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坑）凹凸世界/安雷】此岸之市，彼岸之诗》陈宫岸市AnoreSity

26、忏悔录/Confession

　　又名《〈紫心玫瑰的眼泪〉的真相与谎言》
　　文：陈宫岸市
　　设定：贵族公子（？）x平民（？）
　　BGM：懺悔録-黒木渚
　　雷狮第一人称，剧情狗血

　　“即使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即使这样，你会错付一生。」
　　“即使这样，你还会爱我吗？”
　　「即使这样，你会后悔一世。」
　　“你愿意吗？”
　　「你懊悔吗？」
　　“我愿意。”
　　「我忏悔。」
　　我看着眼前认真的安迷修却想笑出声，但我还是要装作害羞和欣喜地握住他的手，然后说出誓言——毕竟人家可是为了和一介“平民”结婚而放弃了一切财富、权力和未来。
　　已经将伤感又动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有富有悬念的《歌剧魅影》，以及凄惨命运的《□□的葬礼》翻得书角都有了褶皱的我，被人类的爱情所吸引——所以作为恶魔的我决定自己亲自演绎一场“完美”、易碎又凄惨的爱情故事。
　　于是，可怜的安迷修就被我选中了作为我的故事的“主角”之一。
　　他所喜欢的人是身为平民的布伦达，但很可惜，布伦达他并不喜欢安迷修这个对于他来说高攀不起的存在。不过，我对于安迷修还是挺满意的。有钱、有权、长得也不差，是个很好的情人和长期饭票。只不过，他后来的人生有点凄苦——不过，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反正我也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所以，属于行动派的我立刻用了一些小手段让布伦达永远地“离开”了安迷修身边，不会打扰到我“完美”的剧本。为了自然一点，我就先让布伦达告诉安迷修他要去远航，然后再弄出“多年不见的、两情相悦的两人”的戏码。
　　“你真的要离开吗？”
　　「你真的要抛弃我吗？」
　　“是的，我不得不去。”
　　「当然，不然我的剧本就完成不了了。」
　　“那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那我要怎么告诉你我的心意？」
　　“当然可以。”
　　「我当然不会让你寄到的。」
　　这样，布伦达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安迷修的世界里了！我高兴地在空中转着圈，扇动翅膀跟着伤心的安迷修，欣赏着他让人爱怜的表情。他就这样回到家中，而我也就理所当然地像强占成功妨碍我的家伙的领地的猫儿一样，十分安心理得地住了下来。虽然，我不需要睡眠，但我也会和安迷修同床共枕——即使他现在还不被允许看见我。
　　让我嫉妒的是，他每天都会给明明已经不会再回来的那个“布伦达”写信来诉说他的爱意。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他也寄不到，“布伦达”也看不到。而且，现在我才是真正的“布伦达”——所以，我有权力随意处置那些信件。
　　我“可爱”又“专情”的安迷修十年如一日地给我写信，让我倍感荣幸和高兴。然后，布伦达闪亮归来的日子到了。安迷修便去港口接我，我也要准备一下，就像女孩子每次出门都要梳妆打扮准备很久一样，不过我只是需要变成“布伦达”的样子而已。
　　“布伦达！布伦达！”我看见他在港口上向我挥着手，叫着我的名字，我先是假装没看到他，然后再向他投去一个动人心魄的完美微笑。我装作拿不动行李箱的样子，果不其然，安迷修会帮我来搬它。
　　“布伦达……真是好久不见。”他走在前面说着，“嗯，好久不见。”我回应着他。我不像他感到的一样，毕竟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几分钟不见而已。“啊，对了，你是住宾馆吗？”他突然问了一句，我本来想说住他家的，因为他家我早就住惯了。不过，为了剧本的合理性，我选择说住宾馆，反正我直接施个小法术就行了。
　　“是的。”我用我练了很长时间的、绝对完美且让人心动的微笑看着他，他明显脸红了——看来还是非常有效果。“不过，布伦达，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信？”他疑惑地问，又似乎是在埋怨我。“信？啊，抱歉，在那边实在是太忙了……”
　　“对不起啊，是我疏忽了，安迷修。”我眨着眼睛看着他。
　　“没关系，我理解。”他微笑着看着我，不过我知道，他还是有点“小不开心”的。这一路上，他便没和我再说话了，直到走到了宾馆前面。“布伦达，要我帮你把行李送上去吗？”他体贴入微地问着我，“没事，你还有要事要做吧？我就先上去修整了。”我拒绝了他，不然让他和我一起的话，他就会发现奇怪的地方。
　　然后，后来的几天我们都在城内疯狂地玩乐。直到他被我整得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布伦达……你都不累的吗？”他完全不想动地趴在床上问我。“嗯……还是有点累的。不过，没你那么夸张。”我调笑着说，他明显被我的话有点气到了。“安迷修，你不先洗澡再趴在床上吗？”我岔开话题，“我可不想床单上面都是汗臭味。”我故意扇了扇周围的空气，还捏住了我的鼻子。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布伦达。”他突然这么一问，我只好笑了笑说：“还不到时候，不要心急哦。”，是的，还不到时候。无论是关于我，还是关于一切的真相，以及我的谎言。
　　今天，我们早早地就来到游乐场排队坐摩天轮。“安迷修，安迷修快点！”我喊着安迷修，他只好加快步伐，跟着我上摩天轮。
　　“原来，在这看城市是这样的吗……”我兴奋地看着逐渐变小的人群和建筑物们，虽然我也能飞到这么高，但是为了配合气氛，我还是要装一下的。
　　“布伦达……”
　　“怎么了？”
　　“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装作震惊地看着他，心里却在为他终于顺着我的剧本告白了而欣喜若狂。
　　“那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吗？你以后会只爱我一个人吗？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如果你不能答应我的话……”我故意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还装出一种楚楚可怜和忧伤的表情来，他明显的停顿了。
　　“我愿意！布伦达，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却没想到他坦然又真诚地接受了，我先是愣住了，但是却高兴地哭了出来——当然，这也是我装的样子。
　　然后，我们搬去了一个小乡村。安迷修作为教师在那里的学校任了职，这样他的工资就可以维持我们两个人的日常开销。不得不说，虽然我之前就知道安迷修会做菜，但是没想到这么好吃。“布伦达，我不会和你抢的，吃慢点。”他轻笑着，我狼吞虎咽地吃着他煮的土豆汤和烤的面包。等我吃完后，他便要去镇上的教堂进行礼拜——这是他的习惯，虽然我不太喜欢天使和神，但有时间也会跟着他去装装样子。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新来的神父居然看出了我的身份。“这位夫人，您不是普通人吧？”我本来准备不理会他的，但他接着说：“明明这么漂亮又年轻，您是被邪灵附体了？还是……本来就不是人？”，说实话我确实有点被激怒了，这家伙说话实在是过于轻浮了。
　　“神父大人啊，我有不可原谅的罪过，您愿意聆听吗？”
　　“请吧。”
　　“我嫉妒心作祟，杀过人，还骗取他人的感情，不知悔改、一错再错。”
　　“伟大的‘神’会愿意救赎我吗？”
　　教堂七彩的琉璃窗变成了血红色，但立马又变回了原本的色泽，依然是那样的美丽。
　　“布伦达，你怎么现在才出来？”他在教堂外等着我。
　　“没什么，只是和神父大人‘小谈’了一会儿而已。”我挽住他的右胳膊，笑着说。
　　“对了，我上次告诉你的，我们写的那本书出版了。”
　　“《紫心玫瑰的眼泪》？”
　　“嗯，而且听说人气挺高的呢。”
　　“真的吗？那可真是好事不是吗？”我笑了笑。
　　借着打出《紫心玫瑰的眼泪》的人气，安迷修接着写一些诗歌和小说，当做外快。我看着日渐衰老的安迷修，给他端来了一杯咖啡——啊，他认真的样子是多么地惹人注目啊。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体不断地被透支，他也渐渐消瘦。同样，为了配合他，我也改变了一下外貌。
　　“布伦达……你还是那样地美。”他用满是皱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你这家伙……到最后了只会说这几句话吗？”我装作伤心地落下了眼泪，摸着他温暖的手。
　　“不过……不好意思啊，我骗了你一辈子。”我笑了笑，将我骄傲的翅膀与犄角露了出来，容貌也变成了我原本的样子。
　　“我杀了碍事的、你却深爱着那个‘布伦达’，我装成他的样子只为了让你完成我的剧本而已。”我难看地笑了笑。
　　“我知道，我知道。”
　　“雷狮。”我似乎在一瞬看到了年轻时的安迷修，而且他还长着洁白却让我讨厌的翅膀，当我眼前一黑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大殿里。翅膀和手脚都被固定在柱子上，无法动弹。我笑了起来，没想到居然是我大意了。
　　“天堂的这群混蛋们，听得到吗？”
　　“你们别想我忏悔！永远别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箭贯穿了我的身体，但我根本不怕这些小儿科的东西。
　　“雷狮，忏悔吧。”
　　“看在你我几十年的夫妻情谊上。”比安迷修更加冷淡的声音响起，我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抱歉，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低下头，装作懊悔地说。
　　“我嫉妒心作祟，杀过人，还骗取他人的感情，不知悔改、一错再错。”
　　“我祸害人间，害过人，还蛊惑他人的心智，屡教不改、痴迷不悟。”
　　“我也丝毫没有忏悔之意，安迷修。”我勾起唇，放肆地笑着。
　　“安迷修……说白了，你还是动心了。”
　　“彼此彼此。”
　　忏悔？
　　谎言？
　　真相？
　　都不知道哟。
　　“忏悔吧，安迷修。”我再次仰起头，黑色的发丝胡乱地交缠着，胡乱地粘在我的额头上。
　　“你与恶魔有染、纠缠不清。”
　　「你与我永世缠绵、藕断丝连。」
　　“忏悔吧，海誓山盟终究到不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续恶吧，谑而近虐只不过是见异思迁、朝三暮四。」
　　“忏悔吧，忏悔吧。”
　　“谁也逃不掉。”

　　补充：
　　1.《Romeo and Juliet（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英国剧作家威廉·莎士比亚创作的戏剧。
　　2.《歌剧魅影》是勒鲁于1911年发表的这部介于侦探小说和荒诞小说间的作品，从一个记者的角度，讲述了发生在宏伟壮丽的巴黎歌剧院的一个“鬼故事”。问世至今多次被改编成电影和音乐剧，成为悬疑作品当中的经典之作。
　　3.《□□的葬礼》是霍达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原载《长篇小说》第16、17期，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8年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