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程》陆九斯

14、第 14 章

　　钱程还没反应过来，打趣他，“你妈可就生了你一个儿子，虽然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想到疯魔，但你也不至于逮着个看上眼的就喊人家‘妹妹’吧！林校花都还没这个待遇呢！”
　　蒋楠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侧门那边挡着门的男生扬起手臂作势要打人。那拄着拐杖的女孩儿骂的激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不过她身后的女孩儿可一直在看着，立马拉开她躲过了那个男生的巴掌。
　　那边动静不算小，食堂里的人也不算少。正是饭点，学校里大部分学生为了方便中午都是在食堂就餐。
　　虽说人不少，但大家也都只是看热闹似的旁观着，并没有人打算上前去帮忙，毕竟都不认识，谁又想无端惹祸上身呢。
　　幸好蒋楠和钱程不这么想，他俩迅速哗啦起身，准备上前去帮忙。这俩“刺头”平时可没少干这种“出风头”的事，这会儿许穆阳不在，更是不受束缚。

　　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去小卖部买饮料的许穆阳从食堂大门进来。
　　钱程可不管他了，抬脚就要继续走，蒋楠却冲着许穆阳喊道，“许妈，不要怂，上啊，英雄救美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啊！”
　　钱程被他吓得一个踉跄，回头瞪他，“你他妈脑子有病吧！”
　　许穆阳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蒋楠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又见着钱程的反应，以为蒋楠又发什么神经呢，不想搭理他，继续往里走，却见食堂里正吃饭的人视线都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许穆阳疑惑，停下了脚步，挑眉看向钱程，那意思像问，“这是怎么了？”
　　钱程对他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许穆阳磨牙，真是交友不慎！
　　蒋楠见他站着不动，又着急地催促，“上啊，快去救妹妹啊！”
　　听到“妹妹”两个字，许穆阳反应了过来，顺着蒋楠的视线看了过去，皱眉。
　　钱程看着许穆阳的反应，恍然大悟，问蒋楠，“袁易他妹妹？”
　　蒋楠斜眼看他，“不然你以为是谁？！”

　　侧门那边，袁可可躲过一掌后，立刻被扶着离那男生站远了些。
　　这小姑娘脾气倔，平时也挺嚣张，那都是有袁易给她撑腰。如今少了哥哥的庇护，那张平日里嚣张惯了的脸上倒是难得的出现了慌张的神色，看上去也挺可怜。
　　看这模样，袁易平时应该是将她保护的很好吧。许穆阳这样想着，抬手将手里拎着的塑料袋丢给了蒋楠，大跨步走了过去。

　　两小女生正躲着，想着：完了，躲不掉了，肯定要被打了。谁知突然从斜刺里走出了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站定在两人身前。
　　袁可可看清来人后，惊喜道，“穆阳哥哥！”那小尖嗓，立时拔高了几个度！
　　钱程揉着腮帮子跟了过来，“甜的我牙疼！”
　　“怪不得袁易看许妈不顺眼。自家养得好好的妹子净把胳膊肘往外拐想着别人，换我也没好脸色。”
　　蒋楠说着，给两小姑娘递饮料，宽慰道，“没事儿，别怕哈！有什么事，你穆阳哥哥都会搞定的！”说完，还不忘朝袁可可眨眨眼。
　　“……”
　　许穆阳听他两越说越没个正形，干咳了两声，推了推眼镜，看了眼想动手打人的男生，普普通通的长相，不算太高，左脸上有一条浅浅的伤疤，应该是在脸上有一阵子了，恢复得挺好，看上去并不瘆人。
　　许穆阳看着那条伤疤，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开口，“同学，不知道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
　　“怎么，想去告状？”那男生还挺嚣张，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看着许穆阳。
　　许穆阳笑笑，“这还用去告状？你一大男生在食堂门口堵两个小女生，还准备动手……哦，不，是已经动手打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还用得着我去告状？不出一刻钟，就能在学校里传开吧。当然了，传到老师那里去也是情理之中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袁易一定会去找你‘好好’讨个说法。虽然我和他也没什么好大交情，但是吧，我这人就是比较喜欢乐于助人，你早点告诉我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我也就直接告诉袁易了，也省的他到时候还要浪费时间去慢慢找你，你说是吧？”
　　许穆阳全程笑脸说完了这番话，看上去态度好的不得了！
　　那男生看了许穆阳许久，“你威胁我？”
　　许穆阳只是接着笑，“诶？这怎么能说是威胁呢？真要是威胁的话，我就这么说了，”说着，他收起那副散漫的样子，脸上没有了笑意，双手插兜，声音低沉，语气有些冷，“你要是不识趣想打架的话，我们也愿意奉陪到底！毕竟我们有三个人，以多欺少也不是不可以。”
　　那男生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钱程和蒋楠，没有死磕到底，对着躲在许穆阳身后的袁可可冷哼了声，就大步离开了。

　　袁可可自打许穆阳出现后，就没在意过那个男生，这会儿才不管他怎么哼呢。
　　她全程星星眼看着许穆阳，那男生一离开，立马拽着旁边女生的袖子，激动地小声道，“太厉害了！！！”
　　钱程不以为然，跟蒋胖胖小声逼逼，“这有什么厉害的，不就是嘴皮子利索点了吗！”
　　蒋楠不理会他，这货就是觉得许穆阳抢了他风头心里不平衡，不过还挺意外，“没想到啊，许妈，你也会有装大尾巴狼的一天！”
　　许穆阳对那两张嘴也是无力吐槽，转身去看袁可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蒋楠立马插话，“妹妹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也刚吃，一起拼桌坐吧！来来来，我帮你拿拐杖，让你穆阳哥哥扶你过去！”那亲热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袁可可是他亲妹呢！
　　“……”
　　许穆阳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喽里，要被蒋楠气死了！

　　被蒋楠这么一闹，最终几人坐到了一起吃午饭。
　　许穆阳被蒋楠打发去给她两打饭，“要有绅士风度！你没看见妹妹的腿还伤着吗！”
　　许穆阳：“……”
　　袁可可：“……”
　　有外人在，还是两个不熟的女孩子，钱程没法作妖，开始老实吃饭。
　　蒋楠挺好奇，“刚那男生是谁啊？还没听说过学校里有谁敢这么嚣张呢。”
　　袁可可噎了噎，默默地瞥了眼去给自己打饭的许穆阳，埋头小声道，“那什么……他……就是之前被我用指甲划破脸的那个。”
　　“哦！”蒋楠表示了解，又奇怪，“那他今天来找你麻烦就为了这事？”
　　袁可可又看了许穆阳一眼，点头，“嗯。”
　　“嘶，这也太小心眼了吧！看他那脸恢复得也还不错啊，再长一段时间估计疤就没了吧。还有啊，妹妹，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偷看，尽管放心大胆的看好了，不用收费的！许妈可好说话了，喜欢他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啊！”
　　蒋楠正口若悬河，脑袋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他迅速回头，就见许穆阳已经打好饭菜回来了，瞪着他，“闭上嘴，好好吃你的饭！”
　　蒋楠还挺委屈，嘟囔着，“许妈表里不一，说话都没逻辑了，把嘴闭上了还怎么吃饭！”然后端过餐盘坐钱程对面去了，把袁可可对面的位子空出来了留给他。
　　许穆阳忽略蒋楠的话，也不在意对面袁可可红扑扑的脸庞，把餐盘递给她之后，大大方方坐下来目不斜视地开始吃饭。

　　谁知钱程那个平常吃饭屁事儿特别多的，今天格外的快。他吃完后，也不干别的，就撑着脑袋看许穆阳和袁可可，幽幽的来了句，“郎才女貌，看着还挺配。”
　　“我他妈……”许穆阳握着筷子，心里飙着脏话，觉得自己今天跟他两一起来食堂吃饭就是个错误，只想掀桌走人！
　　偏偏妹妹这时候听完钱程的话呛着了，咳个不停。
　　许穆阳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去看了眼钱程和蒋楠，就见那两眼睛跟抽风了似的，疯狂的对自己眨眼！
　　还好和袁可可一起来的女孩儿及时给她递了水，这才缓解了尴尬。钱程和蒋楠则是一脸遗憾的对许穆阳摇头。
　　许穆阳：“……”

　　一顿饭吃的尴尬无比……许穆阳是这么觉得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以至于吃完饭后，蒋楠来了句“许妈，送人家回教室啊！”时，他还呆呆地应了一声“哦。”
　　“……”
　　“谢谢，谢谢，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女孩儿的脸皮还是要薄些，袁可可道完谢后，不等他们三答话，就赶紧拿过一旁的拐杖，搭上一同过来的女孩儿的手臂，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

　　钱程几人下午放学后，照常往老教学楼去。
　　刚拐出运动场旁的林荫小道，远远的就看见夕阳给那栋旧楼镀上了一层金辉。
　　钱程三人天南地北的胡侃着，陆瑜白跟在一旁，偶尔也说上一两句，突然觉得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有人抄旁边的小道快速跑了过去！
　　“有人！”
　　蒋楠伸脖子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咦？那谁啊？这附近除了袁易，最近没看到什么人啊。”
　　许穆阳：“他好像……往琴房那边去了！”
　　陆瑜白：“嗯……手里好像还拿了块砖头。”
　　钱程拔腿就追，“那你们还在这废话什么？赶紧追上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