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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冷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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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稍稍一愣,一时间不清楚这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瞬时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的就是,这少女一定不是普通人。
刚才他挥出去的那一剑,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够躲开的。
会不会和拔刀斋是一伙的?
就在土方犹豫的那些许时间里,耳边忽然听到从斜侧方呼啸而来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股不详的杀气,让土方心头一震。
这么多年来千锤百炼的身体习惯性的往旁边一闪,一把明晃晃的飞剑堪堪从脸庞边上划过,留下浅浅的一道血口。
如果在晚上几秒,恐怕他就要被这把剑刺个透心凉了。
接着,一道绯红色的影子蓦然从不远处一窜而至,拉着那穿着浅黄色和服的少女就往前狂奔而去。
这下土方是彻底明白了,这浅黄色和服的少女和那拔刀斋一定是一伙儿的,而且恐怕还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他顾不上那么多,转头就向着阿鸢和绯村的方向追过去。
只是让他无奈的是,绯村和阿鸢都是速度型选手,虽然比拼剑术,土方不一定输,但是要是论起速度来,他还真是比不上阿鸢和绯村。
只是追了一段时间,土方就被远远的甩开了。
土方停在十字路口前,望着阿鸢和绯村消失的地方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这次没有消灭拔刀斋,但是,似乎也有不错的收获。
至少……他知道那仿佛不败神话的人斩,原来也有弱点了。
绯村拉着阿鸢一直跑了很久,直到阿鸢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硬是降低了速度,两人才在一处隐蔽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阿鸢感到绯村牵着自己的手慢慢变得冰凉。
在这样高速运动中,人体一定会因为消耗热量而发热,不可能有这种越来越冰凉的状态啊!
除非……
“你受伤了?!”阿鸢想到最有可能的情况,焦急的低声惊呼道。
绯村背着阿鸢站在前面,一语不发。
阿鸢这时才有机会注意到,绯村另一只没有拉着她的手正握着一块厚厚的吸水巾捂在腰间。
那块吸水巾早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它已经被绯村的鲜血染红了。
阿鸢看见眼前的情景,倒吸一口凉气。
看那出血的量,一定受了不轻的伤,这一路上的剧烈运动一定加速了血液的流动……
还有那块现在已经变成吸血巾的毛巾……绯村大概是为了不让血滴在地上暴露行踪才这么做的吧。
但是……但是……这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啊!
“快让我看看!”阿鸢在最初的惊骇过后立即冷静下来,走上前要查看伤势。
但是意外的,她的手被挥开了。
绯村缓缓转过身,小巷的阴影里,阿鸢清楚的看见了那张像是女孩儿一样漂亮的脸上有着抹不去的阴翳。
那双漆黑的眼睛也在无声的告诉阿鸢,这少年剑客,很生气。
“为什么你会在那里?”绯村在黑暗中缓缓开口问道。
低沉的声线中带着藏不住的愠怒。
如果,如果他再晚些,眼前这少女,恐怕就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阿鸢竟然会真的跟在他后面。
就在不久前的刚才恶斗,他击杀完一个新选组成员,转身扑向最后一个敌人时,却不料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一脸惊愕的阿鸢。
那时,绯村便是心头一震,当他看见阿鸢身边那披着新选组天青色羽织的男人时,更是觉得背脊爬上一阵彻骨的寒意。
那个男人他认识,是新选组被人称为鬼长的副长土方岁三。在新选组的剑术仅次于“鬼之子”冲田总司。
而现在,这个剑术卓绝的可怕男人,正挥剑指向阿鸢!
绯村的震惊让他手中的剑慢了一拍。
不幸的是,对方那个新选组的组员也是个剑道的高手,他敏锐的抓住了绯村分毫之间的迟疑,一剑向着绯村的要害砍去。
危机之中,绯村百战而来的直觉让他堪堪躲过了那致命的地方,但那一剑还是毫不留情地嵌入了肉里。
但此时的绯村并感觉不到疼痛,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了不远处的阿鸢身上。
他一手挥刀将那名新选组的组员斩首,另一只手将他留在自己身体里的剑拔出,然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向着土方岁三掷去。
利剑化作一道白练向着土方所在的地方飞去。
土方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躲开了。
不过这就够了。
绯村在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仅凭借那掷出去的一剑就能够杀掉这个传奇的男人。
他只是想知道一个让他分心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他几乎同那把飞出去的剑一般快的从地面跃起,瞬息间就来到了阿鸢的身边,拉起他的手,不管不顾地就往前方狂奔而去。
若是只有土方一个人,他或许还可以拼一下。但是……但是现在有阿鸢在,他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阿鸢虽然看不到绯村的这些记忆,但是她不用想都知道,绯村这次受伤有事因为自己
“这些我等下再和你解释,你先让我看看伤口吧。”
昏暗的小巷中,阿鸢没有向绯村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那里,她只是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态度走上前一步,掰开绯村的手,拿走毛巾,开始仔细查看包扎伤口。
顺着小巷那一束仅有的亮光,绯村也清晰的看见了阿鸢脸上的表情——没有表情。
那张和自己死去妻子一样的脸上,从认识她起,就带着的那亲亲浅浅犹如冬日午后的阳光一边温暖慵懒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石像一般没有生气的脸。
她……生气了?绯村怔楞了下,最终想到了一个可能。
是因为刚才他粗鲁的举动么?
方才所有的愤怒因为阿鸢不见了的笑颜而消散。
绯村刚才的强势全部没有了,只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任由阿鸢摆布。
虽然觉得自己的生气是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还是有一阵浓浓的愧疚感,他不想让那笑容消失……
阿鸢好像没有注意到绯村的变化和僵硬,只是一如既往的迅速敷上止血药,然后熟练的包扎完毕。
“还能走路么?”阿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问道。
绯村点点头。
“那快点回去吧,这伤口还是有点深,回去需要缝合下。”
阿鸢的态度就好像一个做了很多年数的医生,没有了最初的耐心和激情,只剩下了一种处于职业的责任和冷然。
这让习惯了那总是浅吟吟笑着的阿鸢的绯村有些不自然。
于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亦步亦趋地更在阿鸢后面。
两个人没有马上回安全屋,而是在偏僻的街道上绕了好几圈,直到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回去。
两人一走进葵屋,就收到了大伙儿的热烈欢迎。
毕竟一个是救了他们性命的人,一个是即将要为他们治疗的人。两个人在不同的方面都是他们的恩人。
但是同大伙儿的热情相比,被大家围在中间的两个当事人则冷漠了许多。
阿鸢淡淡地站在大伙儿中间,不再像以前那样会喜笑颜开的接受大家送过来的糖果和零嘴儿,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而绯村则是一如既往的不说话,比起以前带着些许羞涩的沉默来看,今天的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家都意识到了这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最后还是桂找了个由头,遣散了大家。
被还了自由后,阿鸢向往常一样,先是上楼帮伤势较重的绯村处理了伤口,然后就一言不发的下楼去为其他受伤的人进行治疗去了。
从始至终,阿鸢没有在和绯村说一句话。
这种冷战,维持了三天。
这三天中,阿鸢每天都会过来查看绯村的恢复情况,但是却是一致的淡然态度。
到了第四天,绯村终于忍不住了。
一大早,阿鸢定时出现在绯村的房间里,查看他的伤势。
“阿鸢……”绯村在想怎么同她道歉。但是脑中又有另一个念头不断的徘徊着。
说不定阿鸢讨厌他也不是一件坏事情,这样的话,就不用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了。
于是这道歉的话说了一半,就没有下文了。
事实上,绯村的话也说不出下文。
因为他那个“鸢”字刚刚落地,阿鸢就打断了他的话。
“伤口感觉怎么样?还疼么?”
这是阿鸢三天来同绯村说的第一句话。绯村呆愣了片刻,然后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那就是痊愈了。”阿鸢点点头,从榻榻米上站起来。
眼看着阿鸢就要走,绯村顿时觉得心里一惊。
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但是阿鸢还没有原谅他。他怕阿鸢一旦走出这扇门,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他想开口唤住阿鸢,但那另一个念头又扼住了他的喉咙。
或许……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房间的门被合上,阿鸢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
绯村感到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谁知,过了片刻之后,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绯村往房门的方向望去,竟然是……阿鸢!她身边还站着桂小五郎。
但又不是平时的阿鸢……
就见阿鸢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俩吧竹刀。身上贯穿的浅黄色色和服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剑士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