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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双双身死 ...

  •   官道口汇合的时候,虽然有几人受了伤,但幸好一人未缺。
      在外城区找了个客栈先歇下,当时目睹佟裕算卦的几人纷纷凑上来问东问西,弄得她颇有些不耐烦,吴启城见状便集合众人,商量改变路线的事宜,一切进展还算顺利,只是最后询问意见的时候,燕昀月却发了彪,“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没出吴越门儿,就想把我们往死里整?”急躁的像个疯婆子。
      吴启城扶额,好一阵子才算安抚好,但是一路人本就不和谐的气氛更为僵硬。
      晚上用过晚膳,敞黛揣着药瓶来到陈绩门前,襄阳一脸兴奋的打开门,见不是佟裕脸立马黑了下去,敞黛鄙视的把外伤药交给他。
      回去向佟裕禀报的时候,原话是这样的,“我去见陈公子,其长随襄阳曰:‘我家公子日理万机,没空搭理你们这些孱弱女流之辈。’但是敞黛我还是觉得应该把心尽到,所以把药留下了。”
      佟裕第一反应趴在桌子上心疼自己的秘制药膏,松香要钱,麝香要钱,黄蜡还要钱,什么都是钱,以后这种花钱还不讨好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干。
      越想越气,以至于稍后的几天,佟裕全程摆脸子,各种不配合,陈小公子也是颇为不解。
      一行人坎坎坷坷过了越州,之后便是低岭。
      低岭得有此名并非是低,反而是高和长,乌浮江横跨五国,低岭就有乌浮江半数之长,除了来往商队,常年人迹罕至,山林里豺狼虎豹更是不少,况且临冬,山上若有积雪更为磨人,可是要到吴越皇陵,这是必经之路,即使被折磨,也只能无奈受着。
      临到山脚下,才恍恍惚惚见到一家客栈,木石搭的角楼,大堂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桌椅,看样式应该是手制的,隐蔽点的摸不到的地方还有些倒刺,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
      这个时段人还少,掌柜的从掌柜夫人手里拿过抹布,把空着的桌椅一个不剩的擦了干净,“客……贵人们可是要上低岭?”掌柜的极为懂得阿谀奉承,见着一行人衣着光鲜,举止不俗,下意识换了称呼。
      吴启城颔首,“正是,不知掌柜的有什么提醒的?”
      “这低岭上啊,临到冬天那雪狼啊雪豹啊,可是成群成群的出,有一年,雪积得有十来尺厚,有一只小狼崽子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怎的,反正是和狼群走散,恰好就被几个猎头儿给杀了,剥皮之后还把狼肉给炖了,那些大狼都是些口鼻机灵的,结成群的就来围攻猎头儿们,那些猎头儿挣扎着到客栈门儿时,胳膊腿烂的不成样子,跟水稻田里那烂泥似的,我看那阵仗也不敢相救,这小客栈薄脆的跟个纸片似的,狼们狠命一挤我现在就站不到这里了,所以啊,贵人们上山可要注意着点,万万不可食肉,受伤流血尽快包扎,实在不行把自己埋雪地里头,狼盲,雪埋腥,肯定没问题。”
      佟裕感觉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吴启城从腰上摸出一块金锭子,“谢谢掌柜的了。”
      掌柜的掂了掂轻重,轻轻咬了下,眉开眼笑。
      “掌柜的在南方待过?”陈绩的注意点和大家有些不同。
      佟裕听罢也点点头,照着客栈如此闭塞的状况,怎么知道稻田地,北边可还没有这物什。
      “南边儿那么远,怎么可能去过。不过是听人说道两句就记着了。”
      掌柜的捋起袖子擦擦汗,门口来了一波客人,掌柜的不好意思的先去侍候。

      夜半时分
      突的一声尖叫,佟裕怀里的小狐狸猛的从棉被里跳出来,敞黛迅速的站起身,“我先出去看看,姑娘你和狐狸崽仔细着点儿。”
      佟裕摇摇头,披上衣服抱着二狗走出去。燕昀月隔壁那间房最为吵闹,佟裕忙走上前去。
      陈绩有些责怪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快回去睡吧。”
      佟裕不接话。
      地上歪斜躺着两具尸体,均是血肉模糊,上半身被剔除了皮肉,血肉皮肤纠缠,还散着白气,放在尸体一旁,高悬平日常常佩戴的家传玉佩不见踪影,虽然尸体烂到根本识不出是谁,但是从未到之人分析,就只能是房间的原主人高悬和燕昀月的贴身丫鬟,碧池。
      不明秋高悬,江湖双榜红字榜和奇侠榜的前十位,三岁稚龄就开始习武,师从武学大师岳林安,先帝年间,越州赵家庄有一恶霸,武艺高强,手下领着百多号人,横行霸道,强、奸放火无恶不作,高悬持刀上门,纵横捭阖,杀气冲天,不过半天时间便屠尽所有。
      怒杀恶霸头头的时候以刀尖割身,肉断为一片片,与骨头松松垮垮的连着,可谓断而仍连,死状极惨。
      案发在深秋,院中秋叶飘飘洒洒落在尸身之上,搅和在一起,看不清楚尸首原状,从此得号“不明秋”。
      先不说丫鬟,高悬武艺高强,如此死状实有蹊跷。
      “这次行程紧,怎的还老是出乱子。”吴启城无奈道。
      王忱抱着刑棍,有些幸灾乐祸,“江湖人行事,不免多些仇敌,再看看那钱袋子和他整天宝贝的玉佩都不在,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露白钱财,人必劫之。’实乃活该啊,活该。那小丫鬟恐也是与之幽会罢……”
      话还没说完,便收到吴启城的眼风,讪讪然噤了声。
      燕昀月低着头,脸侧和耳垂有些涨红。
      掌柜的吊梢眉微垂,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贵人们,这可怎么办哟。我这生意可怎么做啊?这人怎么就不明不白死了喔。”看众人没有想追究,便有恃无恐起来。
      “掌柜的,人死了,”吴启城扬着眉,气势凌厉,“你就不担心官府把你抓去吃几天牢饭?”
      “贵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人不明不白死在客栈里,我还要做生意嘞,担心不是应该的嘛?本来人就少。”掌柜的低下头,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佯做惊恐,黄豆眼睛里闪过一道暗光,看似有些呐呐的回答。
      付珏拍了下吴启城的胳膊,笑了笑,“掌柜的这么说是人之常情,要互相理解。”
      掌柜夫人伸手把掌柜的拉到身边,“我这外人是个老实的,不太会说话,各位贵人可千万不要介意,吃好喝好才是重要。”
      燕昀安渐渐的红了眼,眼睛看着尸体俱是惊恐惧怕,“碧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死在吴越,连脸都不让人识得,你让我怎么吃好喝好?”
      掌柜夫人按住有些愤怒的掌柜的的手,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佟裕和陈绩同时对视了一眼,这些人有问题。
      为了赶行程,便商量好尸体先不处置,明日天明再将其掩埋,众人便戚戚然回了房。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佟裕避着敞黛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榻上熟睡的二狗猛的翻身跳下,蹦哒到佟裕身边。
      “吱”的一声把佟裕吓了一跳,俯身将二狗抱到怀里。
      陈绩不知何时已经倚在门框上,拎住佟裕的领子,“你胆子大了?”
      “比当年大。”
      陈绩愣了下,不禁轻笑。
      这句话是有缘由的,当时佟裕和陈绩也算不打不相识,陈绩以债主身份死皮赖脸的住进其家里。
      某天晚上,月黑风高,屋里闷热,佟裕搬了小凳坐在房檐下吹凉风,忽见一袭白影在院里飘来飘去,黑发前垂,旁边立着一副棺材,颇为瘆人,联想起陈绩昨日午后讲的白衣女鬼开棺,拔了腿就往屋里跑,那白影不停歇的跟着她,吓得她躲在被褥里瑟瑟发抖,欲哭无泪,结果白影剥开头发,一张俊脸赫然在目,事后佟裕便在陈绩的饭菜里加了大剂量的巴豆,陈小公子不计其数次在茅坑里数着蛆后悔。
      偷偷摸摸溜到事发房间,再次看到尸体,佟裕下意识的摸了摸腰侧的那管玉萧,瞟了一眼陈绩,轻轻的吹了起来,淡淡的安魂曲调子,幽远绵长,夜静时分也不显突兀,反而平复人心中的躁郁不安。
      一曲罢,陈绩见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鬼先生多才多艺,加之佟裕尽得真传,多会两样也不稀奇。
      佟裕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丝质手套,天气寒凉,况且已经近半个时辰,刚还温热的,现在已经冰凉,两只手在冰肉堆里摸索一阵,没有找到想要的想要的的东西,“高悬平日里总是挂着一副玉佩,家传的,宝贝得很,都不让别人碰。”
      “这么残忍的手段不是劫财惯用的手法,杀人劫财的目的是劫财,一击命中立即抽身,所以很有可能是情杀或者仇杀。”
      “可是他……高悬的评价应该不会很坏,向来洁身自好,也没听说有什么情、事缠身,情杀的可能性很低。今天有关的几个人都很不对劲。”
      二狗跳下来,撅着爪子在周围走了一圈,不时嗅嗅气味,佟裕疑惑道:“确定没搞错种?不是狗?”
      二狗扭头不满的“吱”一声,扭着小脑袋在肉堆里扒拉着……
      两人正在讨论,佟裕裙角被轻轻拽住,小狐狸头顶的白毛衬着月光颇为别致。二狗肉肉的爪心托着一枚木刺,佟裕恍然大悟,“是他!”
      继而觉得不对,两人对视,“是他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双双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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