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红尘》秋水泱泱

6、花嫁

　　（三）花宁

　　“你们叫什么名字？”
　　翌日，羞花问侍奉她的两名小婢女。
　　“我叫秀儿。”有着一张圆脸的可爱小婢女道。
　　“我叫青儿。”清秀的小婢女道。
　　从外面走进一名小四，精明伶俐的模阳，手中托着红巾蒙着的托盘，“雷宁见过羞花夫人。”
　　羞花转身看他。
　　“大爷吩咐小的送东西给羞花夫人。”
　　羞花起身，掀了玉盘上的红布。
　　珠光宝气立刻溢满了室内，盘中的珍珠翡翠耀眼。
　　羞花心笑，她真当自己是皇帝不成，宠幸过女人后，赏赐珠宝。
　　她取了一条珍珠项链，对秀儿青儿道：“剩下的你们拿去吧。”
　　“羞花夫人……”
　　“这么珍贵的东西，秀儿青儿怎敢收？”
　　羞花浅笑，“我并不缺这些东西。”
　　秀儿青儿踌躇着接了过去。
　　羞花将手中的珍珠项链递到雷宁面前，“这个赏你吧。”
　　“羞花夫人？”雷宁诧异地抬起头，不知该不该拿。
　　羞花送到他手里，“拿着吧。”
　　“多谢羞花夫人。”雷宁谢赏后离开。

　　“大哥，你这样做，值得吗？”
　　书房内，雷扬问雷朔。“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娶一个青楼女子过门。”
　　“我的事，你不要管。”
　　“你是我大哥。大嫂她心中根本没有你，你又何必执迷不悟？留住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有用吗？你纵使伤害了熙云悠，又如何？”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雷朔冷然道，“羞花也是你的大嫂，你应该记住。”
　　雷扬气愤，却又无奈。

　　“夫君。”
　　雷朔和雷扬甫进羞花园，羞花便笑意盈然地迎上来。
　　雷朔感染了她的快乐，冷峻的面容稍稍柔和，“羞花，还习惯吗？”
　　“很好啊。夫君，我想求你一件事。”
　　雷扬初见羞花，也被其空灵的容颜所震撼，但先入为主的意念让他对她难有好感。闻言，雷扬心中鄙夷，青楼女子毕竟是青楼女子，恋慕荣华富贵。
　　“什么事？”雷朔轻声问，面对羞花，他难度测她的心思。
　　羞花拉他来到花丛间的一方空地，“我想在这里搭个秋千。”
　　“秋千？”雷朔抬头望这一片空地。
　　“是啊，四面都是花，只有这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很不协调，搭个秋千的话就比较好。”
　　“好。”
　　如此简单的事，他不会让她失望。
　　“谢谢夫君。”羞花笑了，笑容极美。
　　望着花丛间的羞花，雷扬难以置信，“大哥，她真的是江南花魁羞花吗？那个传说中冷漠无情势利自私的女人？”
　　雷朔无语，望着花丛中的羞花，他也不明白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冷漠无情吗？他只觉得她十分淡然而已。

　　（四）花许

　　“羞花呢？”
　　“羞花夫人去了后山。”
　　风雷堡的后山，遍山草木，青郁掩地。
　　“美女，”慕行云凑上前，目光眷恋地望着面前如同仙子的美女。美女，他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素衫白衣，青丝披肩，清丽逸俗。她身边放了一只竹篮，手持药铲，正在采药。
　　羞花好笑地抬头，他围着她绕了已有一个时辰了，象牛皮糖一样粘她。“慕行云。”
　　“我在。”慕行云“感激涕零”地连忙应声。美女终于注意到他了。
　　“你没有事要做吗？”
　　“有哇。”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美女。”
　　他像一个乖宝宝，有问必答，而且绝不说谎。
　　羞花有些无奈，“慕行云，我是有夫之妇，你不要缠我啦。”
　　他软硬不吃，让她有种无力感，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能屈能伸”的人。
　　“人家知道了，”他委屈地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看一看你也不可以吗？”
　　“你这样看我，有用吗？”
　　他使劲地点头，“有用，我可以把你记在心里，每次一想就能想起你。”
　　羞花无奈地道：“你想着我，有什么用呢？”
　　“人家不想忘记你啦。”
　　她无力地站起身，将药铲放进竹篮，转身下山。
　　“羞花。”
　　“夫君。”
　　羞花抬头，看到不远处站里的雷朔，奔了过去。
　　雷朔取过她手中的竹篮，“不要到处乱跑，小心些。”
　　看到了他眼中的关心，她柔顺地点头，“我记得了。”
　　雷朔抬头，对走过来的慕行云轻唤“行云。”
　　“朔。”慕行云笑着走来。
　　羞花看着两人，“你们是朋友？”
　　“是啊。”雷朔笑着。
　　羞花转头望向慕行云，“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一开始不知道。”
　　“但后来知道了，不是吗？”羞花望着他，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慕行云只觉一股寒气袭了上来，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

　　慕行云战战兢兢地过了半个多月，最后终于忍不住去找羞花，“烈士扼腕”般壮烈，“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对我使出来好了，我决不反抗。”
　　羞花轻笑，“这几天感觉如何？”
　　“如履薄冰，简直不是人过的嘛，……”说到这里，慕行云停了下来，满面诧色地望着她，“这不会就是你的报复手段吧？”
　　他好希望不适，载在一个女人手里，他没脸见人了。
　　可是羞花却一点情面也不留，“斩钉截铁”地道：“没错！”
　　呜，他真的载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不行！他要扳回一成，即使对不起雷朔老兄，担上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骂名，他也顾不得了。
　　“羞花，”他神秘兮兮地凑上来。
　　羞花冷漠地道：“把你的脸拿开，我有长耳朵。”
　　呜，他脆弱的心快要被这无情的女人伤得遍体鳞伤了，他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她竟对他如此不屑。
　　为了他伟大的目标，他只好先忍下心碎的痛。
　　“你知道朔为什么用一百万为你赎身吗？”
　　“纳我为妾。”她淡淡地道。
　　“你知道朔为什么要纳你为妾呢？”
　　她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就在他以为她终于要问他时，她淡漠地吐出了答案，“熙云悠。”
　　“你知道？”惊讶布满了他的脸。
　　“我不该知道吗？”
　　“那你就应该知道朔非常，非常爱他的妻子。”说完，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她，希望能看到她痛苦的表情。但。他失望了。
　　羞花用她一贯冷漠的声音道：“这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朔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却恋慕熙云悠，熙云悠喜欢的却是你，朔娶你只不过要打击情敌。”
　　“这又如何？”
　　“你不伤心吗”你不愤怒吗？失望？沮丧？感到被人欺骗、愚弄……“他欲说愈小声，终止于无。
　　“七情六欲伤心又伤身，我为何要自讨苦吃？”
　　“你这女人，难道真无情无心？”慕行云挫败地道。
　　“情，既不能使我衣食无忧，又不能让我荣华富贵，要来何用？”
　　“你……我真奇怪，熙云悠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也不知道熙云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只可惜我爱的是钱和权。”
　　“如果我告诉你，熙云悠不仅家财万贯，而且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你会不会后悔？”他试探地问，不敢再期盼她会像一般女子一样惊诧、失望、后悔，甚至痛哭流涕。这个聪慧而特别的女子，朔这次是真的捡到宝了。
　　“不会。熙云悠一直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他一直希望我能只爱他的人，而我只爱钱和权，他自私的不愿给我，所以，他永远得不到。夫君，”她抬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雷朔。
　　“如果朔无权无势，你会跟他吗？”慕行云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
　　雷朔在慕行云对面坐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
　　她自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不会，我吃不了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什么也帮不了他，久而久之，我会成为累赘。所以，我还是找个有钱有势的好。”
　　“其实，”雷朔轻抚着她的发，“你爱的只是安定。”
　　慕行云发誓，他刚才看到了她眸中有泪光闪烁。

　　“夫君，你想不想要孩子？”
　　在罗帐中，羞花这样问雷朔。
　　“孩子？你有孕了？”他的声音有一丝诧异，一丝欣喜。
　　“没有。如果你想要，我们就养，不想要的话，我就不养了。”
　　雷朔停了片刻，“我不许你做象打胎的事。”
　　她埋首在他怀里，“用不着打胎，不孕的方法有很多。我从前在醉月楼，姐妹间流传的方法有很多。”
　　他许久不语。
　　“我不许你做对身体有害的事情。”他霸道地命令，拥紧了她的身子。
　　她在他怀里轻笑，她明白他未出口的话。男人，有时是很别扭的。
　　“夫君，”她悄悄伸手抚上了他的胸膛。
　　“羞花！”他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那只在胸前游弋的小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她的声音听起来天真无辜，“你是我的夫君，不是吗？”
　　雷朔翻身，覆上她的唇，“羞花，有时你清纯地让人心怜，有时又世故地让人心寒。”
　　她轻笑，“这就是我，清纯又世故。夫君，你不正是喜欢这样的我吗？”
　　他笑着吻她的唇，“有时你的率直，让人很下不了台。”
　　她笑，“这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