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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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期间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程扬和俞也日常的打闹让二班全体同学对这两位恶名昭彰的校霸改观了一些。
例如。
俞也大佬看起来很冷其实性格还是很好的，人很好相处。
有一次班里一个长得不错的叫徐清的女孩子被别的班男生堵了，为首的那位中二少年要她做他对象。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有点中二病，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那种渴望谈恋爱的非主流小流氓，脚腕处的裤腿被挽起，露出一截脚踝，手腕上纹着水贴纹身，拥有一群好哥们的社会人。
恰巧出来遛弯的俞也碰见了，二话不说揍了那哥们一顿。
结果就是，对方转校了，俞也被通报批评了。
青城五中再次扬起了俞也的威名。
什么？！俞也？
当然知道啊，就那个刚军训就打得人退学那个！
军训就敢打人，还一挑五！啥都不用说，牛逼就完了！
但是知情的二班同学对俞也一下子敬佩了起来，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孑然一身浩荡正气哗哗从嘴里说出来，夸得跟个天仙下凡似得。
尤其是徐清，崇拜俞也跟邪教信仰一样，天天捧着手机……发养鱼cp的帖子，给俞也圈cp粉。
很好，救了个人顺便给自己加了一个cp粉大手，俞也都气笑了。
再例如。
程扬天天笑得跟个小太阳似得，性格温和，很圈粉。
有一次，同班同学晚上得到教官同意后在场上的篮球场里打球。
程扬碰巧陪（缠）着俞楼一起遛弯，在旁边看着他们。
然后，二班和五班杠上了。
原因是五班要抢二班先占的场地。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带着中二病，全世界我谁都不服只服我自己。
很沙雕智障的原因，但是两边差点打起来。
然后程扬二话不说就过去给自班同学撑腰去了。
由程扬带领二班和五班打了场篮球赛。整场程扬带着节奏，俞也在旁边加（leng）油（yan）鼓（pang）劲（guan），成功以25：15的比分把五班气走了。
走之前还扬言要下次再战。
此后，程扬成功提名二班老大。
一帮崽子们热泪盈眶凑在程扬身边。
林直虚伪地抹了把不存在的泪：“呜呜呜，程哥你是我这辈子的英雄。”
于江故作成熟地拍了拍程扬的背：“程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大哥。”
化学课代表言算抱着程扬的胳膊，一个大男人故作娇羞：“嘤嘤嘤，程哥，你是火，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程扬端着慈祥的笑拍掉了许朔，祸水东引道：“别别别，我只爱学神一人。”
一旁看戏的学神：“……”
妈的，硬生生被膈应出一层鸡皮疙瘩。
俞也翻了个白眼，转身打算回去睡觉。
“小学神，给我留门，没带钥匙！”
程扬懒洋洋的声音还在后面萦绕，伴着风声吹过稀松的枝叶，俞也不自觉勾起了一点点唇角。
“留什么门啊，听起来像妻子给丈夫留门似得，怪暧昧的。”林直童言无忌道。
俞也勾起的涟漪瞬间消失，冷声道：“你们就都在门外过夜吧，挺好的。”
程扬：“……”
林直：“……”
于江：“……嘤”
总之，军训很成功，鱼塘女孩磕糖磕得也很开心。
军训结束后，同学们收拾好行李像第一天来的时候一样准备离开。
二班同学都在和柳教官道别。
他们都发现，教官相处久了其实人很好，很容易害羞，刀子嘴豆腐心，是个很可爱的大哥哥。
他们挺舍不得这个教官的。
直到上了车，离别的伤心才淡了一些。
相处了一个星期，大家都玩得很好，一上车就“嗡”地炸开了锅。
一堆未成年小青年，聚在一块吃零食打扑克聊八卦，最后上车的俞楼甚至还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养鱼”“鱼塘”什么的。
男男cp害人不浅，连同班同学都荼毒了。
上了车的俞也就听见程扬的呼喊声。
亲切中带着一丝期盼。
“小学神！这里来来来！”程扬坐在他们来的时候坐的座位上，拍了拍旁边的座位，一脸殷勤。
俞也：“为什么我又要坐你旁边？”
程扬淡淡一笑：“因为别的地方已经没了。”除了我，有没有人敢坐在你身边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
俞也：“……”行吧，这个理由很强大。
俞也坐到程扬里面那个位置，塞上耳机闭目养神。
程扬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回去的路上平平常常，并没有发生什么可以引人注目的大事，就是俞也睡着的时候头不再靠过来这点让程扬很不习惯。
原来这个技能还是随机触发的。
程扬在心里喃喃着。
校车需要把学生拉到学校门口，家长再把孩子接回去。
俞也在到地方的前几分钟就醒了，他起床气重，手挡着眼睛，缓了好几分钟才彻底清醒。
余光瞥见程扬，愣了一下。
一个礼拜的相处，俞也摸清了程扬的路子。
每天晚上都是宿舍里最晚睡的，早上是最早起来的。
不怎么喜欢打架，但挑事一个顶俩。
天天挂着笑，像个被点了笑穴的木偶，其实笑得毫无灵魂。
总结：是一只晚睡早起花枝招展四处开屏的骚孔雀。
此刻的程扬却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他弯着腰，头顶在前面的座椅上，有些长的额发稍稍挡住了眸子，手里攥着他的手机，眉眼中的冷戾不加掩饰。
这个时候的程扬和传闻里那个暴力又阴郁的校霸有了几分相似。
这是这么多天俞也第一次看见他卸下面具的模样。
俞也想了想，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毕竟我和他不熟，还是别多问了。
俞也心道。
不过这样一想连最近产生的细微的欢雀也黯淡了几分。
是啊，我们不过只是相识了几天罢了。
说到底，也只是稍微熟悉一点的陌生人。
程扬对谁都是这样一副笑脸，不过是基本的外交罢了。
我们大概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快到了。”俞也眯着眼睛，后背靠在座椅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不爽的情绪抛在脑后，出声提醒了程扬一句。
程扬似乎被他的一句话惊醒，心跳一缓，眼中的阴郁瞬间消失，心中升起一股急躁之情。他担心俞也看见自己真实的模样，下意识转头看他。
两个人的视线倏然对上。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耳边还有大巴发动机嗡嗡的响声，车上的学生还在笑闹着，头顶有些老旧空调呼哧呼哧吹着气，有些刺眼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穿出，夏天闷热的空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空气中似乎还有小姑娘们吃的棒棒糖的甜腻味。只是脑子突然断了线，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程扬很难相信，他在那一瞬间看见俞也原本冷冽的眼神暖了下来。
像是一种独特的·下意识的安抚——或许连俞也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安抚。
扑通！
扑通！
扑通！
心跳明显过快了。
还好有各种嘈杂的声音做掩盖，否则对方肯定能听见自己急切的心跳声。
但是两个人周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如同与外界隔了膜系，周遭皆空。
俞也眨了眨眼睛，鼻尖那股甜腻的味道越发浓郁，腻味得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缩了一下，喃喃道：“草莓味的？”
程扬似乎是缓回了神，轻佻一笑，随便答道：“不是。”
随后，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撇开视线沉沉一笑，低下头，顿了顿：“是白桃味的。”
很甜的味道。
小学神看起来不怎么吃棒棒糖啊。
程扬心里忽然蹦出来这个想法。
刚才被妹妹发来短信所扰乱的心绪和被俞也撞见自己阴阴郁郁一面的焦躁不安似乎都一扫而空。
程扬低下头，轻笑一声，心道：那以后可要多给俞也同学投喂棒棒糖啊。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程扬就忍不住被俞也吸引了。
脸长得好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俞也身上带有的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特质。
那是身处淤泥之中却又带着张牙舞爪披荆带棘的温柔，细里探究，仿佛对世界都敞开怀抱，付以热忱、爱烈与信任。
像是一颗从黑夜中划开一道口子，跃过万千人海，沓至而来的坠星。
锐利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这样藏在冷淡皮囊下的温柔浅致与程扬温暖皮囊下的恶劣阴郁正好相反。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程扬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接近俞也，想看看他撕开伪装下的真面目。——这是他一种奇怪的恶趣味。
不过似乎，俞也这样的人，真的成为了朋友也不错？
程扬如是想到。
俞也回过神来，别扭地转过头，清了清嗓，低声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程扬怔愣，没想到俞也会这么说。
没有指责诘问，也没有一笑而过，而是不动声色想替他藏下来。他眼里甚至还有严肃的意味。
程扬顿了顿，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把头向俞也凑近了一些，同样低声回道：“好呀，那我们之间就有一个共同的秘密了。”
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俞也点点头，并没有想这么多。不过还是隐隐觉得他俩的对话有些不对味，不过看程扬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他也没再说话。
罢辽罢辽，多说话不知道这个骚东西又会搞什么幺蛾子，就这样吧。
于是，两个人的脑回路日趋愈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