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宁才是爱情》十二九

17、不该好奇

　　梅尔莎的问题弄得宁若晴有点心慌，上楼见安墨都变得没底气的样子。来见安墨一定需要理由吗？虽然是推了上午的工作过来的……
　　“为什么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安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拉开窗帘，让大片的阳光透进来。
　　正对着窗户站着的宁若晴眯了眯眼睛，被安墨看个正着，“看你也没睡好的样子，有黑眼圈。”
　　宁若晴稍微侧身避开直面的阳光，“昨天很晚才收工，化妆了还能看出来吗？”
　　安墨的目光停留在宁若晴的脸上，“嗯。”
　　“不愧是你，非要这么直接”，宁若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借用一下，补个妆。”
　　“你不如睡一会。” 安墨咬了一口火腿煎蛋吐司，说得不太清楚。
　　宁若晴也觉得自己听错，“你让我在这睡？”
　　安墨腮帮子有点鼓，摇头道，“回酒店睡。”
　　宁若晴翻了个大白眼，“那也补了妆再走。”
　　“这三明治是梅尔莎做的吧？”
　　“我没说是我做的”，遮了遮黑眼圈，宁若晴再补了口红，让气色看起来好一点，“我哪敢给你做吃的，怕你报警。”
　　“也做得这么好吃就不会。”
　　宁若晴走出浴室，看向安墨，“安墨，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喜欢怼我，但你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安墨像是思考了一会儿的样子，反问道，“你对我的态度有很好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宁若晴撇了撇嘴，“还挺记仇，怎么不记点我的好？”
　　“事情先发生才会有记得或记不得的说法，没有的事情叫幻想，我从不幻想。”
　　“身为画家，没有一点想象力怎么行？再说了，我把早餐给你端上来，不算对你好吗？”
　　安墨吃完了早餐，满意地点头道，“我会记得的，应该是梅尔莎的厨艺。”
　　宁若晴已经不意外了，就没期待过安墨对自己说什么好话。宁若晴在意的是，能平和温柔不炸毛地待在安墨身边的那个人。
　　安墨察觉到宁若晴直直的视线，“你盯着我的咖啡？”
　　“安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宁若晴停在桌边，低头看向坐着的安墨。
　　安墨没说话，完全猜不到宁若晴要问什么。
　　“你，对梅尔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安墨轻蹙了眉头，但宁若晴本来就有点紧张地在问，没有发现安墨的微表情，“我的意思是，你只有对她那么好，她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吗？从各方面来说……”
　　“单纯的好朋友不行吗？” 安墨的语气冷了两度，不像生气，但有种不耐烦的感觉，“为什么觉得我和梅尔莎相处的好，就可能是喜欢的关系？好奇的人，质疑的人，就算我说不是，谁会相信？那又为什么来问？”
　　宁若晴愣了愣，“你怎么了？这个问题是不能问的吗？我不是说不行，只是……我的确是在好奇，但我不是那种无聊的打听，我……”
　　宁若晴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来解释，懊恼的同时也无措了，看到安墨僵着的脸色，不知道怎么，一股委屈的感觉在宁若晴胸口翻腾起来。
　　“这下是谁跟谁不好好说话？算我多管闲事，多问，我道歉。但你也没必要这么凶吧！反而像被人说中了心事。”
　　安墨一脸无语，“就是因为这样，我懒得解释。人都更愿意相信自己以为的，然后还要一边怀疑一边追问，自找没事的行为。”
　　宁若晴睁大眼睛怼回去，“你才自找没事呢，我也不稀罕追问你，推了工作来这里跟你吵，你以为我很闲吗？”
　　说完，宁若晴气得转身就走，来得惊喜，走得突然。安墨没想到宁若晴会问梅尔莎的事，当下的反应其实也不完全是针对宁若晴问的这个问题，接二连三被猜想和梅尔莎的关系，安墨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梅尔莎有克莱尔这样的爱人了，梅尔莎还在为克莱尔的安危担心着，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安墨都觉得不该用喜欢或暧昧的眼光去判断自己和梅尔莎的关系，而且，事实也确实不是。
　　“这两个人又怎么了？” 好好的就看见宁若晴噔噔噔地下来，借了车钥匙要走，邓杰鑫都反应不过来，“吵架像小孩子一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们的相处是这样？” 梅尔莎不像邓杰鑫那样司空见惯，有点惊讶。
　　邓杰鑫非常认真地点头，“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吵，之后几乎每一次碰到都吵，你看看今天，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梅尔莎不禁笑了，“听起来，安墨也有幼稚的一面。”
　　“才不是，她每次都一本正经地跟人吵，得理不饶人的类型，一点不绅士。”
　　梅尔莎还是笑，“不觉得像学生时代那种调皮专门弄哭女生的孩子么？比闷着不说话的安墨有意思。”
　　邓杰鑫想了想，“是这样吗？若晴就是被欺负的对象？安墨每次都把人气得……”
　　“可是，若晴没有真讨厌安墨吧”，梅尔莎凭直觉说道，“不然她完全可以不见安墨，两个人没有交集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邓杰鑫没有完全明白的样子，用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语气说道，“所以，她们喜欢和对方吵？”
　　梅尔莎看着邓杰鑫的样子笑出声，“我怎么知道，都是瞎猜。”
　　“说不上哪里不对，又觉得有点道理……” 邓杰鑫陷入苦思。
　　宁若晴一人溜班，摄影团队半天不能开工，本来就觉得抱歉，安墨再一激，宁若晴头也不回地走了，宁愿面对工作都不要面对安墨，转换心情。
　　安墨一直待在画室，时光悠闲，宁若晴来过的事情仿佛已经过去很久，明明早上才发生，不可思议。静下来想想，安墨是不必用那样的反应和态度对待宁若晴。宁若晴是无心的，除了有点八卦，没什么恶意。
　　画笔在安墨手里转了很久，跟以往拿到画笔就构想丰富不同，此刻的安墨，思绪是没有集中的，自由飘渺地出神。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有可能是宁若晴效应。
　　已经是午后时分，画画毫无进展的安墨换了衣服下楼，手里拿着车钥匙。
　　邓杰鑫盯着一身休闲又没有拿画板的安墨看，“干嘛去？”
　　安墨走到门外，示意让邓杰鑫过来，“你是知道宁若晴在哪里的吧？地址发我一下。”
　　邓杰鑫吃了一惊，没想到安墨是要去找宁若晴，“那你载我一起去，我刚好可以把我的车开回来。”
　　“谁管你的车，她跟我打了一个赌，我要去试试。”
　　“什，什么意思？” 邓杰鑫觉得和安墨在两个频道对话，这么费劲呢。
　　就像没听见邓杰鑫的问题，安墨戴上墨镜，“买束花是不是可以消除一点歉意？”
　　“你在问我的意见吗？” 邓杰鑫完全没懂安墨，“有诚意的道歉，带上鲜花，是更容易得到女生原谅……”
　　没等邓杰鑫说完，安墨抬腿就走，“别忘记地址发我。”
　　“太阳从北边出来了，安墨居然会想要去道歉，若晴厉害……”
　　促使安墨从画室出来的原因，或者说安墨用来说服自己的原因是，那天宁若晴在安墨车上临时起意说的事，让安墨试试去拍摄片场。这就不能算是安墨莫名其妙跑过去了吧……
　　一边导航去邓杰鑫给的地址，一边留意花店，顺便想想什么花合适，做着这些的同时，安墨还是由内而发地觉得麻烦。典型的，明明是自己要做，自己又觉得别扭的风格。
　　有花店门口摆着金黄的向日葵，和今天晴朗的天气尤其相配，也能给阴郁的心情带来一点阳光。安墨一眼看中，找地方停好车，走进店里，不费力气地选了几支，再让老板搭配了几支白桔梗，包成一束拿在手里，就有点阳光兼浪漫的味道了。
　　连花店老板也觉得好看，肯定地说，收到这束花的人会很开心。安墨弯了嘴角，道谢之后离开。
　　做着能让别人开心的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而且自己也能体会其中的一点乐趣了。就不知道，宁若晴会是什么反应了。
　　安墨刚坐回车里，邓杰鑫的电话打过来，安墨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接通。
　　“喂，安墨，你不能去若晴那边！”
　　安墨一愣，“什么叫不能？”
　　“你有事情上新闻了，刚才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以为你已经到了，我就打给若晴。若晴工作的地方本来就有杂志记者在，你这会过去肯定会被问新闻的事。若晴应该也给你打电话了，让你不要过去了。”
　　安墨的脸色回到一贯的冷漠，“我有什么事情值得上新闻，还需要怕记者？”
　　“你不要生气，先开车回来，我们见面商量。”
　　从邓杰鑫的语气中，安墨能感觉到不是小事，打了转向灯，安墨开始调头往回走。
　　看一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向日葵，安墨的心情又变得低沉。
　　拍摄现场的宁若晴先暂停了工作，看着手机新闻里的夸张报道：特立独行的画家安墨，感情取向也不寻常，秘密交往和同居的女友曝光，还是夺人所爱，趁虚而入抢了朋友的爱人……等等内容看得宁若晴眉心的结就没松下去过。
　　“所以才不高兴被追问和梅尔莎的关系吧……”

作者有话说

　　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