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袁哲]袁哲是一场战争》杜小满

20、第 2 节

　　【2】

　　话说为何成才如此欣喜呢？是因为他打听到一个消息，一个令人兴奋，至少是可以使他兴奋的消息，他们要拍戏了。
　　既不是演员也绝非文艺兵，从来未曾踏进文工团的死老A怎么就涉足娱乐圈了呢？

　　一个拍摄军事题材电影的剧组要来A大队基地借景，还向上面请求借几个像样的军人配合演出，虽然袁朗一开始便提出反对，但铁大队长认为这好歹也算是投身文艺事业，还可以帮助提高老百姓的国防意识和爱国热情，是很有意义的事。
　　意义这个概念就像一千个人心中一千个哈姆雷特似的，说不清道不明没有准确定位，但于袁朗而言，常在许三多口中听到的这俩字，实在是个模糊的噩梦。

　　成才像个信息传递站一般将新闻散播开来，如同不可企及的最高殊荣。

　　“成，成才，我，我以为你只对枪，感，感兴趣呢！”

　　成才烂漫一笑，不愧为下榕树之花：“三儿，看我这模样，不选我选谁？再说我最近不是一直在学吉他么，我想在电影里也给来一段！”

　　刚浇完花回来的齐桓揶揄：“你干脆弃军从艺得了，还没个准信儿呢就得意成这样？！”

　　成才不以为意，继续开怀：“那不行，狙击枪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奥斯卡影帝都不换！”

　　大家嬉笑一阵，那个参影的消息，渐渐被大家融洽的说笑声给湮没了。

　　没两天大家似乎就迎来了甄选，导演制片一行人试图让一丝不苟站着军姿的老A们稍稍放松一点，但却全无收效。老A从来不同于地方军队注重什么拔军姿的表面功夫，他们如此郑重其事除却为了树军威的因素外，更多的是因为大家不熟，不是自己人。
　　导演说明来意，这大家早已心中有数，并指出虽然戏份不多但十分需要专业军人的素养，他看着严肃得吓人的大家有些讪然，呐呐跟投资方代表讨论、甄别，最后敲定了几个人选，袁朗的中队里选中的是吴哲、成才、C3。还有一些来自其他中队。

　　吴哲本想借着腿伤未愈请求辞演的，可一想到可以不用和袁朗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想咬咬牙上阵。本就持反对意见的袁朗一知道什么狗屁演出还有吴哲的份，差点气得掀桌子。
　　在袁朗办公室喝茶的铁路一脸悠然在茶杯口上吹了口气：“你掀吧，反正是你自己的办公桌，掀了还是你自己收拾。”

　　袁朗想和吴哲谈判，筹码就是尽情抒发自己对他的残腿是如何关心在乎，不想他受累。说得吴哲差点以为自己是个半身不遂。
　　“队长，我好的差不多了，走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他们万一要你搏击，长跑，模拟战怎么办？”袁朗真像觅食未果的饿狼一般气急败坏。

　　吴哲笑嘻嘻地说不会不会，真要那样可以请假嘛！

　　“让许三多代你去，反正他肯定也想跟成才一起，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这话说的吴哲不乐意了，敢情他去只能添乱呐？这不是挤兑他么！
　　“我服从组织安排！”

　　袁朗一听可高兴。

　　吴哲继续：“一切听从导演决定！”

　　袁朗气晕。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为你好啊怎么非要跟着好腿好脚的人蹦蹦跳跳呢？再拉伤碰伤可怎么办？
　　多读点书就跟大人犟，还不如三多那孩子听话懂事！可袁朗不能用逼的，这就像父母教育孩子一样要掌握好分寸，刚柔并济恩威并施，求仁得仁不成时，用铁腕政策只会激起逆反，吴哲这种孩子更不宜适用霸王条款。于是袁朗不再坚持，还是静观其变吧。

　　后来袁朗对漠不关心的拍摄事项热心起来，经常跟三多齐桓这些落选之人打听拍摄进度、剧情之类，他几次向他们确认没女演员吧？没感情戏吧？
　　他遁世几日，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暴自弃自觉真是无药可救。
　　这天，剧组正在铁路特批的空置营房前紧锣密鼓地进行拍摄，袁朗偷偷摸摸地来探班。
　　这一场没有吴哲他们的戏，几个老A正在侃大山，哼，什么协助媒体宣传国防，根本就是偷懒逃避日常操练嘛！

　　吴哲最早发现了袁朗，对于训练有素的他们来说，寻找这样没有什么含金量的隐蔽点实在是九牛一毛，袁朗还一副误入此地茫然不知的德性。
　　可吴哲故意无视他，还是成才先跟他打的招呼：“队长！”

　　袁朗很不爽地靠近，负手而来，场务礼貌地向他问好也遭人白眼悻悻而归。

　　“嗯……你们没戏呐？”
　　他说话的口气像是嘲笑，可在吴哲眼里却更为好笑，他甚至真的忍俊不禁了。
　　袁朗皱眉，他是笑话么？有这么可笑么？
　　他把吴哲拉到一边人迹罕至之处，问，怎么这几天在宿舍都看不见你？

　　吴哲推说时不凑巧，这不就见到了嘛。

　　袁朗：“嗯，腿没事儿吧？”

　　吴哲：“没事儿，好得很，两万五长征都不带歇的！”

　　袁朗：“你们什么时候能拍完呐？这几天懒可偷够了啊，回来可别有后遗症，我可不会法外开恩的！”

　　吴哲：“还有一个多礼拜吧，最后几天女主角还要来呐！”

　　有女的？袁朗的警戒线一下子拉开，如临大敌般狐疑地打量着吴哲：“是谁啊？跟你没对手戏吧？”

　　吴哲大笑：“哈？队长你也太看得起咱们了，我们充其量就是跑龙套的，哪有资格和女主搭戏呀！我们应该是照不上面的。”

　　袁朗心里长吁一口气，转念一想又说：“谁说你没资格？你可比那男一号精神多了！”

　　赞美出于真心，副实与否不必计较，袁朗伸手抚上吴哲的短发，蹭了蹭，像是对自己的孩子表达溺爱，又像是对自己的宠物充满怜爱，总之，总之，吴哲当时多少是有些骇然的，这光天化日的，赶紧逃了开去。

　　成才坐在不影响拍摄的角落练习他的吉他，捻弄琴弦的手第一次有了艺术的感觉，韵律悠扬着虽然稚嫩却饱含感情，他早已学会豁朗和珍重，信任和扶持，他略带忧伤的眉宇间透出流浪诗人的浪漫。这个富有镜头美感的场景吸引住了导演的目光，令他灵光一闪，决定增加一场背井离乡的战士表达对家乡思念的戏码。
　　吉他不太合适，谁会在战壕里拨弄琴弦？

　　导演问大家：“有谁会口琴吗？”

　　吴哲乖乖举手。

　　导演满意地笑，真好。
　　于是就在袁朗的眼皮底下，吴哲光荣地获得了一场额外的戏份，据不完全推测，这时间安排可以见到女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