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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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妇！
真真是个蠢妇！
王老太太看着王氏，偏偏王氏不自觉，嘴里嘀咕着：“老三的婚事也不必着急，待中了举人也不晚。”
还有念姐儿……
王氏心想，待三哥儿考上了举人，念姐儿的婚事便可更上一层楼。
她的小姑子，老太太的亲生女过的什么日子，王氏比谁都清楚，她这个小姑子是个懦弱性子，姑母说什么是什么，就是婚事，也是姑母一句话的事情，眼下小姑子过的不好，姑母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可若是念姐儿过这种日子，她拼了命不要也会带女儿回家。
虽心里还有些怕，可王氏越想底气越足，还劝王老太太：“这年还没过呢，等过了年再提婚事也不急。”
王氏护犊子，生怕姑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别人定了儿女的婚事。
杨氏也怕，她只张婉这一个适龄的女儿，也道：“大嫂说的是，这都二十九了，家家都忙着过年，就是有心商谈儿女婚事，怎么着也要初三之后呢。”
更何况东张带了三位姑娘来，这顶好的婚事说不准还轮不到自家。
杨氏有些发愁。
她想给长女找个好夫家，日后好帮衬珍姐儿宝哥儿，也不必出处扶持，只要遇到事时肯提点一二就好。
妯娌二人各怀心思，王老太太看在眼底，冷哼一声，道：“我这个老婆子还没死呢！”
一句话掷地，王氏杨氏惊的起身赔罪：“您说的什么话儿？谁不想您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您还要看着重孙儿成婚生子呢。”
见王老太太是真的生气，王氏心中一跳，笑道。
杨氏也道：“可不是，树哥儿还小呢，您可不是要看着树哥儿？树哥儿日后读书成家，可少不了您在一旁看着。”
劝了又劝，王老太太这才去了气，也不看下面这两个蠢妇，对姜嬷嬷说道：“去把信拿出来。”
姜嬷嬷应了。
等取了信，又说：“这是你大伯母三个月前写的，你们看看。”
一封信两个人，王氏杨氏只好凑在一起看，看到最后王氏咦了一声儿：“怎么婆婆您从未说过。”
王老太太张老夫人这对妯娌不和府里一清二楚，若不是这次老太太拿出信来，王氏还不知道这相看两厌的二人也会通信。
杨氏问：“这信上写的周晚晚是？”
家中并没有姓周的亲戚。
“这事儿，你嫂子应该知道。”王老太太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
王氏一愣，她手里还拿着信，脑海中不断筛选，迟疑道：“莫不是……可我记得那周家是……”又自我反驳，“信上说这位周姑娘父母双亡，可分明……”
说道最后她惶惶然的看向王老太太，嘴角颤抖：“姑母，这是……”
“这位周姑娘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年迈的祖母，我这个老嫂子是个良善人，人家找上门去，她也做不出赶人走的事来。”
不说张老夫人，就是王老太太也做不出来啊。
杨氏不了解内情，疑惑的开口：“这位周姑娘还未婚配？”
该不会是家里的落魄亲戚，希望借着张家找门好夫家吧？
“哪里是还未婚配！”王氏和杨氏说道，“你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这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年纪小，婆婆怜惜我，常在府里居住，这才了解一二。”
她说话又快又急，还带着几分不知名的害怕，“这周晚晚周姑娘不说你，就是我也只是听过一耳朵，不过她这祖母，却和咱们家关系匪浅。”
又指指东边：“那边还头疼呢！”
末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王老太太，低声道：“这可是姑奶奶，公公嫡亲的妹妹。”
杨氏了然。
不过她向来没有听过这位，王氏也不愿多说，便暗暗记下准备回去的时候问问夫君。
王老太太却不给杨氏这个机会，她直直道：“这周晚晚说来也是晚辈，别说你们，就是我，也是从未见过的。”
“她那祖母是我嫡亲的小姑子，老爷嫡嫡亲亲妹子。”
话是这么说，可王老太太分明带着一股子嘲讽。
王氏悄声与杨氏道：“说是嫡亲的，却是个庶出。”
长辈的事王氏也不太清楚，但拖她亲娘的福，这内在的弯弯绕绕王氏也是略知一二。
王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个惹嫂子怨恨的小姑子，未出嫁时还好，全家人顺着敬着，生怕惹了王家嫡女，败了兴致。
待出了嫁，夫家是有名的厚道人家，夫妻恩爱，也是一段佳话，偏生，张家也有位姑娘。
这姑娘是庶出，又是个女孩儿，放在寻常人家也是不得宠的，偏偏，这姑娘的亲娘曾是太太身边的得意人儿，一落地就抱到了太太屋里，是个庶出，却当做金贵的嫡出养着。
张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和张家兄弟一块儿长大，王老太太不喜欢这个小姑子，可丈夫却说，阿满年纪小，不懂事好好说就好，不能太过严厉。
王老太太也曾是让嫂子头疼的小姑子，没曾想到，等嫁到别人家去，到也受了小姑子的折磨。
王氏的亲娘不喜欢王老太太，关上房门就说王老太太婚后的生活，待王氏大了些，和亲娘学做针线，聊着聊着就说了一句：“也不知那私奔的张家大姑娘过的如何。”
就这一句话，王氏记了几十年。
这位记在嫡母膝下的张家大姑娘，十七岁那年和人私奔了。
杨氏内心激起滔天巨浪，脸色陡然苍白。
虽然隔了几辈，可家中出现与人私奔的姑娘，可会是连累下面的女孩儿。
这个时候，杨氏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听懂了王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那这封信……”她忍不住看向王氏手里的信，“这位……姑太太是什么意思？”
问是这么问，可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位姑太太无非是想借东西二张的势。
借着这势，给这位周晚晚姑娘找个好婆家。
信上说这位周姑娘自幼父母双亡，由祖母一人独自抚养长大，生活清贫，偏还长了一副好容貌――当年小姑子就是长了一张艳丽的脸，因为这个，王老太太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姑子――用命苦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么看重去东张做客，无非就是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毕竟是记在婆婆膝下的，也是正经的嫡女，当年的老人也有在的，若是不管不问，难免有人背地里头嚼舌根。
“就是个蠢货！”
王老太太怒骂。
她这么骂着，眼还直直的望着王氏和杨氏，王氏浑然不觉，杨氏低下头，躲过王老太太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些心慌。
“等过了年，老大家的，你收拾出个院子来，最好是带个小花园的。”
心知张老夫人不会把这个烫手山芋握在手中，比起她，张老夫人更讨厌这个小姑子。既然张老夫人不打算管，王老夫人只能捏着鼻子咬着牙接下这烫手山芋了。
这封信是三个月前送过来的，直到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出现，便是在最偏僻的边疆，怎么着，也该有个一言半语传回来。
王老太太虽然和大嫂不和，却也知道她这个大嫂手段了得，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着不提，最可能的是，人还没有找到。
查无音信。
等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王氏邀请杨氏去吃茶。
冬日天寒，一碗热茶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王氏行事常有鲁莽，但她在吃上却有自己的心得，她吃茶喜欢先碾再磨，用沸水冲泡，再用银网过滤，一碗热茶就好了。
杨氏不喜欢这么喝，她祖上是南方人，王氏却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二人饮食习惯有很大的差异。
不过王氏既请了，杨氏也不会推辞。
一碗茶下肚，杨氏就知道王氏身边的大丫鬟换了，往日来小坐时，那茶烫的都不能入口。
杨氏赞了两句，王氏当即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可是我最近新寻来的。”
又说了几句，见天边落了雪珠子，暮色渐浓，王氏这才开口说起旧事。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王氏面色犹豫，“那些都是我从别处听来的。”
王氏亲娘和王老太太不和，王老太太最初属意的长媳也不是王氏，为此王氏还未出阁时没少听亲娘说王老太太的事。
“我听说这位姑太太是个极为有主见的人。”
杨氏点头，可不是有主见，不然也不会做出私奔的事来。
“出了这事后，对外都说是得了急病去了，还落了葬。”
这是件丑事，若是流露出去整个张家就不用做人了，何况她们的太婆婆，因为这个事一病不起，短短一月就去了，让初入官场的张家兄弟不得不上辞，守孝三年。
张老夫人那时肚里还有个孩子，几番波折生下来却是个死胎，加之十几年后有女赐婚王爷，这事就更不可能翻出来了。
西张这些年也沾了不少张皇后的光，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这个节点上张家若是出了个私奔女，不提别的，对张皇后的名誉也会造成影响，若是有心人利用这一点，搅动了这滩浑水，那就更身不由己了。
正说着，就见一个小厮喘着气连滚带爬的滚进来，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的，王氏还没露出嫌弃，就见那小厮哭喊：“太太，三少爷落水了！”
没等王氏脸色大变，又有个小厮哭着扑进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太太，小少爷落水了……”
这下，连杨氏脸色也变了。
妯娌二人面面相觑，突然醒悟齐齐往外走去，连风度都不顾了。
“人呢？都死哪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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