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程》陆九斯

13、第 13 章

　　一口气听许穆阳讲完事情的始末，陆瑜白隔着口罩张了张嘴，莫名的就想到了钱程他们之前经常挂嘴边的那句话，觉得用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在合适不过，“真是太杀马特了！”
　　“那可不是，”钱程赞同，又感慨道，“不过这小姑娘是有多迷恋你，这是把家底儿都交代出来了吧？！”
　　蒋楠点头，“是啊，而且……许妈，你这会儿就直接‘妹妹、妹妹’的叫上了，考虑过袁易怎么想吗！”
　　许穆阳也是头大，“你们就不能关注下重点？！”
　　三人异口同声问道，“重点是什么？”
　　许穆阳无奈叹气，真是不想理这几个人，但还是接着谈自己的看法，“那小姑娘也是个心大的，不过看她的样子也没说谎，她的腿确实是伤了。再加上我们之前在老教学楼里的发现，说明那楼里的确是发生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陆瑜白问道，“那我们今天下午再进去看看？”
　　“行嘞！”钱程起身，拍了拍裤子，听着远处传来的上课预备铃声，“那就这样，先回去上课了。”

　　赶回教学楼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完了，几人一路飞奔至三楼，从别的班门口经过时，就像一阵风刮过，蒋楠中途还不忘夸陆瑜白，“陆公子，看你这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运动会1500你稳了！”
　　陆瑜白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走廊上的护栏，幸好钱程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见他没事后，随即朝蒋楠瞪眼，“你他妈乱吹什么呢！他戴着口罩，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你从哪儿看出来他脸不红气不喘了？！”
　　蒋楠还就跟钱程杠上了，一边跑一边朝他嚷嚷，“怎么就遮的严严实实了？眼睛、额头不好好的露外面着吗！”
　　钱程那个气，拔腿就往前追，“我去你的，蒋楠你这个杠精，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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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玉霞就站在1班后门口等着呢，看着几个男孩儿一路神采飞扬地你追我赶的从走廊那头到这头。只是看习惯了的三人组里面竟然加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这可真是稀奇！
　　“章老师好！”钱程踩着球鞋“刹车”的同时，松开了蒋楠的后衣领，热情地打招呼，蒋楠和许穆阳立马附和道，“章老师好！”
　　三人打完招呼，就想顺势绕过她挤进教室，奈何章老师有意堵着他们，就是不让进。
　　三人见状也老实了，立马排成一排在她对面站好，那模样就像是已经熟悉了全部流程，动作不要太迅速！
　　陆瑜白跟在最后看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要给老师打招呼，直到身旁的钱程拽了拽他的衣摆，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章老师好。”
　　章玉霞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四今天都缺了课间操？”
　　钱程他们三笑靥如花，就是不答话，按照多年的交锋经验来看，这么做准没错，死磕着，待会儿师太就会放人了。
　　只是，他们忘了今天有个变数……
　　陆瑜白淡定地点了点头，回答师太，“嗯，是。”
　　另外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出现了裂纹，忍不住抽动嘴角，心里咆哮：卧槽！！！
　　章老师接着问，“都做什么去了？”
　　陆瑜白偏头，眨着眼睛诚挚地问钱程，“做什么去了？”
　　钱程：“……”
　　钱程被他看得语塞，见师太的视线也跟过来了，闭了闭眼，转瞬又睁开，一脸悲壮的憋出了几个字，“肚子痛，蹲厕所去了！”
　　蒋楠和许穆阳只想扶额吐槽，这借口简直是烂透了！
　　陆瑜白却是了然地挑了挑眉，对章老师道，“没错，就是这样。”
　　章玉霞皱眉来回看了他们几眼，钱程被她看的心里发虚，陆瑜白说谎的能力太差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补救一下，师太又将视线转回了陆瑜白身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和他们一起的？”
　　陆瑜白还是点头，“嗯。”
　　师太淡淡地应了声，“哦。”

　　“哦？！”钱程他们都在准备迎接暴风雨的到来呢，被忽如其来的雨过天晴惊得不敢置信地在心里重复了句师太的话，这转变太快，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更奇怪的是，师太“哦”了一声之后，就让他们进班了。
　　蒋楠还在小声嘀咕呢，“今天是怎么了，不仅陆男神奇怪，师太也怪怪的，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难道真的是带了陆男神的缘故？”
　　许穆阳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师太还没走远，让他收敛点。那头，刚走了没几步的章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突然回了头，蒋楠一惊，吓得打了个响嗝，“嗝～～～”
　　钱程：“……”
　　陆瑜白：“……”
　　许穆阳：“……”
　　章老师：“……”
　　真是没眼看……
　　蒋楠立马捂住嘴，动作迅速地闪回了座位上。
　　见惯了这群熊孩子不靠谱的模样，章老师也见怪不怪了，只是交代钱程，“主任让我转告你们，从今天开始不用去老教学楼那边打扫了。”说完，就径直下楼去了。

　　钱程听完倒是意外主任这次还挺“仁慈”，才罚了不到两个星期。不过又觉得奇怪，这件事情他们才刚有些眉目，胡主任就不让他们去老教学楼了，会不会太凑巧了。
　　又想到了那天老胡的反常，钱程心里猜测，是不是胡主任也发现了些什么？也没准，那么精的一个人……
　　正想着，钱程就觉得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瞄了眼正转身写板书的老师，掏出手机。
　　打开聊天软件，那个名叫“三人行”的小群里，蒋楠问了句：【那我们下午放学还去吗？】
　　许穆阳迅速回他：【去！】
　　蒋楠又问：【那带陆瑜白吗？】
　　许穆阳：【……】
　　钱程抬手打字，然后按发送：【带！】
　　钱程听见许穆阳坐旁边叹了口气，接着手机上又收到一条消息。
　　许穆阳：【为什么这么反常？】
　　许穆阳问了个意味不明的问题。
　　钱程勾了勾嘴角，也模糊地回他：【因为他不一样！】
　　发完就收了手机，在心里加了句：所以他反常，所以我跟着反常！
　　许穆阳也收了手机，虽然不是很理解钱程那句“不一样”的含义，却也没再多问。他不了解钱程和陆瑜白之间的过往，不过他却想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例如，一个男孩儿不顾酷暑严寒，每天准时骑单车接送另一个男孩儿，虽然嘴上在不停地抱怨，但眼底的开心却是溢出了眼角……
　　那时，许穆阳并不明白每天都重复做那么一件苦差事有什么值得可高兴的，但钱程那份不掺任何杂质的快乐一直深深地映在了他的心里，加上今天的话，许穆阳觉得自己或许有些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与那个“不一样的他”有关，所以在钱程心里，所有的事情才会变得那么愉悦起来吧。

　　虽然陆瑜白脸上的伤已经被钱程看见过几次了，但他还是有意在用餐时间避开钱程，自己单独出校吃饭。
　　钱程知道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自然不会勉强他。于是还是按老样子，和蒋楠他俩一起去吃食堂。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从小养成的别扭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蒋楠端着餐盘在钱程对面坐下的时候，见他正一脸愤愤地和青椒较劲，吃了口肉，问道，“陆男神过敏还没好呢？”
　　钱程顿了一下，放过了被他摧残的不成样子的青椒，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哦……嗯。”
　　又后知后觉纠结地看蒋楠，“你提他干什么？”
　　蒋楠正吃肉呢，听到他的问题，停下往嘴里继续夹菜的动作，用筷子指着他，口齿不清道，“你最近有点暴躁，但凡和陆男神扯上点关系的，都会让你更暴躁。你真应该去找个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那眼睛瞪得！跟要吃人似的！”
　　“有吗？”钱程一脸不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然有了！你已经一脸嫌恶的和我们一起吃好几天饭了，钱老板，你‘变心’还挺快啊，以前明明还说看我吃饭容易有食欲，这才多久，就开始嫌弃我了！我还没嫌弃你呢，你那眼神看得我都没什么食欲了！”蒋楠咽下嘴里的肉，控诉他的“暴行”。
　　钱程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然后伸筷子，从他的餐盘里夹走了一块红烧肉。
　　“！”蒋楠大惊，立马用双手护住自己的餐盘，“你干什么！”
　　“食欲不好就少吃点，我不介意帮你分担分担。”
　　“你！”蒋楠气结，刚想回嘴，却被一阵喧哗声打断。

　　钱程和蒋楠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就见食堂侧门边站着个拿着拐杖的女孩儿，正一脸愤怒地骂着堵住她去路的男生，她身后站着个同龄的女孩儿，一脸尴尬地拉着她的袖子，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不得不说，那姑娘虽然身板看着挺娇小，才到堵门的男生肩膀处，但那嗓门儿是正经不小，隔着老远，钱程和蒋楠都清晰地听见了几个词，“破相男”、“指甲”、“道歉”……
　　那小姑娘嘴皮子利索，嗓门又大，钱程听了会儿，掏了掏耳朵，咋舌，“我去！原来不是所有的女生吵架都像戚哥那样爽快，喜欢用拳头说话。不过……这一类型的也够人喝一壶了！”
　　然后又颇为认真地看着蒋楠，赞叹道，“看来你喜欢林校花也不是没道理的，和那些人比起来，林校花那型只应天上有！眼光不错！”
　　蒋楠一脸骄傲地仰脸，“那是！”
　　说完，蒋楠又皱眉回头看那个杵着拐杖的女生，“我觉得有些眼熟啊，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来着？”
　　蒋楠眯眼，仔细看了看，吃惊道，“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