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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恩怨难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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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星洲和晏庭秋在脑内传着悄悄话。
“庭秋,你可知当日杀人的器灵何在?”
“不知,但那小姑娘不喜于我,脾气又大,不来也不稀奇。”
“你觉得让洬渊真人和肖道友召她过来给紫阳真人道个歉可能吗?”
晏庭秋的神色不动,传回来的声音懒洋洋的:“别想了,没门,那小姑娘可不是能低头的主。况且洬渊真人已认下是他杀了人,摆明是袒护自己的器灵了,再让那小姑娘低头,跟让洬渊真人低头有何区别?你什么时候也出昏主意了?”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这闲事管得把洬渊真人也招惹到了。”
“紫阳老道仗着是梵英真人的后代作威作福惯了,私底下不知干了多少龌龊事,名声早就臭了,合该踢到铁板,正好灭灭他邪气。现在他教出来的两个徒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死了活该。”
褚星洲直在心底苦笑,晏庭秋对肖宸印象良好,原就想帮他一把,现在多个洬渊真人,他就更不管不顾了,可紫阳道人又岂是好打发的。
果然肖宸刚一说完,紫阳道人就又拍着桌子在吼:“小子狡辩!且不说你们究竟因何而起争执,我徒弟死后身上还有魔气残留,这又作何解释,莫非洬渊真人的法宝是件魔器,那器灵是个魔灵不成?”
“的确是件魔器,那又如何?”说话的不是肖宸,而是洬渊。
“这……这不可能!”紫阳大惊失色。
褚星洲等人也一并皱了眉。
肖宸奇怪对面几人的反应,拥有一件魔器是很奇怪的事吗?
紫阳道人眼睛在洬渊和肖宸之间转来转去,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说。
“洬渊真人,肖道友,既然动手的是器灵,可否将她唤出来?”褚星洲问。
“她做错了事,如今正在受罚禁闭,不得现身。”洬渊答。
洬渊所说“做错事”,指的是镜湖对肖宸无礼,但其他人显然都意会成了杀害紫阳道人弟子之事。
“器灵不谙世事,着实需要管教,洬渊真人费心了。”褚星洲毫不犹豫地将这台阶递给了紫阳道人,“既已施罚,也算对紫阳真人你有所交代了,那么大家不妨一笑泯恩仇,勿要让此事伤了日后的和气。”
紫阳道人怒挥袍袖:“不行,我不同意,只罚禁闭岂能体现洬渊真人的诚意,不觉得太轻了吗?”
褚星洲:“那紫阳真人意欲如何?”
“将那器灵交给我,由我处置!我失去的是两个弟子,以一赔二,也算是在下对望天仙宗的敬意了。”
肖宸眼神一凝,嘴唇抿成一线,紫阳老道这是要明抢了!
“不要脸的老东西,你是什么人也敢要我,哼,小的抢不过老的再来抢,真是厚颜无耻极了!”
“什么人?!”
清脆的女孩声音在室内响起,不客气的话语直指紫阳道人。
褚星洲以眼神询问晏庭秋,对方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是器灵。”
紫阳道人挨了骂,可不打算不还口,他眼神锐利地在空中巡视,口中骂道:“藏头露尾,背后骂人,难看至极!”
“死老道,你还不够资格见你姑奶奶我,识相的赶紧滚蛋!”
眼见两边撕了起来,褚星洲连忙想缓个场,不然等局面彻底失控就越发不好收拾了,谁知道这个时候晏庭秋又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添了一把火。
“紫阳真人,这小姑娘说话虽然不好听,却也不无道理。”
紫阳道人见褚星洲这边的人都掉转矛头对付他,心头恼怒:“你什么意思?”
“真人的爱徒究竟是什么脾性想必你比我们大家都清楚,在下平日就好云游天下,闲来无事喝喝酒,与人说说八卦,道道闲话,也曾听闻过一两桩秘事。紫阳真人,你的两位徒弟没少给你惹麻烦吧?”晏庭秋的最后一句话问得别有深意。
紫阳道人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他听说过晏庭秋爱游历天下交流广阔的名声,也听明白了他说这话的用意,那两个徒弟前些天惹下的混账事,他不敢赌晏庭秋是不是真的知道……
他的心思转了又转,一时间没有答上话,就又被镜湖呛了声。
“死老道,别给你脸不要脸,尊上肯纡尊降贵在这里跟你叽歪已是你莫大的荣幸,你再胡搅蛮缠的,姑奶奶现身吃了你,瞧你那股子贪婪狂妄的欲念,八百里外都闻得到。”
紫阳道人被说得涨红了脸:“洬渊真人,你就这般放任你的法宝器灵辱骂于我吗?”
洬渊抬了抬眼:“她说的是实话。”
“你——”紫阳道人气得胡子发抖,“好,好。”
他连道了两声好,起身拂袖而去,他的弟子们面面相觑,赶紧也追了出去,呼啦啦一下子全跑光了。
肖宸看着人全走了,和洬渊对视一眼,冲褚星洲和晏庭秋点点头:“多谢褚道友与晏道友相助,此事已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几人都站了起来,褚星洲带头道:“惭愧,并没有帮上多大的忙。”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五蕴宗景严真人此时也开了口:“我受过肖道友相助,还没有当面谢过,原想尽一分绵力,没想到洬渊真人也在,倒用不上我了。”
肖宸疑惑地看向景严。
“之前托肖道友寻找的焚情草就是为救治景严所用。”褚星洲微笑着解释。
景严接着道:“是,我在碧山中受了重伤,修为倒退,多亏星洲日夜照顾,还有肖道友为我寻药。说起来,当日在碧山中,望天仙宗的弟子似乎也受伤颇重,不知现在如何了?”
“多谢关心,但我并未回到宗门,近况如何,我亦不知。”
洬渊还算客气地回答了景严的话,又客套了几句后,两人便告辞离去。
褚星洲看向晏庭秋:“你不是素来敬仰洬渊真人且视他为恩人的吗?为何竟一句话都未与他说?”
晏庭秋笑笑,往椅背上一靠,姿态洒脱至极:“我敬仰于他是我的事,为了我自己的一点心情而打扰他,未免太无谓了。”
褚星洲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这还真是晏庭秋的脾气。
紫阳真人愤而离去后,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他的弟子们慑于他的威严个个噤若寒蝉。
“岂有此理,黄口小儿也敢欺辱于我!”紫阳真人一巴掌拍在了道旁的墙壁上,那石头倾刻被震出了脸盆大的一个坑,碎石纷纷往下掉。
“师父,师父,您息怒,勿气坏了身子!”弟子们纷纷上前劝解,左右拉住了他的胳膊。
“肖宸,洬渊!”紫阳真人犹自愤怒,眼睛像能喷出火。
“师父,您别生气,那天星阁主分明在偏袒那个小子,我们今日讨不了好,但不代表以后也不能,师弟师妹这个仇,总是要报的!”说话的是紫阳真人的大弟子,也是那夜拦截肖宸的修士。
紫阳真人大约是被劝住了,恢复了点理智,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芒。
“洬渊,肖宸,褚星洲,晏庭秋,今日以望天仙宗之势欺我,以褚家之势压我者,我统统要讨回来!”
与他一墙之隔的室内,秦溟低着头,静静听完了墙外之人所有的抱怨,而后取出一枚传音符,简单通报:“洬渊真人在灵渭城。”
肖宸与洬渊回到客栈中不久,就听得一人在洞府外传音:“望天仙宗无垢峰弟子秦溟,求见洬渊真人。”
在此之前他们正在讨论褚星洲与晏庭秋等人的用意。
“晏庭秋他们究竟为何非要出面,白白分担了紫阳老道的怒火,莫非是我错怪于人了,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帮我们一把?”这是肖宸疑惑的,他带着偏见赴了今日之约,结果晏庭秋与褚星洲从头到尾都在帮他们说话,也没有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便令他开始自省是否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姓晏的虽然讨人厌恶,但对你倒是没有坏心,听他今日说话也还顺耳,我可以确定他是没有一丝歪念的,至于那个叫褚星洲的,就不好说了。”镜湖接茬,她因为晏庭秋今天的举动,难得地说了他几句好话。
“是吗?”
“魔灵因念而生,因此最善于窥探人心,镜湖说的不假。”洬渊道。
“如此倒是我错怪他们了,幸好没说过什么失礼的话。”只是态度冷淡了点,希望他们不要介意吧。
就是这个时候秦溟的求见声传来。
一听是望天仙宗的弟子,肖宸先看了看洬渊,见他点头,才开放了禁制,让秦溟进来。
“弟子拜见洬渊真人。”秦溟身着望天仙宗的蓝色弟子服,在洬渊面前恭恭敬敬作揖行礼。
“你是谁,因何事见我?”
“无垢峰云旋真人座下弟子秦溟,奉命寻找洬渊真人,恭请真人返回宗门。”
秦溟在他们的洞府中暂住了下来,因为洬渊没有答应和他一同回去,而洬渊没有答应的原因在于肖宸。
洬渊听完秦溟的话后邀肖宸与他同去望天仙宗,而肖宸的回答是:“让我考虑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