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初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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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恰巧是珉儿和珏儿的周岁生日，杨文广一时半刻还到不了。姜公便吩咐下人泡了一壶龙井，与那人闲聊。
“这十五年来，你做了些什么？”
“您离开之后一个月，我也带着几块饼离开了那个山村。”
“才七岁，胆子不小。没饿死就不错了。”
“如果没有义父，我确实会饿死。”
原来他们是养父子关系，“他没有收你为徒？”
姜公果然是姜公，不需问便知道他修为的来路。“正如您所知，我不擅长练武。既然义父最擅长的我无法学习，就学了些其它的。”
“他的幻术，你学到几成？”
“您虽然不是多疑的人，但也不会轻信吧。您见到我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相信了我的能力，所以，您觉得呢？”
“但也有可能是我察觉到了你的术法的强度而信任你。”
那人顿时觉得自己失言，默不作声。
“孩子，你的术法已经练得很好，我确实看到了你希望我知道的。但京城容不得人狂妄，因为别人也可能知道你不想他们知道的。”
“晚辈受教。”
“等一下来的人，才是你以后十五年要效忠的对象。既然你想让我相信你极擅谋略，那区区一个极兰教怎么够，大宋的锦绣江山，才是你才华施展的地方。你无需告诉他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助他成万世之功。”
“晚辈明白，但不知你刚才所提的广儿是。。？”
“师父！”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
“广儿，来的很快嘛。”
“珉儿已经哄睡了，珏儿有下人带着，我就过来了。不知，师父有什么要紧事？”
“我要给你介绍个人。”
此时，那人已站起，走到杨文广身前，躬身行礼。
杨文广也回了一礼，起身时与那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头脑里猛地生出无数念头。眼前的人是个万里无一的人才，他能帮自己成就一番功业，他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我应该相信他。
“广儿，以你的定力，我劝你不要看他的眼睛。”
师父洪亮的声音仿佛警钟，将杨文广震醒，“这是幻术。你。。你是什么人？”
“在下姓邹名彧，愿作大人的幕僚。”
“你怎么知道我是官？难道你还会读心术？”
“不会，但我来之前可以打听。”
这人说话一板一眼的，还真是有趣，“我姓杨，名文广，官居。。我想这些你都知道了。嗯。。我今年二十一，你比我大还是小？”
邹彧万万没想到杨文广问他这个，稍稍愣了一下，答道：“我今年二十二，虚长你一岁。”
“哦，既然你要做我的幕僚，我以后便称呼你为先生，如何？”
“不敢当。”
“哎，你是我师父举荐给我的，无论刚才你是否对我用了幻术，我都信你。”
邹彧原以为杨文广年少得志是因为家世显赫，可现如今看来，他本身就非等闲之辈，是个值得追随的主公，“定不负大人所望。”
“先生现下住在哪里？”
“暂住于水镜客栈。”
“噢，那不是长久之计，可天波府内又女眷众多，不知师父。。”
“我的本意也是让他先住在我这里，我还有事要问他。而且我相信以邹彧的才华，他在京城很快便会有自己的地方，不会占我太多便宜。”
“晚辈绝不会叨扰前辈太久。”
杨文广真是忍不住了，轻推了邹彧一把，道：“你怎么这么不识风趣，以我师父的家底，收留你这么个穷鬼，小菜一碟。”
邹彧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有点紧张过头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水镜客栈。”
“为什么？”
“因为是穷鬼。”
五个字，还是一板一眼的，可杨文广就是想笑，但看师父没笑，只能忍，搞得嘴角直抽。
“广儿，要笑就笑吧。他是在逗你。”
怪人，绝对是怪人！讲笑话都是冰着一张脸，让人冻死。
“咳咳，那个我帮你付可以，但你要陪我喝酒。一两银子十次，你欠几两？”
邹彧能说他欠了三十两吗？那不是三百次？！“你会腻味。”
什么腻味？噢，杨文广反应过来次数可能有些多。
他坏笑什么？看着移过来的杨文广，邹彧顿觉心里发毛，但面色还是极力保持淡定从容。
看你还能装多久，杨文广一把抓住邹彧的手臂，牵着他往外走，“师父，我们去还钱，先告辞啦！”
原来没什么，可当邹彧刚松口气时，就听杨文广小声道：“腻味什么？我又不会嫌弃你。”
嫌弃？！这词用得怎么这么别扭？邹彧即刻挣脱了杨文广的手，逃一样的先去了水镜客栈。
他们身后的姜公对这有趣的一幕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了解广儿和那孩子的性子，一个是外热内冷，一个是冷心冷性，表面上看起来差距犹如阴阳两级，但内在的性格却又让他们能互相理解。这可真是个不错的组合。
右散骑常侍杨文广来了水镜客栈，这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当朝驸马，太子的左膀右臂，在京中人脉极广，更有第一公子的名号。谁不想结识？可惜的是自他入朝为官，便极少能在市井之地见到他。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杨文广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客栈的喧闹，扔给掌柜的一袋钱，道：“替我准备一桌酒菜，剩下的给我身后的跟班付房钱。”
彭老板不用看，只用手掂了掂便知道足够，“得嘞，两位公子，稍候片刻，马上就好。”
“这里的人太杂。”
邹彧低沉的声音像冷风一样灌进杨文广的耳朵，但杨文广回答的语气却更冷，“你在今天之前不过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不是。”
“那就向我证明这一点。”
杨文广眸若寒星，逼视着邹彧，但邹彧并不胆怯，只是平平道：“你不怕我再用幻术迷惑你吗？”
杨文广毫不在意地摇头道，“因为你不屑如此。”
这顿饭果真不轻松，时不时就会有个路人来打断，向杨文广展示自己的“雄韬伟略，经世之才”。而杨文广只是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不赞赏，也不哄他们走。
比起杨文广，邹彧或许更尴尬一点。他虽然有幸坐在杨文广对面，但杨文广看都不看他一眼，故意把他当空气。
这样的羞辱像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是受不了的吧。可杨文广看到的是他垂目盯着桌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你还能多淡定，借着这会儿人多，杨文广大声道：“这世上沽名钓誉之辈太多，我杨文广最看不上的就是欺世盗名的小人。”
他以为这样就能激自己开口？太低估自己了，不过就当满足一下他的“幼稚”心里。邹彧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出了水镜客栈。
他。。他就这么走了？！是怕了，还是生气了？应该是后者吧。追吗？他是主公还是我是主公，杨文广越想越气，忍不住喊了句：“行了！”
周围的一班才子不由得一愣，京城第一公子怎么会如此失礼？
“实在抱歉，在下突然想起一件急事，须即刻归府，告辞。”
扔下这句话，杨文广也走了，留下那群人在桌旁大眼瞪小眼。
“喂！你站住！”
“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看着从后面追上的杨文广，一贯冷面的邹彧，眼里也有了笑意。
杨文广真不知他是气邹彧总对自己爱搭不理，还是气自己死气白咧的追过来，“要不是师父举荐给我的，我才不会再给你机会！”
就让你嘴硬吧，邹彧心里得意，但还是整肃说道：“我的谋略不适合在嘈杂的地方讲。”
“难道你认为我会用不是光明正大的办法吗？”
“不会。”
“那你还。。”
“我的意思是你愿意做，但你没本事做。”
“邹彧！你。。！”
杨文广作势就要光火，但邹彧并不怕，只是坦荡回视杨文广。果然，杨文广的下句话就息了火，“你说得对。”
邹彧看他心平气和了，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们去你的地方吧。”
灯红酒绿的天香楼，娇柔妩媚的美娇娘，邹彧穿行其中，丝毫不为所动。
而杨文广此时已经完全相信这个人的沉稳淡定绝不在自己之下，若是还给他找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宫婉。”
“主人？”
“静。”
“是。”
看杨文广的自在程度，这里肯定是绝对隐秘，“你喜欢这种地方？”
“少年风流，我来这里不出奇。”
“但你现在不是驸马爷吗？”
“那不是更正常？”
邹彧微微点下头表示赞同，不过他也意识到不该多问。
“说吧。”
邹彧负手而立，不疾不徐地道：“大人，刚才在水镜客栈众位才子说得都有道理，但无聊的是，这些你都有了。无论是情报网络，还是高官秘闻，甚至温王党和信王党中有些重要人物的犯罪证据，恐怕都尽在你手。”
“你很瞧得起我呀。”
“我不想称赞你。”
“好，好，好，你接着说。”
“你不发难，一来是没把握，二来，最重要的是你拿不准皇上的心思。当今圣上对太子，对杨家都是既利用又提防。他什么都不愿意给你们，更怕你们抢。如果你们对温王动手，势必会打破三足鼎立的平衡，反过来，如果你们决定对付实力强大的信王，损敌一千也会自伤八百。所以。。”
“所以这一年我们束手束脚，毫无所得。”杨文广站起，躬身道：“先生既已明了状况，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你们不能，但别人可以。”
这个办法杨文广也想过，可整个朝堂根本没有人让他信任到交付这么重要的情报，略微思衬，问道：“先生可有人选？”
“你信得过我吗？”
相识不到一日，能信吗？但这一次杨文广决定相跟随自己的直觉，“我明天带你去东宫，觐见太子。”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初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