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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我是接近真相的朱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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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朱七七,从房梁上醒来的朱七七。
好像之前一次睡在房梁已经是上辈子的记忆,那时候师傅总是喜欢黑灯瞎火的搞突袭,美名曰锻炼徒弟居安思危夜防恶贼。让我那时本就失调的神经更为紧张敏感,久而久之觉得只有在房梁这种传声好的地方入睡才稍微安稳一些。
怎么都觉得师傅可比贼人危险多了。
只听得见屋檐瓦片上轻微的摩擦声响,若不是如我被夜袭经验丰富,怕是也会当成了夜寒风雪大了些的摩擦杂音。即使是绝佳的轻功无尘也会在脚尖触及落点之时留下向下的力道,和寒风吹过的受力有着些许差别。
我抖出折扇一舞,以风的力道弹开了通风的小窗。
只见月色高挂下有一人影自我房梁向着远方飞去,他的面容阴阳有别,在风雪中更像是恶鬼在夜色中寻找猎物,看上几眼都让人觉得浑身颤抖。
是金无望。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的功夫,金无望的身影便好似流星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并非去的院中任何一处,而是朝着似乎是最近的城门方向疾走而去。
虽不为英雄,但深夜行动所思略同。我打了个哈欠,特意在房梁上多呆了一会免得金无望小概率的回头发现了我,随后便也翻窗朝着相反的方向掠身而去。
还没有到追他的时候,况且我也有在意的事情。
那栋我二进二出的小楼中,有一幅画,而我此刻正端着蜡烛站在画的面前端详。那是一幅不知何处来,也不知何处去的奇异画面,一条蜿蜒向着朦胧夜色的小巷有一女子,一片高耸的岩石山峦藏一女子,而藏于山林间的古刹庭院,又站一女子。
我曾听师傅讲过深山老林他家别院的故事,虽然那时我对他的故事嗤之以鼻,毕竟过几天他就会说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
而如今这三个女子的脸,我都恰巧在一人身上见过。虽说师傅百面千变,但我从未见过与他变化面容相似的真实存在的脸,而如今却在一幅画上见到了三个,甚至其中那个站在路上的女子就是我之前遇到的宫鬓美妇,实在不叫人多想些心思。
他之前说过,要带我去他的家乡散心——
“好孩子,既然已经歇下了,就不该起来。”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虽是最为温柔的话语,到越能让人听出最具威胁的暗语。
我只当放下了蜡烛,回身抱拳作揖道:“晚辈朱七七先给王老夫人赔个不是,还请手下留情我可挨不上你一掌的功力。”
只见我一侧的蜡烛先灭了光,我才听见一声与几声的轻鸣。小楼重新亮了起来,这时我才听到了环佩叮当之响,与比这叮当清脆更醉人耳朵的笑声。
“果然是个聪明孩子,也难怪怜花在你身上会吃了亏。”之前见过的宫鬓美妇并未纠正我的称呼,反而含笑道:“既然你认得出,自然也该知道我想要听些什么。”
王夫人已站在了小楼的厅中,离我很近。可无论是轻功飞来还是莲步走来该有的玉石之音,都是在她说话声之后才将将响起,我不禁后退了一步,仍然保持笑容说道:“那夜我是一人前来,为的是寻找我失散多年的师傅。”
王夫人道:“我与画上两人算不上是师出同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令郎的武功路数,也和我很像。”
“怜花虽有些小聪明,但武功也确是我教的。”王夫人笑道,“你与画中之人认识?”
“我不知道。”我听到自己叹了口气,“只是不知另外两位画中前辈现在何处?”
“你问的倒也直接。”王夫人眼波一转,道:“画中有一位故人就身处大漠,只是不知朱姑娘可有兴趣一探究竟?”
我听得出她口中的问法,自然问道:“王夫人是想让我去做些什么吗?”
王夫人笑道:“聪明的女人本就难得,聪明又漂亮的女人若是学会了某些手段,自然会知道怎样利用它们去打听些该说的事情。”
我听得莫名的就想起了些阴影,不禁道:“我不敢出卖自己的风月事情。”
话出了口我才知了错,谁料到我的曲解意思竟然正中了王夫人想要我干的事情。她竟然没露出半点惊愕之色,反而是对我的猜测点了点头,慢悠悠的说:“求生之路唯有一条,阎王爷可不是容你生意人能讨的了价的。”
我迟疑了一愣,咬牙道:“你就不怕朱五哥哥发现?”
王夫人咯咯笑道:“花老夫人还未寻到,多一两个死在她手上的小娃娃,也不打紧。”
她的起手很眼熟,毕竟我也是和花蕊仙相处数年的情分,自然是认识花蕊仙绝学的一招半式的天魔掌法。
好久没干这种事情了,手有些慌。
我忽然觉得轻松,竟然还笑得出来:“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能好好聊聊。”
无论敌人的招式有多快,可快不过自我了结的迅速。尤其是我这种经验丰富的人,只可惜了又要嘱咐哥哥买一条锦鲤来作为记数的道具。
我不太喜欢看见鲜血的样子,也不太喜欢断气时的窒息感。唯有在这种时候我会期待又恐惧于白光的降临,地上是我刚摔碎的杯子,叫出系统是我还未入睡前的时间。
休息,先休息一下。
次日的早些时候,我是被朱五哥叫醒的。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都是相同的夜色,经历生死之后总会睡的好些。我才打了个哈欠,就从朱五哥那里得到了金无望夜里不辞而别的消息。
我抬手揉揉眼睛瞧了瞧只有我看见的系统倒计时,忽然问道:“那沈浪他们呢?”
朱五道:“欧阳兄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沈公子和熊兄王兄又英雄相见有着聊不完的知己话题,自然都聚到一块去吃菜喝酒。不像我这个好哥哥总惦记着妹子许久未归家了,要看着你别乱跑。”
我干笑了一声,听到我自己嘀咕道:“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朱五笑道:“怎么,你还想威胁沈浪带你逃走不成?”
我嘻嘻笑着,虽然被猜错了依然要大方的承认道:“五哥不愧是我肚子蛔虫,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朱五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总觉得你这丫头不会和我乖乖回去,是不是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五哥哥你知道我不会打算盘。”
朱五抬手就是掐了我一下脸颊,道:“你自小的算术法子和别人不同,每次还不是我帮你把演算的纸藏好了。”
我眼疾手不快没打到朱五的手,只得揉着自己的脸颊委屈道:“朱五哥哥——”
朱五哼了一声,冷笑道:“旁敲侧击的问我别人还不对着我说实话,莫非你真的有了意中人?是那个新衣服都买不起的沈浪,还是把皮袄反过来穿的混小子?”
我故作羞赧的侧目扭过头去,竟然忘了将掩面的手放下,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小了些:“我觉得王怜花挺会挑衣服的。”
朱五显然不信,愣了半晌后才忽而沉声道:“说吧,王公子怎么得罪你了?”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疑惑的反问道:“哥哥你真的是王怜花的朋友吗?”
朱五嗤声道:“我与他不过泛泛之交,他对你动坏心思了?”
我看不出朱五脸上到底是何种心思隐瞒,想了又想,便决定坦白从宽的承认道:“我对他动坏心思了!”
朱五自然挑眉问道:“怎么?他欠你钱了?不需要我为你出气?”
我态度诚恳的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告知:“他马上就要欠我们钱了,毕竟他总要碍着地主面子请我们赚个洛阳城喝个酒!”
洛阳之城,千年帝都,牡丹之乡。不知道我这一生被约束的日子还能来这里几回,要是不趁着这次机会将这里逛上一遍,我怕是今生都不会有机会了。
朱五听到一半我的洛阳旅游计划,忽然低头笑出声道:“你自己的钱还不够买几坛好酒?想逛洛阳的花市哥哥带你玩一趟便是。”
我义正言辞道:“自己买的酒哪有骗别人买的香?而且这个季节花市会热闹么,下大雪耶。”
朱五点头道:“谈不上你喜欢的庙会热闹,只是听闻今年梅花开的正好,路过的人无不买上一枝一束,配上这皑皑白雪在房中也是一抹春景。现在虽不是洛阳牡丹盛放的花期,但那里总有能寻到你喜欢的花,找到你喜欢的热闹。”
我想起了沈浪路过花市时送我的那一束丁香,温柔的就像将手放入幼猫的毛发中一样宜人。好像那时熊猫儿也曾提过这里花市可要寻一支牡丹,可惜了我每一次路过那里都想着如何找到魔窟,如何追踪那些白衣女的马车踪迹,似乎这样的生活总会让我错过我本就在意的事情。
我抬起了头,缓缓笑道:“有些想去了。”
朱五拍了拍我的额发,柔声道:“那也要问人家王公子愿不愿意带你我二人闲逛洛阳。”
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自信道:“他肯定有时间,他可有空了。”
【便诀别众人独自出城奔入风雪】还剩两个时辰,这个周目我可要抱紧洛阳当地有钱人的大腿,好好的敲上一笔抚慰游玩金逛逛。
让我休息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