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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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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素没注意到,秦熹月穿了一身白,周夫人可注意到了。
都是来她府上作客的,可她更喜欢谢拂。看秦熹月这样,就有点犯嘀咕:人家找回了亲闺女,你穿一身白,是成心膈应谁呢?
周夫人笑道:“秦姑娘今日穿的可真是俊俏。怪不得俗话都说,若要俏,一身孝。”
秦熹月也察觉到周夫人对自己隐约不喜,但她又不稀罕周夫人对自己的好感,反而顺着这句话往下接:“妹妹说,喜爱我带来的那几身衣裙,我就都送给妹妹了,还有这流苏花簪,也是我送妹妹呢。因此,便只剩这一身衣裳了。”
周夫人一听,更不喜了。但到底是客人,她也没多说什么,不接她的话。
反而是谢素,欣慰道:“月娘真是懂事。”
秦熹月:……???这就完了?
还夸她懂事?重点难道不是你女儿把我的东西抢走了吗?
她还真是想多了。她是女子,虽然长年住在谢家,但一向是在谢夫人身边,谢素关注一个血缘稀薄的侄女干嘛?显得满不正经的。
他听秦熹月说是自己送的,当然夸她一句懂事啦!
(真正的钢铁直男连白莲花刻意释放的清香都闻不到呢!)
谢拂坐在谢素手边,碗里的排骨堆成了小山,谢素又给她夹了一大块:“可劲儿吃,你周叔父家的,多吃点!”
谢拂笑眯眯的谢过父亲,看着秦熹月,真诚的道:“表姐对我是真好,那么多漂亮的衣服都送给我了。表姐还说,在京城家里她还有许多,只要我喜欢,都可以送给我。表姐好大方好贤惠好真诚哦!我最喜欢秦表姐啦。”
直男谢素突然开口:“你还有两个姐姐呢,等你回去见见她们。”
周夫人:“噗……”
谢拂是有两个亲姐姐不错,可谢素这时候提起来,好像是在说,你别太喜欢你表姐了。你亲姐姐会对你更好,你会更喜欢她们。
秦熹月眼泪都在眼里打转,显然她很多心。
谢素和周显声完全理会不到。
晚上临睡之前,秦熹月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首饰盒和空落落的箱笼,气的又哭了一场。
这小丫头什么人啊?抢匪进屋了啊?!
要是谢夫人,知道了这件事,转头就会说,再给秦熹月重新布置上。可谢素沉浸在认回女儿的兴奋之中,根本想不起这事。
秦熹月咬着唇,深吸口气。
她在梦中见过,谢素带回去一个少年,日后这少年似乎飞黄腾达,贵不可言,后来还娶了谢素的女儿。她这次做了许多铺垫,跟着谢素一起出来,就是想预先认识这少年。
只要她能让少年对自己倾心,将来她的身份地位,会比谢家更为尊贵!
到时候,谢家这些看不起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惜的是,这次的预知梦分外朦胧,根本看不清少年的模样。不然她便让人偷偷去寻,提前找到这个贵人了。
这次入睡前,秦熹月拼命的想着谢拂,果然做了和谢拂有关的梦。
一觉睡醒,秦熹月更不开心了。
谢拂竟然进宫见了皇后,皇后娘娘似乎还特别喜欢她?
秦熹月气的把空首饰盒摔了,这个谢拂,命就是好!就是金贵!
谢素是前去青州赴任,虽与好友重逢难舍,但也要告别了。
周夫人舍不得谢拂,她私心里觉得,谢拂当年那么小,救过自己的命,这次一来,自己就有孕了,真正是自己的小福星。
她特意给谢拂备了马车,问过柳管事后,让柳管事跟在了谢拂身边。
秦熹月骑在马上,坠在马车旁边和谢拂说话。
“拂儿表妹会骑马吗?”
谢拂:“我会骑小毛驴。”
秦熹月心下得意,她虽然是谢家三娘又如何?可自小长在乡野,连骑马都不会,等到了京城,谢家人就会发现,她是个提不上台面的小村姑了。
秦熹月感慨道:“想当初,还是大表姐手把手教会我骑马的呢!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贴心的对谢拂道:“你还记得大表姐吗?”
秦熹月口中的大表姐,就是谢拂的亲姐姐,听说,她自幼好武,和大哥哥是一对龙凤胎,武力不凡。
谢拂大名谢归璨,大姐姐谢归珑,小名就叫胧胧。
秦熹月道:“我才到谢府的时候,大表姐日日思念你,对我说,她最喜欢带着你玩了。你像个小鸭子一样,成天跟在她后面。后来,你走丢了,大表姐也很照顾我,去哪里都会带着我。”
谢拂露出羡慕的笑容:“原来是大姐姐教的,怪不得秦表姐骑的这么好。秦表姐喜欢骑马,要一直骑马去青州吗?”
秦熹月昂起头:“也无不可。”
谢拂继续羡慕:“那可真好呀!纵马驰骋,多快活啊,秦表姐真有侠女风范。”
秦熹月感叹:“马上的风景,毕竟与马车里是不同的。你我女子,自由的时光不过一瞬,一旦嫁人,就要操持家事,再没有今日的自由自在了。”
谢拂羡慕的露出星星眼:“表姐说的是!我也想快点学会骑马。”
秦熹月听见她如此说,难得对谢拂有了点好感:“我以前的梦想,就是想做一本游记,像书里的名人隐士一样,游遍千山万水。”
话刚说完,秦熹月就看见官道边竟然有一大坨黑色的不明物体,好像是牛粪。虽然已经干掉,没有了臭味,可秦熹月刚才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谢拂看到她的反应,笑容不变,只是淡淡道:“游历增长见识,也多磨砺,自然是好的。表姐志向高远,但只怕路途辛苦,表姐养在闺阁,怕是吃不了苦。游历河山,可不像书中写的,只有奇趣见闻,也会有书中没有写到的艰辛。”
秦熹月却不以为然,不过这牛粪也太脏了,她屏住呼吸,离牛粪好远之后,才又张口说话。
秦熹月在骑马上胜过谢拂,自然得意,可到了晚上,她就欲哭无泪,马走了一天,她腿皮都磨破了,一碰就火辣辣的疼,走路的姿势也奇怪起来。
晚上她想上药,就发现,上次那个小东西过来扫荡首饰衣裳,连她的碧玉露都给拿走了!
秦熹月忍了半天,实在熬不住,让丫头去找谢拂借药。
片刻,丫头回来,说三姑娘不知道什么碧玉露,认不得。
秦熹月只好重新穿上衣裳,自己去找谢拂,还不禁暗暗嘲笑:这乡下村姑,连碧玉露都不认识!
秦熹月假笑着敲开隔壁的门,说明来意。
谢拂懒洋洋靠在门边,等她笑容都快僵硬了,才终于想了起来:“哎呀,表姐,怎么站在门口说话呢?快进来坐吧。”
“表姐的丫头来找碧玉露,我实在没见过,等她走了,我才找了一瓶出来。是这个吗?”
秦熹月一喜,伸手就接:“是啊,是啊。”
谢拂不经意的把手缩了回去,秦熹月拿了个空。
“表姐要碧玉露做什么?哪里伤到了吗?”
秦熹月哪好意思说,自己是骑马受伤?多丢脸?!她支支吾吾,谎称自己被茶水烫了。
天色晚了,谢拂也困乏,不再捉弄她,就把碧玉露给了她。
这碧玉露是谢家秘药,秦熹月用上之后,就觉得伤处冰凉清爽,疼痛消失,总算睡了一个好觉。
但翌日一早,药效退了,伤处又疼起来。
秦熹月今日可不想再骑马了,本来以为谢拂都忘了昨天的话,趁她不注意,赶紧上马车,谁知道,还没碰到车帘,就看见谢拂的小脑袋从车窗冒出来。
“表姐!你今天还骑马吗?”
她欢欣雀跃:“骑的吧!骑的吧!昨天表姐在马上的样子,真是英姿飒爽,羡煞我了!”
柳管事要笑死了,假模假样的拦了一下:“姑娘,秦姑娘毕竟是弱女子,哪能一直骑马?该累了。”
谢拂崇拜的说道:“可表姐又不是一般的女子!表姐骑术高超,巾帼不让须眉,表姐还说,要亲自领略河山风光,将来也做一本游记呢!我也觉得在马车里没什么意思,马上的风景可好多拉!”
秦熹月:“自然是好……”
柳管事再次阻拦:“可秦姑娘该累了呢!”
谢拂气呼呼的:“那不是已经休息了一整夜吗?柳姨,你不让表姐骑马,是不是看不起表姐?觉得她也是我们这种出远门只能舒舒服服坐马车看话本子吃点心的弱女子?柳姨,表姐才不是这样的!秦表姐可厉害了!表姐,你说是不是?”
秦熹月:…… ……
她默默的一个跃身,潇洒的上了马,还要贴心的劝慰谢拂:“柳管事也是担心我。”
今天一天骑下来,秦熹月小命都丢了半条。这就算了,谢拂还一脸倾羡的缠着她说话,时不时的和她说话。
她戴着斗篷,都被太阳晒的冒油,谢拂坐在马车里,吃着柳管事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冰沙,柳管事慈爱的给她打扇,还时不时的用湿帕子给她擦手擦脸,降降暑气,真正是怜爱极了。
秦熹月又热又疼,心里嫉妒极了。她的嬷嬷、丫头,都是蠢笨的,哪有这样贴心?
这个柳管事据说也才认得谢拂,怎么就对她这样好?便是亲女儿也没有这样惯着宠着的!
谢拂可不知道她都想些什么,她就知道,这个天气,坐马车好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