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黛》顷刻花开

14、阗使降临

　　再见离时，我们都不再提，我不敢提，无论让弱死去的元凶是过世的父亲还是疯了的母亲，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京里迎来了阗的使臣，京里很是喧哗热闹了一番，毕竟已有超过十年的时间阗朝没有派遣使者出使餍了。
　　阗的使臣到的第三天，就来访皇家，当然了，他们是来觐见阗的公主晴姬——我的母亲的。更理所当然的，这种会面已不可能。原本我应该代替母亲去见阗使，但我不想见，离自然也不会勉强我。
　　阗使在前厅的时候，□□的侍从侍女尽有涌去看的，我在园里闲闲散步，拈一朵一直想尝一尝的莲萝，金色的花朵在我掌心幻化成鲜嫩的光点，却听身后有细微呼吸声。深毁莽撞，转首却是愕然，眼前分明是个陌生人。
　　长相颇年轻的男子，细看时眼角却有了细密的皱纹，也算俊美，也算可亲，眼神里却有说不出的一种邪气。
　　“很象。”他笑，“晴姬殿下是你什么人？母亲？”
　　“阗朝使者又是你什么人？”
　　“我是随团前来的，小人物而已，不值一提。”
　　“为什么来这里？”我淡淡问，“使者不是应该在前厅接受招待么？”
　　“晴姬殿下又不在，在那里有什么意思。不如随便走走。”
　　“皇家不是可以随便走走的地，你最好还是回前厅去。”
　　“别生气嘛。”他笑意不减，“美女生起气来就不好看了。”
　　我不再理他，跋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小姐，……”他发现那男子，“你是什么人？”
　　“不用管他，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那男子笑着看我们走，转过回廊前他突然大喊：“小公主，再会了。”
　　跋人微微皱眉，我知道他对那男子心存疑虑，便轻轻解释：“他是阗朝的使者。”
　　“他很可疑。”跋人简短地评价。
　　“那么，去稍微调查一下吧。”我也对身后刚被隔断的目光有一些不安。
　　跋人的调查有结果前，离却来找我，提起阗朝使者的事。
　　“你不愿见他们，为什么？”
　　“只是不愿罢了。”我轻轻说，“如果离哥哥觉得有必要，也可以见，并不要紧。”
　　“这一次的使臣是贺兰氏，阗朝官吏中的大员，不过使团中，似乎有比他更高位的人在。”
　　我一下子想起那天遇见的男子，莫名所以，直觉是他。但我缄默着，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们坚持要见晴姬夫人，我想，母亲是绝对没法见他们的，实在不行，只好让黛儿你见一见他们了。”
　　“我没关系，离哥哥你不用为难。”
　　离沉默了一会，“谢谢你，黛儿。”
　　“不要说谢谢，我是你的妹妹，应该替你分忧，不是吗？”我模糊的笑映在离眼底，隐隐有说不出的意味。
　　离去了以后，我打开房门，门外的黑暗无尽延展。
　　“有什么消息吗？”
　　“是。”黑暗中跋人伏下身子，“我听见有从人称他小侯爷。”
　　小侯爷——我明白到他可以隐瞒的身份。
　　“阗的王侯不少，他会是谁，你有没有线索，跋人？”
　　“长乐侯……”跋人的声音中似有无限痛苦，我一惊。
　　“怎么了？”
　　“不要紧。”跋人抬起头，灼灼的眸子里已抑住了痛苦的痕迹。
　　我却不信。手心的火光骤盛，照亮了跋人几乎被血渗透的衣裳。
　　“只是小伤罢了。”
　　我自然知道何等的伤势会影响到跋人的说话。
　　“即使不爱惜你自己，至少，爱惜你的血肉吧，那中间，有一部分是弱的啊。”我叹息着，命他进屋来，手指在空气中移动，一名侍从将一个豕人带到门口，我亲自接手，交由屋内的跋人。
　　待屋内的血腥气渐渐散去，我进到屋里，跋人已恢复了精神。
　　“将当时的情形说给我听。”
　　“我只潜入外屋，听见一名从人对贺兰氏说，‘小侯爷见到了公主的女儿，’贺兰氏道，‘公主没有消息么？’那从人说，‘似乎没有。’贺兰氏皱眉，半晌说，‘反正交给他办就是，最想找到公主的人也是他了，再说，此事纵不成，陛下总不会怪责到我们头上来。’正在这时，贺兰氏一抬头，说，‘有客来访。’我知道露了形迹，便避开他的攻击往外冲，刚上廊顶，就看见小侯爷已在前方，他的风刃在那一瞬间刺进了我的肋骨，为了不被留在那里，我只好任他的风刃一绞，抽身退出。不过，他并没追我，而且他的脸上始终有笑意。”
　　“我明白了。”我轻轻颌首，“这件事，暂且不要让离知道。”
　　第二天，我便得到必须代替母亲作为皇家的女主人参加王对阗使的宴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