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坑）凹凸世界/安雷】此岸之市，彼岸之诗》陈宫岸市AnoreSity

25、钻戒/Diamond Ring

　　文：陈宫岸市
　　设定：双特工
　　BGM：Love-Finding Hop
　　安迷修第一人称、梦境产物1号

　　这是一栋无比气派的大楼，夜幕笼罩在它之上却也无法把它闪耀的灯光完全遮掩住。而两个形单影只的家伙走入了大门，棕发的俊美男人只是挂上了温柔的笑容，拿着他的外套，他身边只露出下半张脸的男性抿着嘴。
　　他们走到了一间房间门口，棕发的男人拉开了房门，并打开了电灯。黑发的家伙紧跟着他，并顺便关上了门。
　　“哦？这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黑发的男人取下了自己的墨镜，看着身边的人递给他的照片。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皱着眉，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身边的可恶家伙撕成碎片，然后再倒到垃圾桶里面。
　　“雷狮，我觉得在执行任务中不应该有其他个人情绪吧。”我看着这个平时是我死对头的家伙，而现在却只好好声好气地“哄”着他。“呵，安迷修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表情？简直跟一只被主人要求一些不合理的事，然后委屈巴巴的狗一样好笑。”雷狮把墨镜放在桌子上后，回头看着我的表情和反应。
　　“雷狮，不要无理取闹，你真的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吗？”我叹了口气，对雷狮如此说道。对于他那些冷嘲热讽我早已经听够了，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他是不是能够对我说一些“甜言蜜语”什么的。“这算什么，我有搞不定过什么任务吗？你也不看看我的业务水平。”雷狮无所谓地说着，反而起了想要戏弄现在一脸严肃的我的小心思。
　　“安迷修，可不要搞错了，我才是你的主人。”雷狮把他那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弯下了挺直的腰身，凑近我的耳朵对我说：“毕竟……我的母亲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在外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小情侣在调情，不过我的表情并不像就是了。
　　别开玩笑了，有人会和自己十分讨厌的人“调情”吗？甚至他还恶趣味地对我的耳内吹了一口气，弄得我耳朵直痒。这样雷狮反而会戏谑我，眼角和嘴角还往上扬了扬，所以我不会回应他，只是我的心跳和紧挨着的拳头暴露了我。
　　“我可不可能一直追逐你的，雷狮。”我拍开了雷狮那只放在我肩上的手，“更何况，现在你我只是搭档，不存在谁是‘主人’，谁是‘狗’。而且救我的人又不是你……”我转过身把肩上的衣褶抚平，悄悄地透过落地的镜子看，雷狮似乎脸又黑了几分，不过迅速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样子。“是不是我也应该学一学表情和感情控制？脑子一热又……”我在脑内迷迷糊糊地想到，拍了拍自己的脸，毕竟我可不可能忘记布伦达。
　　但我也不会忘记雷狮。
　　“不过话说，组织居然就为了让我们偷一个小小的钻戒而来这里也真是屈才。”雷狮自顾自地躺倒在了柔软的床上说着这次不合理的任务，“雷狮，说过多少次了，这次不是‘偷’，是正当交易。”我坐在沙发上组装着需要的物品，已经186cm的雷狮反而更加放肆地在床上翻滚了起来。“还好只待一晚，不然这床迟早要被雷狮搞散架。虽然他很瘦……”我心想着。
　　“安迷修，我们打个赌吧？”雷狮从床上坐了起来，手里拿着国际象棋的224号——黑方的王。那是我和雷狮从小用到大的一副棋子，它们有这精美的雕花和造型，个个都仿佛是一件艺术品，即使它们现在上了年纪，也布满了划痕，雷狮也经常用它们。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雷家人非要教导自家的孩子学习西洋棋，就像我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雷狮每次和人打赌都非要当黑方，还必须把玩几下黑方的王，试试重量和看看造型合不合适或自己喜不喜欢。
　　“不过，这次我用白方吧。”雷狮笑着放下了224号，让我出乎意料地拿起了与其对立的227号。“这次的赌注的话——如果你输了的话，明天就必须不带任何武器完成任务哟。反之，如果我输了，我就不带武器去。”雷狮又挑起了眉毛和嘴角，我摸不透他的想法，却张嘴答应了。
　　“Check mate.”雷狮笑了笑，命令白方的骑士斩下了黑方国王的头颅，而剩下的黑方骑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王倒下。
　　结局自然是雷狮赢了，毕竟他从来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除非是为了自己身边重要的人才会失控——而他重要的人我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肯定没有我。
　　雷狮示意我把武器全部交给他，我也只好全部奉上。“0.25英寸ACP、.50AE弹、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手枪、匕首，还有……你的流焱和凝晶呢？”雷狮坐在床上细数着我带来的武器，发现我藏起来了自己的老伙伴——一把佩剑和一把花剑，便皱着眉询问着它们的下落。“不过，你干嘛带这么多子弹啊？你不是说就是场‘正当’交易吗？”雷狮疑惑地看着我，似乎眼睛里还藏着笑意。
　　“以防万一。我可不像你，天天出任务基本只带一把‘老古董’Optima.50手枪和AWM狙击步枪，和几颗那什么子弹。”我实在记不住雷狮每次都说得滚瓜烂熟的子弹和枪械型号，我花了很多年才可算记住了雷狮常用的几种武器，所以我才会给自己熟悉的武器取名字。“是……算了，和你说你也记不住。”雷狮顿了顿，反而借过我手里的流焱和凝晶之后，扔给我一个黑色的小家伙——那是一个微型无限耳麦。
　　“给你，今天就戴上吧，万一晚上出什么事，我们也好联系。”雷狮背过去收拾武器，我便只好听他的话把耳麦戴上。“不过……安迷修，你为什么要订一间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雷狮躺在床上把玩着刚刚下棋用的黑方骑士，趴在床上问着我。“啊？这是组织订的。”我如实地告诉他，雷狮也没说什么。
　　“晚安，安迷修。”雷狮关上了台灯，背对着我说。
　　“嗯。”我感受到了来自被子另一头的温度，我闻到了他身边淡淡的香味，还看到了洒在他发梢的月光。我有点想要轻轻地揉一揉他微微翘起的头发，却又偷偷地放下了手。他缓慢又有规律地呼吸着，背部微微隆起，脊椎显而易见。我看不到他的脸，自然不知道他是否熟睡，便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也背过身去，闭上眼睡觉。
　　我看到了很早以前发生的事情，只有几岁的我拉着同样很小只的布伦达的手，他的脸模糊不清，我却知道他很快乐。然后，我又看到了，那天下着雨——那是布伦达离开的日子。他去了一个很大的城市，便再也没有回来。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却抿住了嘴不愿哭出声。直到后来，我才觉得：“或许，我是爱着布伦达的。”，于是我一直留着我和布伦达以前的合影，把它做成了项链戴在身上。而某一天，我看到了和布伦达离去时相似的车回来了，便死命地奔下了楼，却只看到了一个长得很像布伦达的家伙——雷狮。
　　“你是？”小团子雷狮警惕地看着我，我没有哭，因为我长大了。我只是很失望，无论是布伦达离开我了，还是不愿再见到我了，或是抽不开身，都是不好的结局。但我更害怕，布伦达早就知道我的心思，才离开我的。
　　“我……我想让你知道，布伦达，我爱你。”
　　然后，我醒了。
　　“天天睡觉叫叫嚷嚷，还讲梦话。安迷修，你活该没有女朋友！”雷狮一脚把我踹下了温暖的床铺，我也已经习惯了雷狮乖戾又无理取闹的性格。“走了，不然楼下早餐没了。”雷狮随意地披上了一件外套，便打开了房门，我便赶紧洗漱和穿衣，跟着他下了楼。
　　“雷……雷狮，我梦话讲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我小声地询问着雷狮，毕竟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我大概就离社会性死亡不远了，等我们回到组织估计每个人都要骂我：“死变态”了。“嗯……有。”雷狮思索了一会儿，后似乎用一种看玩物的眼神看着我。“我……我说了什么？雷狮……”我感觉他肯定知道了什么，但也不敢直接询问是不是。
　　“也……没什么。”他故意脱了一个长音，我咽了咽口水，等待他接着说话。
　　“就……我亲爱的雷狮大人最帅了。”雷狮弯起眼睛看着我，还玩弄着自己的刘海。“哈？雷狮你就瞎说吧。”我赶紧回怼他，他可真会无理取闹！“是，是，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你亲爱的布伦达最好了。”
　　“而我……又无理取闹又自私自利，还肆意妄为，行了吧。”雷狮却突然放轻了声音说着，我也没再说什么，只好乖巧地跟着他走到了楼下。虽然雷狮在说的都是我认为十分符合他的词语，为何有一丝悲伤？而且我居然高兴不起来。
　　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交易时间是下午3：00对吧？”已经吃好饭，在喝水的雷狮问着我。“嗯？嗯，是的。”我回答着他的问题，嘴里的饭菜导致我吐字不清。“那我们上午就来核对一下组织给的地图吧。”我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安排，毕竟他可比我聪明多了——至少在记忆事物上。
　　“不过，安迷修你知道吗？钻石本来是代表生命和永恒的，后来才逐渐被认定为坚贞不渝的象征。”雷狮看着手里的照片，那是一个价格不菲的钻戒，它被人们称为“海洋月亮”——因为它的戒指部分是银色的，又有海浪的花纹雕刻在上面，所以才得名的。“是吗？”我冷淡地回应着他，心里却又想到了布伦达。因为布伦达以前说过要去大海，他想要四处游历。他就像海上的月亮，一直守护着我的梦境和夜晚，给我带来美梦。
　　“现在几点了？”雷狮打破了平静，因为他每次都不戴手表，所以他每次都要问我时间。“快到点了，不过不是很急。”我看了眼我右手上的石英表，回答着他。“那你先去好了，我要回房间里好好地洗个澡再去，有急事记得联系我。”雷狮从电梯上下了下去，我便按了前往顶楼的按键。我扭动着僵硬的脖颈，却觉得今天脖颈格外轻松。
　　“先生，这边请。”我跟着服务生小姐来到了一个诺大的房间里面，我实在没有想到组织给我准备的身份居然这么好用，直接就进来了。“好的，谢谢你。”我坐在了这个漆黑的房间的沙发上等着对方的到来。我看着对面小茶几上的紫罗兰出了神，甚至连这里的管理人来了都没注意到。
　　“您就是安迷修先生？”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姐笑着走了进来，她撩了撩自己酒红色的长卷发，她旁边的茶色头发的侍从悄悄地和她说了几句话。“是的，苏脂小姐。”我站了起来看着她说，见她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便也坐了下来。
　　“关于‘海洋月亮’，很抱歉，这毕竟是我们苏氏家族的传家宝，所以……您懂的，安迷修先生。”苏脂喝了喝茶杯里的大麦茶，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我的反应。“苏脂小姐，我们这边愿意出504枚金币。”我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那你戴在身边了吗？”她身边有这碧蓝眼睛的侍从问道，让我犯了难。“这……”我抿着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那就很抱歉了，请您……”这位严肃的女性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便准备让别人赶我走。“再等等吧，伽无。我还有话和安迷修先生说。”苏脂笑了笑，摆手示意其他人可以走了。
　　“安迷修先生，我就直说了。”她又喝了一口茶，“您应该或多或少地知道苏氏与雷氏自古是好友，但雷氏他们某一天出尔反尔了。”她放下了茶杯，转而严肃地看着我。
　　“他们抢走了‘海洋月亮’，还杀死了我们众多的兄弟姐妹。”苏脂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想要洞穿我的想法。“而且，我听说……雷氏三少爷雷狮似乎跟你一起来了？安迷修先生。”不知道拿来的一群人闯进了房间里面，我摸着口袋，却忘了今天被雷狮没收了武器。
　　“抓住他。”苏脂又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语毕，我便赶紧在他们还未开枪之前，打倒了几个家伙从门口逃了出去。我拿起手机想要给雷狮打电话，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忙音。“不要让他跑了！”有一个家伙叫嚷了起来，我渐渐看到了电梯口，却发现里面也全是他们的人。我只好顺着旋转楼梯跑下去，越到下层，男男女女越来越多，为了防止那些人误伤普通人，我便随便找了一个时机下了楼梯，冲入了走廊。
　　“喂？告诉管理扫描门的那群家伙，不要放跑编号为A0190513号的人！”我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想着估计我不能走那些餐厅和酒吧连接的小道了。我逆着人群逃离的方向，路过我和雷狮昨晚的房间却看到那里没了人，他的手机也被摔碎了，但以雷狮的身手一定不会出事。“快点，他往这里跑了！”那些穷追不舍的家伙又跟来了，我便赶紧离开了房间，跑向了走廊另一头。
　　我的前方是一个没有人管理的扫描门，于是我趁着管理员还没回来，便冲了进去。“滴！滴滴！”扫描门发出了令人心烦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听着那些家伙离我越开越远的声音，我便慢慢地喘着气从狭窄的走廊里走。我脑子极速思考着该如何逃走，却只顾脚底，没想到走进了一个有人管理的门里面，门叫嚷了起来，惊扰到了管理员。
　　“喂……你！”他似乎想要捉住我，我躲了过去，但他任然追着我跑。“抱歉了。”我拿起手边的一个木棒，一下敲晕了他。我趁着他还在昏迷，便赶紧从楼梯上冲了下去。我仿佛再次看到了当时布伦达离开的情景，门口的白光和雷家门外的阳光重合，我看到了光里的布伦达，我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可就在我快要逃出门口的时候，一群同样的家伙出现在了门口——我被前后夹击了。
　　“看你往哪跑！”他们一拥而上，我已经做好了要被他们带回楼上的觉悟了。就在这时，一个人发出了吃痛的声音，紧接着他们一个个都倒下了。“安迷修，你愣在这干什么，赶快走！”雷狮拉住了我的手，向着光的他简直和布伦达的身影一模一样。
　　“呼……呼，你是傻子吗？当时还愣在那！”等我们逃出来后，雷狮便生气地斥责着我。“抱歉，雷狮。”我开着出逃的车，而雷狮坐在我的副驾驶。“还有，这个给你。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忘了。”他趁着红灯的时候扔给我一个已经有点掉色的项链——那是存着我和布伦达合影的项链！“这……怎么会在你手上？”我惊讶地把它收到了口袋里面，才想起是自己早上忘在了酒店里面。
　　“想起来了？”雷狮冷笑了几下，“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就为了你又再进去找它的。”，我内疚地看着他。雷狮伸手示意我过来，“怎么了……”雷狮凑近了我的脸。
　　一个奇妙的温度触及到了我的嘴唇上，我震惊地看着雷狮如此近的脸，他的睫毛轻戳着我的脸，他闭着眼睛，皱着眉。
　　“雷……雷狮？”我结结巴巴地问着耳朵尖红了的雷狮，“闭嘴……你不知道接吻要闭眼吗？”雷狮撇过了头去，看着窗外。“我看你是真的傻了，连发小都认不出来。”雷狮叹着气，吐槽着我。“啊？明明是你一上来说不认识我，搞得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好吧？”我脸从红色转成了黑色，质问着雷狮这个小恶魔。
　　“我那是想要逗逗你玩，没想到你真的信了。”雷狮为自己辩解着，“你开玩笑没有个限度的吗？”我恼羞成怒地说。“那也是你忘了我！”雷狮大吼道，我沉默了一会儿，雷狮也生气地撇过了头不理我。
　　又是红灯。
　　“不过……我现在不会忘了。”我堵上了那张刻薄却温暖柔软的唇，抚摸着我梦寐以求的头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喜欢那个“布伦达”，还是这个“雷狮”。但我知道，我现在喜欢的、爱的是雷狮。
　　“雷狮，好了。”我单膝跪下，给他戴上了那枚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他把没戴手套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地啃咬着我的唇——在我们的亲人和朋友的见证下。
　　我看到了满天的花瓣和彩色的纸片，甚至还有一两个粘在了我们的脸上，十分滑稽。我看着雷狮原本英俊帅气的脸上粘的东西笑了起来，雷狮先是奇怪了一下，随后跟着我也笑了起来。“安迷修，你能不能别笑了……哈哈哈。”雷狮笑得捂着肚子，却根本停不下来笑。“哈哈哈，明明是你太好笑了……”我还在接着笑，却发现四周安静了几分。我看到了我的妻子雷狮似乎想要拿切蛋糕的塑料刀砍我，“等等！雷狮，对不起！”我连忙道歉，似乎挽回不了雷狮要谋杀亲夫的想法了。
　　“安迷修！”雷狮似乎不打算放过作死的我，准备在婚礼现场就直接把我一刀两断。
　　“雷狮，真的对不起！放过我吧！”我奔跑着躲避着雷狮的“追杀”，但我的亲友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反而全都吃起了饭菜，没有一个想要来救我的。
　　“雷狮，放过我吧！”我绝望地大吼着。
　　多年以后，我看着老照片中被追着跑的我笑了笑，抱紧了陪伴了我大半辈子的雷狮，他嫌弃地挣扎了几下，我用吻向他撒着娇。
　　我们虽然没有钻戒，但却有对彼此的坚贞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