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中你已消褪（原创女主X零，不接受勿入）》银**若

35、第三十四夜 守护的决意

　　似乎，做了一个太美好，太真实的梦。
　　在那个梦里，她得到了一切，一直以来深藏在心底的奢望得到了实现。好幸福，好满足，好虚幻……
　　明知道越是如此，醒来的时候便会越痛苦，但因为那只是梦，自己又怎么能够控制？
　　不行，不可以沉醉在梦中，即使梦里有着她想要的全部也不可以……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更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中的一切。所以，快点醒来，一定，绝对……要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却对上了啡语放大的脸，涟月不由一惊，而啡语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
　　“呀……！”身体不由退后，然而一瞬的惊讶过后，啡语却展露出欣喜的笑颜，“太好了！小涟你终于醒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我……到底……”涟月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所处的状况，还有小汐啡语为什么会在她身边？
　　小汐皱了皱眉，“小涟，你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我……我也不清楚……”涟月陷入了混乱中，这里是零的房间，为什么她会回到这里……
　　“原来如此，”小汐一副理解了的表情，“小涟，你没有做梦，虽然我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可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唉……真是的，”啡语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脸的无奈和疲惫，“先不说别的，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五天把我都给折腾死了！锥生君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就抱着你冲到我这里，我本来还以为……后来确定了你没事，他又硬是要拉着我整夜守着你怕你再有个万一，白天他去协会那不知道忙些什么又把看护你的任务全推在我身上……啊啊，已经五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了……要不是后来有小汐换班我真的要崩溃了啊。”
　　“是吗，原来……是这样。抱歉，还有，谢谢你，啡语。”涟月的反应很是平淡，即使那些都不是梦又如何，零已经想起了全部的事情，那么……一定是因为歉疚和同情才……
　　小汐在床边坐下，伸手搭上了涟月的肩头，“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锥生零并不是因为同情才留在你身边，在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决定了，就算我和他说了，你有一个一直都放在心底想要守护的人，他可能永远没机会。”
　　“什——！”小汐的话语，对涟月来说无异于将她的整个世界都给颠覆，急切地抓住小汐的衣袖，涟月的表情慌乱而无措，“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小汐，你再仔细想想，会不会是你搞错了？或者你是想说这话来安慰我……”
　　“小涟，”啡语也在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表情无比认真，“你认为，我们会允许锥生零抱着同情或者怜悯这种半吊子的心情留在你身边吗？我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能怪他，可是小涟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涟月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双手紧紧抓住被单，将牙齿深深咬住下唇。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在她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时间的现在，在她已经选择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的现在……为什么……
　　………………
　　………………
　　“锥生君，发生了什么事吗？最近这几天，感觉你很不对劲啊。”黑主灰阎有些担忧地看着零埋头处理协会的一堆文件，他一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的不是吗？虽说现在的局势能多一个人，而且是这么有力的帮手确实是帮了大忙，可是……
　　“没什么。”零淡漠地回答了一声，可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
　　“啊，锥生君好冷淡~~~爸爸好伤心啊~~~~告诉我嘛，爸爸任何时候都可以替你分担烦恼哦~~~~”知道零的脾气就是如此，不想说的事情即使再怎么询问甚至逼迫都没有用，可是黑主灰阎依然不死心地发挥了他的缠人功，双手合十身体怪异地扭动着，就差没扑到零的身上如小狗般摇晃尾巴了。
　　“谁是你儿子了！”似乎有小小的青筋自零的额头突起，但他依然连目光都没有向那边望上一眼。
　　“唉……”黑主灰阎停止了耍宝，无奈地一声叹息，“不要太过勉强自己啊，你的脸色很不好。”
　　零沉默，晚上整夜地守着涟月已经5天没有合眼，白天也一直在拼命地熟悉着协会的工作，想也知道他的脸色肯定差到了极点，旁人看不出问题那才叫奇怪。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
　　“你知道你选择了小涟所要承受的东西吗？现在，她已经被吸血鬼和猎人协会双方下了绞杀令，我想这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即使是我们也只能靠着啡语的瞬间移动不被人发现地和小涟接触，虽然不知道枢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的吸血鬼社会几乎没有人能反抗他。如果你真的想要守护小涟的话，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和相应的地位，你明白我说的吧？”
　　小汐的话语，不断清晰回想在耳边。是的，他很明白，选择了涟月便是意味着和人类与吸血鬼双方同时宣战，他们不会被世人接受，也没有人会祝福他们，所以，现在的他，只有首先得到猎人协会的协会长位置，这样手中才能够有足够的筹码去抗衡。虽然他几乎便是下任协会长的内定人选，但是以前的他对此毫不关心，也并不想承接下这个位置，因此对于协会内部的事情他几乎一无所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决心用自己的所有来守护涟月，即使是再不愿意做的事情也必须去习惯。
　　回过神来的时候，金色的夕阳已经透过窗户浸染了整个房间，很快便是夜晚，血族们活跃的时间。零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窗外，试图寻找黑主学院的方向。那里，有着他最重要的人在等着他，那里，也有着他最大的敌人在阻碍他。玖兰枢，那个暗夜之族的君王，已经成功地经过多年的经营，将吸血鬼社会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即使得到了协会长的位置也依然不能与他抗衡，原本，人类这边的力量便要远远弱于吸血鬼，而目前的协会分崩离析，蠢蠢欲动者处处可见，想要培养出能够足以与玖兰枢匹敌的力量，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可是，他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花最短的时间来完成这一切。在此之前他会一直守护在涟月身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更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直到他能够为涟月创造出一片自由的天地为止。
　　“真可笑，玖兰枢，我现在竟然有点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现在正和当初的你做着同样的事情。”零的心中没有一丝犹豫与迷惘，既然已经决定了会永远守护着涟月，那么无论要他做什么，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介意，只要，能够守护住自己心中唯一重要的存在……
　　………………
　　………………
　　零回到自己在学院的住所的时候，惊喜地发现涟月已经醒了过来，小汐和啡语都不在，想必是看到涟月没有问题因此放心离去了吧。
　　她靠坐在床头，安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专注得，都没有发现有人进入了房间。零并没有打扰涟月，只是看着她略显孤寂的侧脸。小时候的他们便是如此，每当看到这样的涟月，他的心里总是又恬静又酸涩，仿佛自己硬是想要闯入她的世界，她刻意创造出来与这个肮脏的世俗隔离的，自己的天空。
　　心里也有着小小的不安与恐慌，涟月总是给他无比虚幻的感觉。涟月，因着涟漪而消逝的水中的月亮，虚幻而飘渺的存在……即使明明就在你的面前，却感觉她离你好远，好远，永远无法触及，永远无法捕捉，永远……无法拥有。
　　什么都做不了，正如那个时候一般，除了只能等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零垂下眼，紫水晶般漂亮的眸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涟月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看到一直站在门口的零，反射性地惊了一下，继而露出干净清澈而明亮的笑容，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般，“零，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害我吓了一跳。”
　　“……我回来了。”除了这句，零竟想不到别的任何话语来回应，可是……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说过了？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现在……有了她的存在。
　　“怎么了？”涟月有些困惑零的反应，然后，又挂上了她一如既往的招牌邪笑，轻巧地从床上下地，鞋子也没穿就这么光脚跑到零的面前，“我看看我看看，嗯……有问题，眼神在游离啊，难道……”忽然又换上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这才几天就出去打野食了，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喂！”零瞬间黑线满脸，以前的涟月可不会这样，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刚见面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想到……到底是谁把她教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这里不由脸色一沉，一只手也泄愤似的将涟月的头发揉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嘿嘿，当然是在想如何把零吃~~掉~~喽~~”涟月笑眯了眼，突然毫无预警地扑入零的怀中，左眼被过长的刘海遮挡着，如青金石般漂亮的右眼直直地盯着他，泛着些许雾气般的朦胧。
　　零喉头一紧，反射性地紧紧搂住怀中温暖纤柔的身体，鼻息间尽是涟月特有的味道，白皙的颈项就在眼前。体内有着什么在骚动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染上赤红，好想，就对着眼前的脖颈一口咬下去，在其下的是他渴望已久的，血的甘美……
　　“——！”惊觉自己快要失控的零急忙想把涟月的身体推离，可一股很大的力量却死死地抱住他，涟月丝毫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相反还微微拉开了衣领，将脖子更凑近零的面前。
　　“零，吸我的血吧，事到如今不可以说不哦。”
　　涟月的话语成功地硬是把零已经到了嘴边的“不”字逼了回去，努力将视线移开，其实现在的零已经没有了彼时的那许多顾忌，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可以。”
　　“没事，零也看到了，我身体的恢复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才这几天我身上已经连伤痕都找不到了，所以我完全没问题的。还是说……”涟月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去，“我的血无法让零得到满足，因为零真正在乎的……只有优姬，我的话，大概是完全不行的吧……”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零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涟月的身体，有些痛苦，有些无奈地望着涟月。这样……太狡诈了不是吗，涟月这么说，不是让他完全无法拒绝了吗？这样……太狡诈了……
　　俯下身，将唇凑上了涟月的脖子，零终是下定了决心，张开獠牙咬了下去。一如想象中甘甜美妙的味道让他不断沉沦，这些年来不断压抑的对血液的饥渴一瞬间全部爆发。贪婪地吸食着，零的理智处于失控的边缘，想要，想要，只想要她的血……还不够，远远不够，想要很多，很多……
　　“嗯……不……不要……”零咬下去的这个位置，正好是涟月脖子上最敏感的地带，獠牙刺入肌肤的刺痛感让她产生了奇异的兴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可一想到是谁在吸食她的血，涟月的感觉不由更加异样，不自觉发出细碎的声音，双手无措地紧紧抓住零的衣服。
　　吸食的越多，涟月的记忆也越多地随着血液涌入，所有的一切，全部的全部，高兴与幸福，痛苦与悲伤，涟月一直承载着的所有东西，此刻，终于毫无保留地知道了个透彻。
　　也许是涟月的记忆太过沉重，零不知何时起已经放开了她，只是，紫水晶般漂亮的眸里，盛满了数不尽的忧伤，痛苦与自责。是的，罪孽深重的是他才对，一直以来总是纠结于自己的痛苦，沉浸于自己的感伤，却从未想过去看一看其他人。和涟月所经历与背负的一切相比，自己那些……真的太微不足道了。伸手轻轻抚上涟月的脸，细细描摹着她的五官，最后，拨开她过长的刘海，指尖停留在那妖异的金色左眼上。
　　涟月微微偏开脸，有些想要逃避，可最终还是放弃似的轻叹一声，任由零的作为。
　　“涟月，我……”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涟月抢先一步打断了零的话，“要是说出了这三个字，就好像我是笨蛋一样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任性，和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答应我，今后也绝对不要道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