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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正咳嗽一声,道:“子墨,退婚书是你亲手所写,这是任何谎言或者事实都无法改变的。且这封退婚书已经过皇兄认可,阿篱如今要嫁谁,全凭她自己的意愿。你若只想自证,本王可以修书一封,向我那皇侄问明缘由,还你清白。但若你再想阿篱嫁你,本王恐怕爱莫能助,除非你自己凭自己的本事。”
“王爷……”卫星舒本欲再说什么,江正冲他挥了挥手,说:“本王饿了。”
江月篱噗一声笑,拖了唐晟便走,一边走,一边招呼白景迟和白羽,说:“去我院子吃饺子,免得没了胃口。”
至于卫星舒,她才懒得管,谁爱管谁管。
韩钰莹则拉住江正的手,说:“殿下,你也不管管,她……她怎可以带着一帮男子去她院子用晚膳?”
江正嗯嗯两声,心道:过去你怎不管?这几个月某些人半夜去她院子的次数还少吗?真当他定南王府的暗卫是吃素的?要真这样,府里上下的人头都不知掉了多少回了。他既然不理,便不会理吃饭这么点儿小事。女儿都十九了,唐晟也不小了,他还等着做外公呢!再说小九那番心思,他怎会不明白?
江胤那小子于私定是心疼自己的堂妹,望她有情人终成眷属。于公自然是不希望看见唐家这世代忠良的将门没落,唯一的法子便是促成这门婚事,不至于埋没了唐晟的将才。还有京畿之地那二十万唐家军,这种时候怎么能乱?想必皇兄也正有此意,否则怎会同意唐晟千里迢迢来庆城县做个县守,如此屈才?
见卫星舒依旧跪在地上不起,江正无奈地摇了摇头,笑说:“子墨,不是本王不帮你。你也见到了,阿篱对谨之是铁了心。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京里又不是没有更好的女子。至于他究竟在想什么,江正懒得理。遂叫了他起身,命人安排一处住所,看在他父亲曾与他相交多年的份上也不赶人走,相信他日后定会明白,有的事错过了便是一辈子,是挽回不了的。
不过此时唯有江月篱一人在对九堂兄咬牙切齿。是,他是做了件好事,可也让她成了笑柄,就算她不在乎,但这笔账,怎都要算。她江月篱可从不做亏本买卖。不信,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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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孟青韵别院的梅花开了。遣人送来一张请柬,邀江月篱几人去他别院赏梅。
连日来,被卫星舒阴魂似的跟着,江月篱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没想他竟然还厚着脸皮说要陪他们一起,跟块烫手山芋似的,甩都甩不掉。
对此,唐晟反倒丝毫不在意。弄得江月篱哭笑不得,之前吃白景迟的醋,可面对与她真正有过婚约之人,他竟一点儿不在乎了。
去别院的路上,江月篱与白景迟、唐晟一起坐在同一辆马车上。白景迟调侃说:“谨之兄这不是淡定。通常胜者就该有胜者的样子。他自己都不嫌膈应,谨之兄此时生气,岂不是没有大将之风。”
唐晟看他一眼,颇有知己难得的意味。
江月篱噗一声笑,说:“你俩何时成了朋友?”
白景迟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这几个月,我与谨之兄是何等默契。”
二人联手抗灾,就连周边几座县城都时有动乱发生,唯独庆城县无风无浪,安然度过。经历这场风雨,怎么也算共过患难了吧?再说他本就不是他情敌,还与他同窗数载,这份同窗之情,怎么也该升华一下了吧。
江月篱嘁一声,就看不得他俩这般和气,遂转头看向唐晟,说:“叫兄长。”
唐晟冷冰冰看她一眼,沉声道:“充其量是兄弟。”
几月来,二人为白景迟身份一事至今争执不下。其实也是江月篱无聊,故意找茬。
白景迟实在听不下去了,劝道:“干脆都叫暮升多好。”
谁知江月篱转头就是一句:“滚。”
白景迟只好向唐晟求助,眼巴巴看着他,说:“谨之兄,你见过有人如此对待兄长的吗?”
滚这个字,略显粗辟,唐晟当着江月篱是断然说不出口的,只冷冰冰看他一眼,意思很是明显,你居然以兄长自居,他也不会帮他。
因此白景迟惆怅了一路。
到孟青韵别院门口下车,主人已在外间等候。见到众人自两辆马车上下来,他一一行过礼,目光却不由得停在卫星舒身上,问:“郡主,这位是……”
不待江月篱回答,唐晟冷冰冰道:“卫公子。”
至于他叫什么,就不必介绍了。横竖这人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人。
江月篱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不过无关痛痒之人,她也懒得介绍。
孟青韵见她不说话,一点儿不介意,虚手一引说:“那诸位请吧。”
孟青韵早在园中一处凉亭里设下点心,进门后又吩咐了人去张罗茶水。
江月篱却压根儿坐不住,伸手拽了唐晟便闹着要去看那片梅林。
孟青韵无奈地笑了一笑,遂命人将点心移去梅林。这才替二人引路。
江月篱一路走来都在四处打量,别院依山而建,十分雅致,随处可见青竹,可园子却颇新,不觉好奇问:“清韵兄这处别院似乎落成不久。”
孟青韵丝毫不隐瞒道:“确实。算起来也不过大半年光景。郡主许是忘了,在下第一次请您来此避暑时就说过。”
江月篱略微回忆了一下,却已想不起来。
说话间,众人已至梅林,阵阵梅香扑鼻而来。园中梅树十分茂盛,不仅枝繁花茂,且修整得别有一番韵味。红的、白的、粉红的,品种繁多。即便是御花园的那小片梅林也不过如此。可见主人的确很是用心培植。江月篱牵着唐晟的手,在林间穿行,任花瓣随风落在二人身上,不时响起她清脆的欢声笑语。
白景迟则与其余众人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郡主与谨之兄真乃天生一对,你看他们。同样样貌出众,同样惊世绝艳。尤其是谨之兄,自太学时,便是文武全才,英气逼人,如此人杰,也难怪郡主对他一见倾心。”
闻言,卫星舒自是恨得咬牙切齿,白景迟转头看他一眼,眉头皱起,实在不明白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白羽可看不懂何为一双璧人,只是觉得只要是郡主心甘情愿,即便再讨厌那个人,他也会忍住不哼。
倒是孟青韵有些好奇,问:“郡主一直都这么喜欢唐将军?”
“那是自然。”白景迟也懒得再理会卫星舒,笑了笑说:“谨之兄对郡主有救命之恩,也就是那一回,她回府之后千方百计问来谨之兄的身份,足足纠缠了他半年。还不停问我,他过去在太学侍读时候的事情。”
“哼!”卫星舒忍不住一声哼,说:“唐晟此人有什么意思?从小到大,属他最闷。”
白景迟一声轻笑,说:“可惜郡主就喜欢他闷。有什么法子?郡主从小到大就喜欢做些无聊之事,若谨之兄不闷,她还怎么逗他?”
难不成逗你这样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那一逗一个准,还有什么好玩的?一点难度没有。
白羽颇为认同,附和道:“我与暮升,她就喜欢逗我。”
白景迟噗一声笑,说:“这话可不能让谨之兄听见。”
后面一帮人说的都是风花雪月,而前面两人嬉闹一阵后,江月篱则看了看四周,问:“看出什么异样没?”
唐晟摇头,说:“毫无破绽。”
“不可能。”江月篱这段日子想了许久,总觉得这处别院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说:“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是故意引我来的。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事,却又不愿自己说出口。”
唐晟伸手磕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哪有人这么蠢?”
除非这处地方不是他的。
江月篱这几个月来被那几件悬而未决的案子弄得极为伤神,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不觉叹上一声,戏谑问:“莫非这林子里藏着尸体不成?”
说完,她自己一愣。
唐晟也不觉微愣,倒是觉得她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不是不可能。二人脚下的土很新,跟园子一样新,即使有人近期翻动过,也不是不可能。
但主人就在身后不远,他们也不可能这时候说要挖人家的梅树回去栽吧?
江月篱说:“我觉得他要么是太过自信,要么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横竖今夜都要留下,你想法子来林中一探?”
唐晟沉吟须臾,点头道:“好。但白羽不能离身。”
他虽没他功夫好,但好歹也是武将出身,比起其他人身手好太多。只有他在她身边,他才能放心。
走着走着,孟青韵跟了上来,江月篱正好看见一处通往后山的小径,忍不住问:“清韵兄,你这后山……”
孟青韵笑笑说:“不过是在下父母的衣冠冢。郡主还是不要看了。不吉利。”
若是处墓地,那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但若不是……
江月篱看了唐晟一眼。
后者回以了然。
在林子里又转了两圈,江月篱故意与孟青韵走在了前头,找着机会与他闲聊说:“清韵兄家里可真是富庶,无一不透着富贵之家才有的气息。”
就眼前这处梅林,只怕也要花费不少精力和物力。更何况他在城中还有两处房产。单单这些在庆城县已算得上是大富之家,且不论那些名画,还有他这些年做善事的花销。
孟青韵依旧笑着说:“祖上积德而已。对了,郡主,那位卫公子与你是朋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