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宁才是爱情》十二九

16、奇妙对话

　　安墨回到家，在一片漆黑中开了灯，放下钥匙走进房间，不一会出来去了浴室，开着淋浴冲了个热水澡。
　　桌上的手机震动停了，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8通未接电话。
　　水声停了，安墨终于听见了电话的声音，虽然已经累得不愿意再说什么，但安墨知道不该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
　　“杰鑫，我到家了，没事。”
　　听见安墨的声音，邓杰鑫真的松了一口气，只是仍然不能放心，“什么没事啊，梅尔莎都跟我说了，克莱尔妈妈和姐姐去医院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问了保险金的事……”
　　“她们愿意怎么想，怎么说，我们都是没办法的，我心疼梅尔莎而已，如果克莱尔知道，肯定更加心疼”，安墨不自觉地叹气，“明天再说吧，我今天也累了。”
　　“好的，安墨，你好好休息吧。”
　　看着挂了电话，表情也不轻松的邓杰鑫，小文问道，“安墨画家没事吧？”
　　“不一定，她本来就不爱多说话，心情不好的时候更是这样”，邓杰鑫站起身，“我该走了，小文，就麻烦你把宵夜带上去给若晴吧，我不打扰她工作了。”
　　“好的，我们团队这会确实是需要补给了，杰鑫，谢谢你特意过来一趟。”
　　从酒架上随便拿了一瓶红酒，安墨坐在长桌边，圆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凉的带点涩味的红酒入喉，反而是让安墨清醒了，清楚地又想起梅尔莎在医院哭的样子。
　　说是差点阴阳相隔，一点不夸张。医院通知了能通知到的家属，在医生全力抢救克莱尔的时候，克莱尔的妈妈和姐姐却将无处释放的悲痛全部宣泄到梅尔莎，甚至安墨身上。
　　“说什么你们能幸福一辈子，就是这样的吗？”
　　“克莱尔什么都给你了，她要是醒不过来，你用什么赔给我们，我们失去的痛，你怎么补偿？！”
　　“她可以为了你，再不跟我们联系，但你没有她，还不是可以好好生活。你们俩，没有克莱尔，是不是就要在一起了？哪有什么关系好的三个人，现在是称了你们两个人的意！”
　　“克莱尔太傻了，为你太不值得了！”
　　安墨喝完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愤怒的人，冲动的话，安墨可以不反驳，不在意，但是每一句都像是刀子，扎在了梅尔莎心里。担心失去克莱尔的害怕，克莱尔经历着痛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自责和伤心，每一点都可能压垮梅尔莎，如果可以，梅尔莎会愿意拿自己的生命换克莱尔的，只要克莱尔能平安地醒过来。
　　克莱尔暂时脱离危险之后，梅尔莎的眼泪也没停过。安墨看着，梅尔莎独自哭泣的无助，毫不在意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安墨伸手抱住了梅尔莎，让梅尔莎能靠在自己的肩上放声大哭。除了好好哭一场，安墨也不知道梅尔莎还能怎么办。
　　红酒一杯接一杯，安墨能帮的微乎其微，所以愁思烦恼没办法消解，只有酒不停，一瓶红酒很快都见底了。
　　快到凌晨，宁若晴才收工，整个人都透着疲惫感。从小文那儿知道了一点安墨和梅尔莎在医院发生的事，才见梅尔莎第一面，宁若晴还能记得梅尔莎温柔微笑的样子，没想到最近有这么让她心碎的事。别说邓杰鑫和安墨了，只是同为女生，还算不上朋友，宁若晴都想去看看梅尔莎了。
　　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光线，头还是轻飘飘的，肩颈僵得难受，安墨睁开眼睛，醒了。不记得是怎么睡过去了，但安墨记得自己没拿过毛毯，身上的毯子明明应该在房间的。
　　“就这样睡一晚上，你也不怕感冒。”
　　安墨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梅尔莎正在收拾桌上的酒瓶和酒杯，“梅尔莎……”
　　一出声，安墨才发觉自己声音都哑了。梅尔莎无奈地看了看安墨，“不常喝酒的人，为什么要灌醉自己？这桌上，还是更适合放画笔和画纸，而不是酒瓶，好吗？”
　　安墨没说话，坐直身体，头往后仰地舒展肩背。梅尔莎腾出手，走到安墨身边，手放到安墨肩膀上按着，“安墨，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这样，不然我还要心疼你，会忙不过来的。”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梅尔莎笑了，“意思是看到你这样，是我来太早的原因吗？我想要振作，不让你们担心。”
　　“不会是一晚没睡吧？”
　　“那我现在的状态也比你好啊！” 梅尔莎和安墨四目相对，明显哭肿的眼睛，带着明显的笑意。
　　安墨一言不发地看着，眼神中是难得又难得的温柔。
　　上楼的时候，宁若晴就听见隐约的对话声，这会站在门口，瞬间觉得自己不该来。特别是安墨和梅尔莎一起看过来，一向处变不惊的宁若晴立刻就局促了。
　　“不好意思，门没有关，我是想来……”
　　“找安墨对吧”，梅尔莎笑着朝宁若晴走近，“给她一点洗漱的时间，我们去楼下等吧。”
　　梅尔莎小声，用宁若晴才听得到的音量补充了一句，“刚醒没多久，避开她的起床气。”
　　宁若晴跟着梅尔莎下楼，不禁想，“起床气吗？刚才安墨那脸，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载宁若晴过来的邓杰鑫也没想到梅尔莎在，“你们俩，被安墨赶下来了吗？梅尔莎，你昨晚在这边睡的吗？”
　　宁若晴惊讶于邓杰鑫的直接，梅尔莎却是直接翻白眼，“没有！我早上过来的，然后发现她喝醉了就那样睡在椅子上，都不知道应该给她冲个感冒药预防一下，还是应该给她泡个醒酒茶了。”
　　邓杰鑫放低声音悄悄问，“一个人喝了多少？”
　　“三瓶红酒。”
　　邓杰鑫了然，“准备醒酒茶吧，她肯定头还晕着的，没什么酒量的人。”
　　宁若晴听着邓杰鑫和梅尔莎的对话，“那让她自己在楼上没问题吗？不会晕倒什么的吧……”
　　“那倒不至于，刚才神智是清醒的，我去准备点吃的”，梅尔莎看向宁若晴，“若晴，你要来杯咖啡吗？”
　　“我跟你一起吧。”
　　其实宁若晴连这边的厨房在哪都不知道，梅尔莎是轻车熟路的，像在自己家一样，很快地找到需要的食材，围裙，似乎也了解安墨的口味，一点都没烦恼要做什么。
　　“若晴，咖啡喝美式还是拿铁？”
　　宁若晴回神，接过梅尔莎手里的杯子，“我自己来吧，你忙你的。”
　　“跟安墨的性格不一样，她的早餐很好弄”，梅尔莎笑道，“烤两片吐司，火腿煎蛋，再配杯热咖啡，有西兰花可以烫两朵，或者切点番茄，苹果。”
　　“说得简单，不了解的话，完全没法做。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
　　“因为认识很久，安墨口味又和克莱尔有点像的原因。以前我也不会做的，家庭生活改变了我。” 说着说着，梅尔莎的语气忽然随情绪变得低沉。
　　宁若晴放下咖啡杯，拍着梅尔莎的背，“我不是故意打听，杰鑫跟我说了你和克莱尔的故事，我很抱歉，也很佩服你的坚强。我想说不要放弃，相信一切会好起来，你们的幸福生活还会继续。”
　　“谢谢，你是因为担心安墨才过来的吧，她不会表达自己，我的事情让她烦心了，她也不会说出来，自己回来灌醉自己。一会你陪陪她，看她是不是会好一点。”
　　“我？” 宁若晴摇头，“杰鑫肯定没和你说过我和安墨在一起就会吵起来的情况，我陪她，还不如让她喝醉了闷头睡一觉好。”
　　“那你为什么还会过来呢？” 梅尔莎笑着问，“你的工作应该也很忙，这一大早的，嗯？”
　　宁若晴躲开了梅尔莎的眼神询问，“我是来替我哥找安墨谈工作的事情，杰鑫知道的。”
　　“好吧”，梅尔莎关了火，把煎好的火腿夹到盘子里，“能让安墨有情绪波动也是好事，至少她身边还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女生出现。”
　　“你，不算吗？” 宁若晴有些傻愣愣地问。
　　“安墨对我太好，替我想，给我关心，希望我过得好，总是把我……当妹妹的感觉，虽然她还比我小几个月呢！所以吵架，从来没有过，她给我的，是像家人一样的包容，一直很温柔，没什么波动的。”
　　宁若晴一点不觉得奇怪，“我能懂，谁会舍得凶你，你本身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会让人想要保护。”
　　“谢谢夸奖啦”，梅尔莎笑着把餐盘递给宁若晴，“你要送上去吗？”
　　宁若晴眯起眼睛，不能放心地问，“你觉得她的起床气，这会消了吗？”
　　梅尔莎笑出声，“你好可爱！我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安墨要跟你吵？”
　　宁若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我跟她，大概八字不合。”
　　“我还是那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会过来？”
　　宁若晴还没说话，梅尔莎笑笑打断，“顺便说一句，我不相信那个工作的理由。”

作者有话说

　　这两人，没有互为情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