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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夜我和林格是怎么兴致勃勃地聊着武器的设计，也记得当我知道武器只能是树枝的时候有多失落。自然也记得，林格和我说，早知道能有天外陨铁，她就搞点什么护心鳞心头血什么的来让惊雷更厉害些。
龙的护心鳞是没有，可它即将刺穿的是灵格心头的翠玉。
凤凰的心头血也没有，虽然它沾染的血液大多都挺厉害的，鸣人的佐助的宗朔的，再加上我的心头血。
如果是林格的话，会不会在庆幸她没有把武器设定得那么厉害呢？
可是没有林格了。
我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扬起了手来。
数道雷霆穿破了灵格制造的气刃之墙，声响震天动地到让人几乎耳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阴气化作了数道钳制之锁压制住了灵格的尾巴。
我呕出一口鲜血来，心肺绞痛得厉害，这对我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可灵格居然挣开了。
……不，它是自断三尾，逃离了束缚。
它的叫声越发尖利越发悲痛，也越发愤怒，断掉的尾巴一点点缩小，凝实，被余下的尾巴抓住浮在了它身后的半空中，化作了三柄长杖，齐齐地对准了我。
不及掩耳之势刺来。
我没有躲闪，预想之中是生挨这一招借此让我的血液沾染上它，方便后续活动。可我的三名队友，让我完全意想不到地，出现在我身前，替我接住了这三柄长杖。
其实好像我经常被他们护在身后。
不管是执行任务还是考试，又或者是任何一个面对敌人的情况，即使大家都清楚地意识到我不会受伤，但他们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把我护在身后。
……第七班啊……
于是我忍不住在想，我真的有在变冷漠吗？我又真的愿意为了所谓的力量割舍掉这些让人想到心里就会变暖的情感吗？
我愿意吗？
我想我不愿意。
我逐渐成长到现在的年岁，好像没什么太大的进步，可又的确是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的。
六岁对忍者的憧憬，十一岁对死神身份的茫然，十三岁对自己软弱的痛恨，现在回过头去看，有一点难以言说的怅惘感，就好像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这么快。
我还是春野樱，我永远不想成为神。
虽然我对一些事物不具有普通人该有的复杂情感，虽然好像我一直在思考我有没有在变得冷漠，但我还是想要保留着作为人类存活的痕迹。
我喜欢妈妈早晨做的玉子卷，喜欢小店的三色丸子，喜欢祭典卖的章鱼丸子。我喜欢早春绽放的第一朵樱花，喜欢井野亲手做的樱花项链，喜欢与朋友们一同看到的绽放的烟花。我喜欢木叶，喜欢每一条我们晨跑过的街道，喜欢我的所有朋友。
我想以春野樱的身份平凡地度过此生，或许哪一天死在某个强大敌人的手下，到时候再以死神的身份掌管阴间好了。
反正这不还有那么多影吗，他们肯定比我擅长管理。
我闭上了双眼。
现在翠玉漂浮在了我的面前。
它离我是那么近，就好像我一伸手就能抓住它。
它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好像很轻柔地在拥抱着我，引领着我伸手去握住它。
“樱——！别碰它！”
春野宗朔猛地回过头去，全然无视了刺穿自己肩膀的尖锐武器，着急地往下扑来。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我怔怔看着它，忍不住伸出手去，突然有什么一把拦住我的腰，我低下头去，看到的是一条金黄色的狐狸尾巴。
它拉着我不断回缩，直至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鸣人伸手揽住我的腰，尾兽外衣具现出的尾巴缩回了身后，很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好还好没来晚。”
我歪过头去，卡卡西在揉着眼睛，佐助还是单手插兜站在那里，一副万事与他无关的模样。见我看他，他昂了昂下巴，示意我去看。
我这才发现，原先我站的地方，是悬崖。
翠玉仍漂浮在那里，而它的底下是万丈深渊。
悬崖尖锐峭立，碎石松动，遍布裂缝，或许我再往前一步，就会直接坠落。
我也不是惧高的人，说真的惧高也当不了忍者，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后知后觉地有些腿软，有些后怕，假如鸣人他们晚来了一步，我会变成什么样。
卡卡西的眼睛似乎格外疲惫，他干脆闭上眼对我说话：“刚刚打到一半你突然闭上了眼睛，然后死神就突然很着急地回头喊你的名字。他在对抗世界意志，所以让我们进入你的内心世界，说不管你在做什么直接阻止就对了。”
“所以，那是什么？”佐助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那块翠玉上，声音平静，不过我总觉得好像从中听到了一种想去把它打碎的跃跃欲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不知道。”虽然我觉得那很大可能便是所谓的灵格本源，但我想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尤其还是出现在我的内心世界……怎么说都觉得好奇怪且不应该。
“我其实还是有一点搞不明白。”鸣人嘟囔着，“那个死神明明把小樱眼睛给弄坏了吧？但是转头来我们又要去跟着他一起去打世界意志，我还是没明白他到底是敌是友。”
“回头再慢慢跟你解释吧，不过你是不是该先松手了啊？”我伸手拍拍鸣人的手，难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鸣人鼻音嗯了一声松开了手，我还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这么个态度，视线一转便发现他耳根子完全通红，就好像做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在即将脱离心里世界的时候，我回头张望了一下。
说实在的，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我的内心世界好歹也和绝大多数少女一样，不提什么春暖花开吧，好歹也得和漂亮沾点边。结果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地，延伸出了一片峭壁，翠玉飘在那里，光点明明暗暗。
林格站在那里。
我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很安静地看着我。我一时间忍不住开始怀疑那是林格还是世界意志，直到我看到她朝我弯了弯眼睛。
是很浅的微笑。
下一秒她的身形便开始虚幻，像是信号不好的震颤波澜，我下意识往那里跑去，却被卡卡西抓住了手腕，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只看见林格笑着朝我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口型。
她说了再见。
她的身影化作了细小的光点，消散在骤起的霜雾中。
我跪坐在了地上，呆呆地凝视着这片灰蒙的雾，雾消退的时候，色彩逐渐染遍了世界，层层叠叠绽放的繁花带来了春的气息。遥远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片樱花林，好像有微风拂动，便倾洒了一阵花瓣雨，隐隐约约好像又勾勒出林格的身形，几秒后又模糊不可见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小樱你的眼睛——！”
我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的右眼似乎又可以看见了。
“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宗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身形也出现得突兀，还特别搞笑地只显了半截，像被人拦腰砍断似的，好几秒后才显现了全部，“我就说好像灵格少了点什么，原来跑到你这里来了。”
他伸手覆上了我的右眼，卡卡西似乎想要阻止，宗朔却挥了挥手示意他放心：“别担心，我要做什么你们早死了。”
我其实好像没什么感觉，他松手之后我也没能感觉到有什么差别。
“可你之前……的确毁了小樱的一只眼啊。”
“说起来有点复杂，但小樱这只眼睛总得瞎一下才能变得更好，就像你们宇智波的写轮眼进化成永恒万花筒之前基本上都半瞎不瞎了。”
这话实在说得不太友好，在场两双写轮眼，每个人还都有宇智波的挚友，甚至当场还就有一个宇智波，都皱了皱眉。
“那个人格这么偏爱你我也实在没料想到，想想还有点好笑，它一味地希望我们没有人的情感，结果自己也有了，啧。”
“那你之后……情感会消磨吗？”
我看着宗朔勾了勾手，那块翠玉就自发飘了过来，融进他的体内，忍不住问道。
“不会，别担心。”他这么说着，相貌又开始变化，慢慢地恢复成了最本源的粉发碧眼。
“等，等等，小樱，这，这……他和你什么关系啊？！”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惊了，不过反应最强烈的还是鸣人，几乎是蹦了起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春野宗朔，突然让我想起了十二三岁的时候，他也容易这么一惊一乍。
“我家老祖宗……当然，春野家没早到在六道仙人时期就有了。”
“所以你们家是死神专业户吗？”鸣人忍不住吐槽道。
“也没有，小樱现在还不算够格的死神，”宗朔拍了拍我的肩，“说到这里，先得把你一些能力收回去，阴间还没完全完善，你现在的□□支撑不住这么庞大的阴气和力量，没几年就会死。”
“那小樱那个特别酷的，抬手招雷，就没啦？”鸣人学着我先前的动作抬起手来，进行了一番无实物表演。
“也不用担心，我还是能揍你的。”
“那那那还是算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