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陈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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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五月，长沙城刚刚平复不久的战火又重新燃起，内战使得两军筋疲力尽，无暇其它。
很快，久违的长江水蝗闻风倾巢而出，一夜之间长江江面上无首浮尸四陈，恍似人间炼狱。长江水蝗之猖獗，不论贫贱权贵见之摘其花鼓，这花鼓，便是项上头颅。
二月红有心栽培陈皮，早些时候就已经放权将通泰码头的事物全权交由陈皮处置，而陈皮，也一直没有辜负二月红的期望，将通泰码头上上下下打理的规矩条顺。然而万事难料，长江水蝗卷土重来，二月红自己也是没想到水蝗还有翻身的一天，陈皮疏于对水蝗的防范，本该送来码头的古董货物在水路消失不见。
陈皮第一次吃那么大的闷亏，自己向二月红请命追查此事。二月红虽然觉得此次之事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然而毕竟危险极大，长江水面上的事钱管不着、势压不住，那一个个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狂魔，沾上了躲不掉，因此未能应允。
陈皮不以为然。
坊间流传，水蝗军鼓手夜里杀人越货，白天上岸享乐休息，一时间，长沙城人人自危。
水蝗军人数众多，如果查起来也不难，只需多加留意那些在江边停泊不久的客船或商船。现在一般的渔民都极少下水，水蝗的名声在外，不怕的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也因为别人怕，这水蝗才越发肆无忌惮。
陈皮在茶楼妓馆广布耳目，特别注意那些突然涌出来的豪爽新面孔。
这样一番布置之后，他便没了别的动作。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不过几日，就有消息传来，一艘形迹可疑的花船新近两天靠岸，然后就一直没有动静，更值得怀疑的是打探的人亲眼见到一个客商模样的人上了船之后就再没有出来，结果那人的尸体第二天在码头被发现了。
水蝗不只在水里杀人越货，他们还会在岸边停泊，勾搭附近商船的人，一旦有人入套，那便是个死。
陈皮决定亲自去确认一下。
长江水面飘着一只小船，水蝗帮帮主马忠跟手下军师对坐饮酒。
“十三具尸体，还有一个半死残了的！”对坐的中年男人一脸匪气，严明端着酒杯，晃了晃，没有说话。马忠这个人，总是简单直白。
“都是干什么吃的！”马忠骂了句，不过他话锋一转，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剩的人说那个人长得和莫娘太像了。”马忠突然皱了眉头，“你说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按规矩来就行了。”严明一饮而尽。
“可是按规矩，莫娘她”
“这样才好玩不是吗？当年那个小娃子你没有赶尽杀绝，这祸患早就埋下了。”严明想起当初初遇莫娘的时候，那时，她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娃子。水匪带着个孩子，谁能想得到？或许马忠是为了掩人耳目，严明只能这样想，为这件事两个人争执了很久，马忠难得固执己见，严明想起那件事，心里突然烦躁起来。也或许马忠看上了莫娘，其实这样说的话，一切都说的通。
严明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小船儿颠簸摇晃，杯子里的酒撒了大半。
“按规矩来，莫娘得亲自去。”严明捏着杯子，眼里看不出一点波澜。
“阿明。”马忠口气软和下来，“就没有别的人能用？”
“你不舍得？”严明罕见说了这样讽刺的话，他向来为人处世有条不紊，难得显出点脾气。
“放心好了，莫娘现在那样的手段，在别人手里吃不着亏的。况且，说不定人家是念亲情的人，这样的惩罚方式刚好。”严明说完，起身走到船头，不远处一只小船像是看到了他的示意，慢慢划了过来。
“帮主，我就先走了。还有温柔乡等着我呢！”严明回过头来，笑着看向马忠。
等他再回过头来，眼里的戾气看得人心发慌。
“二爷，”管家恭敬地喊了声，而后说道：“陈皮近日好像在外面置办了院子。”
“哦，怪不得他近日都没露面了。”
二月红看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有人看他领着一个女子。”管家抬头，看着二月红的眼睛说道。
“女子？”二月红也看向管家，俩人似乎都想到了同样的答案。二月红移开视线，还是考虑了良久，才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你是说，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二爷您知道？”
“你先下去吧！”二月红身体一动不动站在那，听他嘴里咕咕哝哝像是生着气说着：“知道？”
“谁知道？”
“上回就说了，怎么不告诉我？”
二月红觉得不放心，一定得亲自看看那女孩再说，万一陈皮被骗了呢！他喊管家准备车子，打算亲自去一趟码头找陈皮。
陈皮筋疲力尽游上岸，身后的江水像是浸了染料，血水向四周弥散开来。本来他没打算动手的，但是那些人实在不配合，他想找的是运货的船，而不是要那些人的命。现在却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不能回去让师傅看到，这几天水蝗的人肯定也会找自己的，得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才行。陈皮略微想了想，这几天码头空闲应该是没有什么人的。
陈皮熟门熟路摸黑回到了码头，果然码头一片漆黑。近来水匪猖獗，点灯易招来水匪，虽然平时哪怕无货也会有人在这看着，但从上次之后，没有人敢夜里出来送死了。
背后的几刀让他皮开肉绽，不过还好都是些皮外伤，他自己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已经不怎么出血了，用布条绑好，陈皮就深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陈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