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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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羁游已经进入室内，蒙眼人“看”了个空。
无疆界的雨会富集魔气污染，因此无疆界从不下雨，有条老龙王住在天上，每天勤勤恳恳把积雨云吹散。
可这会儿高层火势太大，而且是阵法短路灵气起火，普通的消防手段根本搞不定。
老龙王拒绝降雨，他怕入魔，还想多活几年。
无疆界的管理者一筹莫展，好在等到了九鸣仙君主动请缨。
他们这些扮演者是不惧面对魔气的。
虽然界内传得纷纷扬扬，这位仙君入魔程度已深，仙掖“只能有六位天级演员”的诅咒再次生效，今天一见，果然如此，九鸣仙君不仅蒙眼，而且还戴上捆仙索，但是他主动提出救火，将入魔的劣势化为不用担心魔气感染的优势，说明他本心固守得很好啊，一定能渡过此劫。
雨比起说是滴落，更像倾盆而泻，降雨的核心对准着火点，只有几缕雨丝向外飘落。
如斯攻势下，翻滚的火浪逐渐平息。
看着眼前局势好转，姜遥年吊起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心中再次感谢九鸣仙君，并送上祝福，希望他能战胜心魔。
她刚考上无疆界求雨办的科员一职，专门负责对接老龙王，本以为是个闲职，结果直接撞上灵气火灾这种事，真可谓飞来横锅。
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呢，界主指派她全权处理此事，她一个小小的抱丹期能顶什么？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九鸣仙君，现在九鸣就是她的救命真仙。
雨势渐渐小了，妖冶的蓝色火焰垂死挣扎，不甘地被一点点扑灭，最后和降雨同归于尽。
“结束了吗？”蒙眼人说了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带一丝喑哑。
姜遥年回过神忙道：“火已经灭了，九鸣仙君，真的非常感谢您施——”
她话未说完，九鸣仙君抬手，广袖中露出一截玉白的小臂，葱管般的手指搭在冰冷沉重的颈圈上，略一用力，指甲泛起血色，仿佛要被玄铁碰坏。
然而伴随着一段令人牙酸的“嘎嘣”声，却是沉微学宫最新研发的捆仙索材料隔在他脖子上被生生拽断！
仿佛一蹭会红的皮肤什么印子也没留下。
姜遥年目睹一切，瞳孔地震，猛然回头，以眼神狂问明卫廿这是怎么回事。
明卫廿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心说我早就暗示过，是你们一听这位祖宗要帮忙，忙不迭同意了。
虽然捆仙索完全束缚不了九鸣是明卫廿没料到的，他最多以为九鸣能松动封印……但更让他觉得离谱的是，你们火灾应急小组怎么回事，没一个人觉得九鸣在被封印的状态下还能施展求雨术法有什么不对吗？！
九鸣手在脑后一拂，解下蒙眼布，这倒不是什么法器，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布条罢了，对他来说戴与不戴没有任何区别，顶多是蒙上可以让周围人心理压力会小一点。
他转身，与在场其中一个守卫不经意对上视线。
那守卫不觉恐慌，充满渴望，急切地想看清九鸣的面容。
那是一双昳丽过分的眼睛，与守卫想象中一样温柔多情，眸色幽深，叫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这是守卫最后的念头。
九鸣握起剑，于是一把寒光凛冽的细剑出现在他掌心，他朝前轻轻一挑。
守卫觉得眼眶一凉，无法看见自己两颗眼睛串在剑上，被拽出眼眶。
剧痛开始蔓延，掩盖神智，扭曲形容，然而体内运转的灵气还在尽职地延长痛苦，保持清醒。
四名守卫很快倒下，张开口都叫不出声，在地上挣扎了很久，弄得满地狼藉。
久到明卫廿浑身汗出如浆，如从水中捞出，恍惚中意识到，他活了？他没入魔？！
劫后余生的战栗席卷四肢百骸，令明卫廿几欲作呕——这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不是今天，总有一天。
他名字中的“廿”代表他有十九个前辈，至于他的前辈们都去哪儿了，呵呵。
“我不喜欢这个眼神。”九鸣轻轻说道。
他松开手，扔掉脏污的剑，自顾自往回走。
见明卫廿不动，他顿住脚步，“走吧。”一句话立即招魂回一个跌跌撞撞的狼狈身影，明卫廿岂敢有半点耽搁。
姜遥年被吓到大脑空白，汗毛耸立如针扎。
医馆来了人善后，安静而迅速地把她四个没了眼睛的同事拖走，也检查了姜遥年一番，见她只是受到些许惊吓，身上没受伤，便没做任何处理，第二天界主就让她来上班了。
此后几天姜遥年一直活在焦虑和惧怕的交替之中，在工位上发着呆，突然发一阵抖。
四名守卫的诊断结果已经传开了，他们受到魔气感染，经由眼部侵入，虽说失去眼睛，但至少保住了性命和修为。
此外他们还有魔瘾需要戒除，明家愿意承担费用，他们将在明心堂继续接受后续治疗。
姜遥年听说后松了口气，那日场面惨烈，九鸣仙君也是为了除魔啊？
这种级别的大佬多多少少有点怪癖，而像九鸣仙君这样入魔后还发展出格外喜欢除魔，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爱好，简直再温和无害不过，是绝对良性的变异！
明卫廿如果能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表示异议。
九鸣仙君热爱除魔，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匡扶正义的目的，分明只是走到哪儿人死到哪儿罢了。
他每到一处，都能找出隐藏的入魔者和天魔，有时候环境魔性太强，他身边的侍卫也会不幸受到感染，遗憾地成为被清除的对象。
至于他自己？人早入魔了还能怎么被感染？得以保持理智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怎么可以苛责他有时候杀性过重呢？
明卫廿只想吐槽，这等于每次案发现场都有你，到底凶手是天魔还是你啊！
他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憋得感觉快有心魔，但他更怕问出口明天就“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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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雨下也不怕入魔！”吴英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仍心有余悸。
鱼羁游忽略掉手背上那滴雨冰凉的触感，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淋雨都能染上心魔？”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吸食毒品？以至于雨水中富集污染。
“别的地方不会，但这里是无疆！诸天只有无疆界欢迎天魔！”吴英不以为意一笑，对日后亲身迎战天魔心生期待。
诸天的哥谭。鱼羁游若有所思。禁毒任务的形势比他想象中更严峻。
“啊，雨停了！大鱼我们赶紧走，今天又只能演死人了！”吴英打断鱼羁游的思路。
上午没什么好说的，继续在不同的怨种剧组积累经验。
下午开始事有不对。
鱼羁游刚通过一个剧组的招募，片场里走出来一个人，做贼似的凑到选角导演耳边，悄悄问：“这一批群演里面有没有长得特别帅的？”仿佛生怕被人听见。
选角导演一愣，导演很少关注剧组群演用人这种小事，一向是他能招到谁是谁，现在突然跑过来问，还有具体要求，难道今天将有一个幸运儿在他们剧组得到一个有几句台词的角色？
两个人两双眼睛四处巡视，导演先看到鱼羁游，眼前一亮，“对对对，就是他……”
选角导演顺着导演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耳目为之一新，确实明秀，导演果有慧眼。他继续等着导演有何吩咐。
“把他踢出去，我们群演也不要他！”导演的语气仿佛他在干什么大事，眼里闪动的却不是振奋激动，而是八卦的光泽。
这就是今天在导演交流群传遍了的群演啊，可算见到真人了！
……这大喘气！选角导演还以为导演能有什么高见。
他无奈走到鱼羁游面前，向鱼羁游解释一番，礼貌地请他离开。
鱼羁游：“……”有种不详的预感。
接下来的遭遇印证了他的想法，三个剧组里能有两个婉拒他。
导演们互通有无后之所以要把鱼羁游拒之门外，支付给群演的工资是小事，关键是鱼羁游特别具有迷惑性，剧组一不小心就为他浪费大量时间。
另一些导演倒很想雇鱼羁游，教教他们无可救药的主演怎么走位。
毕竟有的人吧，战斗真能上，真的行，一入戏我是谁？敌人在哪儿？情节、设定通通不管，就知道嗷嗷叫冲向敌人，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才是反派，导致剧情崩得根本没法看。
崩剧情就崩剧情吧，你好歹在镜头前崩啊！明明片场已经三百六十度环形覆盖摄像头，有些人天赋异禀，硬是能找出死角，专奔犄角旮旯镜头对不上焦的地方去。
人家的潜意识怎么那么懂事？知道吸引镜头的注意。
鱼羁游才意识到是“潜意识”的作用。
他终于发现，当他进入拍摄现场，便开始遵循潜意识活动，所以总是不自觉走到镜头中央。
大概是一种使人更好入戏的辅助技术，鱼羁游注意观察，每个剧组因为演员失误、笑场等NG的情况非常少见。
这项技术造福大多数，唯独苦了鱼羁游，他的演技全是靠琢磨“如何不动声色地接近嫌疑犯”练出来的，把拍摄镜头当嫌犯他才能无视镜头，做到自然，弊端就是他会不自觉靠近镜头。
明白到这点后，他有意改进流程，把主角当嫌疑犯，然后跟着主角再次走到镜头中央……
主角不行，那看配角，因为配角基本不会出现在拍摄画面中心，他觉得别扭，又把掌镜的导演当成守着监控器的幕后同事，不动声色引导他关注的配角“充分暴露在监视下”。
鱼羁游放弃了，看来这个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好。
眼见着当群演的路慢慢被堵死，很显然暂时也没有剧组想招他演主角，换个思路，他不还可以当主角的替身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