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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三百九十五章:只是爱你 ...

  •   目送毛利兰离开房间之后,赤井秀一这才扭回头来看着坐在床上满脸不情愿的少女,暗地里松了口气。
      虽然说这个姑娘的杀伤力明显比上个姑娘要凶残,但是好歹这个姑娘又纯良又善解人意,而且是站在他这边的,会劝志保冷静下来,而不是成天对着志保挑拨离间或者推荐什么白马探这样乱七八糟的人。
      显然照顾人也比那个粗手粗脚的魔女要熟练得多。
      还好他不曾过多的亏欠于毛利兰,虽然是因为看着她总会想起明美的缘故,但是总归在良心上不算太有愧。毕竟工藤新一的情况他也没太瞒着她,毛利一家也基本没有拖下水。
      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善有善报?

      →_→别闹,你把工藤新一拖下水就是对兰最大的伤害了好么。
      →_→你以为兰开解志保是为了你么,是为了不让志保沉迷在伤痛中无法自拔好么。

      “志保。”自作聪明的赤井秀一以为自己收获了一名神队友,此刻心中大定,想想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不能浪费,于是快速地走到宫野志保窗前,用很温柔很温柔的声线叫道。
      宫野志保完全无视他,继续盯着床单的一角,似乎在很用心地揣摩床单上面的纹路。
      不太擅长用柔情攻势的赤井秀一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否该继续,不过随即他就忽然想到毛利兰给他下了时间限制。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也要赶紧选一个方法做,而不能站在原地傻等。顿了一下,他就决定拐弯抹角地从别的方向攻略。
      只要她开口了一切就好解决了。

      “志保,肚子上的伤口还疼么?”赤井秀一咳了一声,坐到床头,有些僵硬着身体,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最后只能按着自己的膝盖,倒像是坐在教室里听课的小学生一般,看起来特别的怪异。
      “托你的福,我现在元气十足,完全不痛。”宫野志保哼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瞥了赤井秀一一眼,有些心烦意乱。

      赤井秀一方才被她一通乱砸,前几日才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此刻他右手一边按着额头的伤口,但血却不是那么好止的,染红了绷带不说,还顺着他的手腕一直向下流。他的袖口都已经红了一片,而那刺鼻的铁锈味此刻闻起来实在让人心情难以愉悦。
      “难闻死了,血滴得到处都是,你就不能去找医生处理一下伤口么?”宫野志保气呼呼的骂道,却是正眼也不肯瞥他一下。
      “没关系,我是男人,流点血没有关系。”赤井秀一一下子心情很好,感觉头也不痛了精神也爽快了,一会儿挨打也能多抗两下了,“你不用担心我。”
      “……”她根本没有担心他!宫野志保倒吸一口气,随即理都不想理他,拍了拍身后的枕头,背对着这个坐在她床头的某人就往被窝里一钻,直接睡觉。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赤井秀一伸手想拍拍宫野志保的肩膀:“志保——”

      “不要碰我!”宫野志保蓦然坐起身来,一巴掌拍掉了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迅速地缩到床的另一边去,抱着自己的膝盖满脸戒备地看着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尴尬地伸着手,在空中抬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最后只好收了回来,低声地说道:“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宫野志保冷笑一声,一口回绝。

      被这样回拒,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终微微低下头,沉声又很认真地再说了一遍:“……对不起,各种意义上的。”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这里也是各种意义上的。”宫野志保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完全没有一点松软的态度。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志保——”
      “你别叫我。”宫野志保完全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也似乎很反感被他这样亲密地叫着。

      张了张嘴,赤井秀一最终长叹了一口气,一直挺着的背脊缓缓放松了下来,靠在床头的墙壁上,低垂着眼有些伤感。
      “……明美的事情,对不起。”他缓缓地说出那个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禁忌的名字,心里莫名有丝抽痛。那个夏花一样温暖而柔软的女子,那个原本生活里没有悲伤的、却被他连累得尽管一直努力想要像以前那样笑着,却总是不自觉地掉下眼泪来的女子……
      “和你无关。”宫野志保嗤笑出声,摆出了一副被气得笑了出来的表情,“姐姐是为了我才死的,和你无关,不要做出一副很是情圣的样子。即使你是卧底的事情被组织发现了,姐姐也从来没有被很过分的对待过!”

      “志保……”被宫野志保这样哽了一句,赤井秀一惊恐的发现她说的真的很有道理,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如果要说明美的死是因为他的话,那么明美早在他脱身的时候就应该被组织处死,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在两年后的某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黄昏躺在冰冷的码头上。出于某种原因,他不能够过多的探测明美和志保的消息,也就不太清楚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毫无疑问,在明美的死这件事情上,他总是要负起一些责任的。

      “而且,解药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宫野志保蓦然又想起来之前和毛利兰说的话尽数都被眼前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偷听了去,连忙又为之前的事情做一些辩解:“我只是看着因为APTX4869受害的人越来越多,觉得心里太过愧疚,如贝尔摩得所说的那样——我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罪人。再加上连组织里的人都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了,被抓回去也是完全可以预见到的,这才干脆就拿自己做实验的。”
      “志保。”宫野志保不解释的话,赤井秀一还陷入一片黑暗中不知前进的方向,但听得她这么慌乱地想要撇清什么,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语,连忙继续强行道歉道:“是我之前不对,明明看到你陷入那样的境况,还不闻不问。我错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宫野志保有些抓狂地大叫,“你根本没有对不起我!”

      房间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赤井秀一低着头保持沉默,气得开始大吼的宫野志保此刻用力地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房间里一瞬间只剩下风吹过窗帘的沙沙声,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鸟叫,如以往一般安静,但却不如以往那么祥和。阳光洒在地上金灿灿的,此刻看着竟然有些刺眼,宫野志保有些想下床去将落地窗关上、拉上窗帘,可是她刚刚用力过猛,现在微微一动伤口就疼得让她有些忍不住。
      而身边这家伙竟然还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话也不说一句地装死人,伤口也不处理一下就让血那样滴滴答答地流着。

      总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在和自己对着干,宫野志保一下子快气哭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带着有些破碎的嗓音哽咽道:“你对不起的根本不是我,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

      赤井秀一一下子又没有办法作出回应,沉默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有些苦涩地发现事实似乎正如宫野志保所说的那样,他对不起的是那些人——明美、朱蒂,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对宫野志保本人是几乎没有任何不妥的。
      在组织里的时候,他虽然是借助志保的人脉攀爬,但是他也一直护着志保。等他逃离之后不联系,是因为他们之间立场已经不同,他倒是没关系,就怕志保在组织里会有什么委屈。而志保服药变小之后,既然志保不愿意其他人知道那个药物的情况,那么他就装作不知道。
      所以,不论怎么看,他都没有理由向宫野志保道歉。
      可是明美已经死了,朱蒂的话他还不想将自己未死的消息告诉她惹她胡思乱想。他此刻想要取得的就是志保的原谅,可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她原谅他呢?

      有关感情的事情,赤井秀一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更加苦手。如果不是遇上的女孩子都是十分善解人意而又有苦自己吞的类型,光是感情纠纷就足以让这颗能射穿组织心脏的银色子弹惨死在弹匣中。
      宫野明美是这样,朱蒂·斯泰琳是这样,就连看似傲娇的宫野志保、其实也是如此的个性。
      因此当赤井秀一自己还纠结个半天没找出个头绪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的宫野志保就率先开口了:“姐姐的事情我不怪你,我自己的我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另一个人你要怎么办呢,朱蒂老师。”

      她对于赤井秀一的心结只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姐姐。
      姐姐的那一份她在看到姐姐辗转留给她的文件、知道他们二人充其量就算是互相利用的时候假戏真做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基本上烟消云散了。宫野明美需要搭上一条可以把宫野志保送出组织的线,而赤井秀一需要打入组织,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正确的人而已。
      宫野志保猜测或许在一开始的相遇里姐姐确实动了心,但是很快就被她心里的计划所打消,或许真的悲伤过一段时间,但是并不会让她绝望乃至于如何如何。仔细想想赤井秀一还一直没看清楚姐姐的真实目的,宫野志保有时候还忍不住同情起他来了。而后来不论是十亿银行抢劫事件还是姐姐死于琴酒枪下,都和赤井秀一这个人无关,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姐姐的死算在赤井秀一头上。
      她自己的那一份刚刚也已经被毛利兰开解完毕了,可以说是除了莫名其妙的小别扭以外,她自己本身已经基本原谅了赤井秀一了。

      如毛利兰所说,‘是时候’了。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让自己顺理成章的原谅赤井秀一的契机罢了。

      然而就在这个看似完美团圆大结局的故事里面,却有一个从一开始就是悲剧的角色存在。
      她从一开始就是被牺牲的那个,五年了,她将女人最美丽的这五年耗费在等待上面,却一直没有等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男友因为任务要和她分手,她不怨、不憎,只是一心一意地等着他回来,可终于等到他回到她身边了,而那人却已经已经将任务的目标在自己心底刻下深深的一道,再也无法和她回复原来的状态了。
      倘若就这样默默地相处着走下去也好,终有一天她可以将他心底的伤口治愈,可却又在这个时候,这个该死的家伙随便的就死了,连具尸体都没有留给她。

      尽管以‘宫野志保’的身份和朱蒂老师相处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还因为朱蒂随便地就想当她姐姐的事情生了很久的闷气,可是那天藏在博士的车上等待着药效结束的那个漫长的夜晚,宫野志保想了很多,想得很深。
      以她自己的立场,朱蒂那般随便的说出姐姐这个词,自然是让人感到愤怒。可是若置身处地地以朱蒂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却是悲伤得让人连愤怒都失去了力气。
      想将情敌的妹妹当做自己的妹妹去关心、去照顾,只是为了能够更近的去触摸那个男人的过去,为那个男人做一些他未曾做到的事情……
      这样深的感情,这样绝望的选择,而朱蒂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悲伤和纠结,仿佛她自己理所当然的就应该这么做,仿佛抗下赤井秀一肩上的职责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不觉得自己应当有什么回报。即使被宫野志保拒绝了,还用那样锐利的言辞去攻击,脸上也只是有深深的遗憾罢了。

      而朱蒂·斯泰琳和赤井秀一二人,只不过是五年前就分手了的情侣,和五年普通的同事罢了。

      朱蒂是个好女人,她不该得到这样结局,也不该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走下去。
      赤井秀一欠她的太多,就连宫野志保自己也欠她很多,多到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朱蒂,只能冷着一张脸将自己复杂的内心掩藏,将难题丢给罪魁祸首。

      “朱蒂……啊。”赤井秀一真的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顿了顿,看着窗外那璀璨的景色,一时间有些精神恍惚。
      多年以前是为什么和朱蒂走在一起,那理由他已经想不太起来了。只记得那个时候朱蒂脸上总是有着很开心的笑容,一直都是干劲十足的样子,和现在这样总是一脸严肃蹙着眉头的模样很不一样。
      大约她的变化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恐怕也和他有着极大的关系吧。

      “怎么?这个问题很困扰?”宫野志保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低垂下眼帘。
      她总是被人护着的那个。一开始在组织里是琴酒和赤井秀一,后来是姐姐,再后来她叛逃了,则是博士和工藤君,到现在还有毛利兰。总是躲在旁人的羽翼下的她也想尽自己所能地护着谁,想到她还欠着朱蒂老师的,这才刚开口,呵。

      “算是吧。”赤井秀一毫不忌讳自己的想法,直言道:“这么说吧,我加入FBI本是有另外的目的的,而今目的已经达成,刚好又遇上这样的局面,我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是不打算再回到FBI去的,乃至于‘赤井秀一’这个身份也没用了。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和FBI的人都割得干干净净的,而朱蒂她……”
      “朱蒂老师也是FBI的人。所以自然也是要割得干干净净的?”宫野志保只觉得可笑,“那么那个安德烈·卡梅隆是怎么回事?”
      “……事出紧急,我想不出其他的方法。”赤井秀一痛快的承认自己无能为力,遇到事情还是要借助FBI的力量,却又不肯继续为FBI效力。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厚道,只是每个人总有一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为了那件事情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只是志保那时候的情况实在太过紧急,不得已出此下策。

      “所以朱蒂老师那里你就打算放着不管了?”宫野志保揪着这一点不放,咄咄逼人。
      “就让她以为我真的死了吧。”赤井秀一长叹一口气,将按着伤口的右手拿到眼前。他掌心上流淌着从自己额头涌出的鲜血,可这鲜血却似乎没有他自己的掌心热,就像是凉水一样地顺着他的掌纹流入他的衣袖。
      果然他的血是凉的呢,像他这样生性凉薄的人。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的感情,她却固执得让人无奈,如果让她知道我还没有死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赤井秀一握了握拳头,掌心有些黏腻得慌,“——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唉……”
      他苦笑了两声,不太敢在看着宫野志保清澈的双眼:“我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病房外,金发蓝眼的高挑女子闭着眼睛靠在门上,泪水肆意地在脸庞流淌,她咬着自己的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朱蒂老师?”毛利兰站在她身边,既担心又害怕地低声叫了一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你还好么?”最后她只能这样徒劳地问着毫无用处的句子,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事。”许久,病房里似乎再没有声音传出,朱蒂蓦然睁开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出来,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勾起一抹笑容,“日本那里还有很多事情,我先回去了。”
      “诶?”兰有些不知所措,想问她不进去和里面的人再见上一面,却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愚蠢。只是看着这样无声哭泣还在坚持微笑的朱蒂老师,她又觉得自己心好痛,恨不得冲进去把那个男人揪出来打一顿。
      “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好么?”朱蒂似乎看出了兰心里的打算,忽然双手合十,浅浅的笑着。
      “……”看着这样的朱蒂,兰终于也坚持不住落下了泪。她捂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摇着头,不肯许下这个承诺。

      看着这样像是在替她哭泣的兰,朱蒂只觉得自己方才止住的泪水又有涌出的趋势,连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拭着脸颊,一边轻声道:“知道他还过得好好的我就已经满足了,既然他希望我不知道的话……就当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别告诉他,好么?”
      兰看着朱蒂,抖着嘴唇一时间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她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用力瞪大眼睛看着朱蒂,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朱蒂轻叹了一口气,心中酸甜参杂着,一时间思绪纷乱,心中想过了太多太多。终于她将兰揽入怀中,自己却抬头看着走廊的天花板,竭力忍着眼眶中不断滚动着的泪珠。

      她深呼吸了许久,这才咽下去泪意,轻拍着兰的肩膀,低声恳求道:“拜托了,兰桑。”
      “……恩。”趴在朱蒂的怀里哭了一会儿,兰终于哽咽着点了头,却又十分不甘的又叫了声朱蒂老师,却又不知道叫住她该说些什么。
      “都哭成这样了。”心头仿佛有一块大石放下,朱蒂故作轻松地调侃着,揉了揉兰的脑袋,却一时间也再没有心情闲谈。

      她又站了一会儿,拍了拍兰的肩膀,转身向站在电梯口处徘徊的那人走去。再无一丝留恋,也不曾回头。

      “走吧,卡梅隆。”朱蒂来到他身边,轻声叫道。
      “啊,哦。”卡梅隆应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前向他们用力挥手的毛利兰,点了点头,然后按亮了电梯的按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三百九十五章:只是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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