再让任何人为她担心了，再她还没有足以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的力量之前，至少要做到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玖兰枢微微蹙了眉，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看到优姬的笑容，顿时便将什么都抛在了脑后，轻轻拥她入怀，嘴角微勾，笑得温柔，优雅而魅惑。优姬不由红了脸，不管看多久，依然无法抵抗自己的哥哥大人那张漂亮到过分的脸的魅力，可是，她也很清楚地知道枢心中的不安，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人，却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软弱……
　　“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所以，不要再担心了。”
　　玖兰枢微微一震，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小小的身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最深爱的人也在不断成长，虽然有些寂寞，不过真的好开心……“谢谢你，优姬。”
　　即使不安也好，即使软弱也罢，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共同走下去的话，那么，就没有什么好害怕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定……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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