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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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瞧见又怎样？父亲始终洗脱不了他背叛过母亲的事实。
即便举手投足都是温柔，但母亲依旧忘不掉过去。不然，怎么会对父亲若即若离？
父亲给她夹到碗里的菜，她又夹回父亲碗里。这么疏离？
白慕枫捧起碗，敛下眼眉喝汤。
他借着碗沿儿瞄过去，望见父亲又夹过去一筷子木耳。
“来，媳妇，吃木耳补血。”
“嗯。”
母亲这回没拒绝，夹起那菜，放入嘴里细细咀嚼。
白慕枫瞧见嘴角上扬，悄悄轻笑。
吃完晚饭，林清水拉着白慕枫到楼上书房私聊。她很想知道他对她精挑细选的女孩子是否满意。
她觉得若水性格上比平凡更适合她的儿子。
踏出楼梯，楼上转角处的书房是白雄飞平日办公所用。白慕枫很少进去。
这间书房的装修风格还是以林清水最喜欢的复古风为主，金咖色的桌椅、书柜，暗灰条纹地毯，靠窗摆放的咖啡色复古沙发，繁琐地花式吊灯……
连橡木地板都是白雄飞照着林清水的想象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记得父亲在置办这书房时他还小，大概只有九岁。
记忆里白雄飞坐在木质摇椅上，把他抱在膝头，摸着他的脑袋说：“呐，你妈就喜欢这乱七八糟的欧派风格。说住的舒服，我就没觉得。
你说灯能亮就行，还非得搞成吊灯似的。这灯一开那么多灯泡都亮着不嫌刺眼？
还有，不就比你爹多读几年书，就老嫌弃你爹的品味。阿枫，你说你妈婆娘不？”
他懵懵懂懂应了声，抓着白雄飞的胳膊乱甩。
白雄飞故意把眼一横，瞪眼吓唬他：“再乱动，把你摔下去！”
白慕枫不害怕面恶心善地父亲，反而踩着他的膝头揪他的眉毛玩。
“别动！再动不让你妈回来！气死你个小崽子。”
“妈妈要搬过来？爸，爸，我要告诉妈，昨天我和阿成玩警匪游戏，阿成没抓到我，反而被我打趴在地。他脑袋还磕破了呢！”
白慕枫一激动竟然把不能讲的秘密说出来，还激动地手舞足蹈。
白雄飞一听，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恨铁不成钢骂道：“你个混小子，竟给你老子找事！”
看他儿子委屈地捂着脑袋小脸憋着，白雄飞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又得意地用胡渣子扎他的脸，一直追着问他开不开心，还把他举得老高在空中上翻下翻。
那时，他和父亲都因期待母亲的到来而开怀大笑。
后来，他每天蹲在大宅门口，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母亲始终没有来。
当时他很不解，为什么母亲愿意常年呆在乡下照顾奶奶都不愿意来这里陪自己？是不是因为她不爱父亲，所以她才不愿意过来？
都说孩子小不懂事，但是，小孩子懂得未必比大人少。
从那以后他常常看见父亲坐在书房里，细细抚摸着有母亲照片的相框，眼神有他看不懂地迷恋和忧伤。
他真的以为母亲不爱父亲，他真的很可怜痴痴守候的父亲。
所以.....所以后来平山牵着他的手送他回家，在路上告诉他的那段话他刻进了心里。
“你的父亲和母亲不相爱，不相爱的两个人守在一起会很痛苦的，离婚对他们才是解脱。”
幼小的自己分辨不出什么是好坏，只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好事。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他不懂事。
坐在发呆的白慕枫身旁，林清水用胳膊肘捅捅他，把他唤回神，笑着问：“慕枫，怎么样，对若水喜欢吗？”
之前母亲就问过这问题，他没有回答。如今望着母亲提到那个女人嘴角上弯、眼睛发亮，很兴奋的样子，本能地顺嘴回答：
“还好。”
这句“还好”林清水自动理解为他对王若水不排斥。因为要是儿子不喜欢，会说的。
“那你愿意和她处处看咯？”
白慕枫没有回答。但坐直的身子渐渐往外歪斜，身体下意识与林清水拉开距离。
他看似懒散地倚靠着皮质沙发背，左手五指半曲放在扶手上，右手臂撑开环住林清水。
疏离但又保护者的姿态。
他低沉反问：“妈，你很喜欢她？”
被这么一问，林清水却直直盯着白慕枫，见他习惯性抿嘴，薄唇抿成一字型，连眉头都蹙得很紧。问出的话总先于她的感受。
她憋在心里的话想说出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林清水没有立刻回答白慕枫刚刚问的问题，只挪动身子靠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把头枕在他肩上。
屋内暖洋洋的，呼出的气体没有形成白雾。然而屋外，北风呼呼吹起，它卷起光秃秃枝桠上最后的黄叶，吹落它们，碾碎它们。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说的是腊梅，那落叶呢？破碎的躯体躺在冰冷的地上，谁来赞扬它们曾经为这个冰冷的城市染上过绿色、贡献过氧气？
林清水出神的望着窗外，盯着窗扇上菱形的窗花若有所思。
“妈喜欢若水。”
“好，我试试处下。”
意料中的回答，没有让林清水心花怒放，只让她的心更苦涩。她，宁愿自己是落叶，被孩子顽劣的狂风般的脾气碾碎，也不愿他委曲求全讨好自己。
她一点一点沉下去的心落入谷底，浑身发冷。她更用力抱住白慕枫的胳膊，枕在他肩上的脑袋改倚在他胸口处。听着他有力而鲜活的心跳，她安慰自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咬紧牙关也不能告诉他真相。有些事孩子知道了，会更绝望。
白慕枫抱着母亲，手顺着母亲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看她像个孩子蹭在他怀里，以为她很开心。
于是，两边的嘴角略微往上勾起。母亲开心，他就开心。
只要可以弥补过去对母亲的残忍，他就算委屈自己依然甘之如饴。
出书房门，白慕枫遇见在门口徘徊的父亲。到底是两父子，抽烟的样子一模一样。他们都喜欢把烟横在嘴角，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夹着烟。
这架势，俗称痞子。
“爸，找妈？”
“嗯。”
白雄飞回完话，把手里的烟掐灭扔到楼梯口的垃圾桶。他拦住准备下楼梯的白慕枫，莫名的来一句：
“阿枫，感情上的事由人不由天。你......你不要委屈自己。”
白慕枫推开父亲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微微一笑说：“爸，你想太多。”
然后，漠然走掉。
感情上的事由人不由天，是啊，他晓得。所以不正在努力？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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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1234包厢紧闭的烫金色大门，被人轻轻扭开门把，房门从外面被打开。
正在开心K歌的众人抬头望过去，看到女人逆着光站在门口，而包厢内光线昏暗，众人根本瞧不清她的长相，以为是席连成叫来助兴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过来了。
“噢噢噢，老子的女人来了！老子也不是光棍！”
同样没瞧清楚的席连成第一个瞎叫唤，他这几天被黎天和白慕枫刺激了。两个死男人身边都带着好好处对象的女人，他心里嫉妒的要死。
明明他才是三人中最正常的男人，凭嘛被神经病和疯子比下去？妈的，回头出份子钱，他交的最多。
不公平！
他随手甩开手里的话筒，上前就把走过来的女人揽在怀里，还故意重重在女人额头上“啵”下，吊儿郎当大声喊道：
“瞧见没？我叫来的女人比你们这些良家妇女漂亮多了！在chuang上也比你们sao多了!”
黎天瞟他两眼，没说话。他无聊地转动手里的酒杯，想象玻璃杯中的红色液体倒在赤luo的凉釉身上再喝掉是什么滋味。会不会比装在杯子里好喝？
凉釉感受到身旁传来的邪气，瑟缩的往沙发里面靠。
而白慕枫理都不理他，自顾自靠在沙发上抽烟。偶尔应付王若水的叽叽喳喳。
“艹！妈的。”
席连成没得到他们的注意，心里气闷，就想着mo摸女人的柔软来解解气，可谁知手还没落到人胸上，就被女人说话的声音吓到。
“阿成……”
席连成闻声惊愕地转过头，心道：不可能，死也不能是她啊！
他睁大双眼努力在昏暗的灯光下辨别这张脸，正好这时绿色霓虹灯打在女人脸上，硬生生把红润的人脸照成阴森的鬼脸……
“kao!平凡，你他妈的装鬼呢！”
席连成吓得一把推开她，骂骂咧咧转过身又想起来他刚亲了她额头，顿时被自己恶心到。他用食指指背大力搓自己的唇，期望他饱满xing感的唇肉不要烂掉。
这声“平凡”如惊雷般在除了王若水之外的所有人的耳边咋响。
平凡没有出现在白慕枫身边已经一星期之久。他们以为她死了或者坐牢了。
不然谁能阻止她跟着白慕枫？
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各自愣神中，平凡落落大方坐在白慕枫的右手边上 。
这个位置多少次是她独有。如今，独有变共享。
他们之间夹着王若水。
白慕枫扭头冷漠地瞥她眼，轻哼声没有下文，于他们之前那样，对她不理不睬。
王若水很好奇这位突然出现的女人，她借着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打量平凡。但，除了五光十色把人映衬的鬼里鬼气之外，真的瞧不出别的。
不过，她并不知道平凡的事情，于是友好的与她打招呼：“你好，我叫王若水。你呢？”
平凡眉毛一挑，并不急于回答王若水的问题。
她弯下身子不疾不徐地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坐起身执着细长的杯柄沿逆时针方向晃悠杯中的酒。
然后低下头把鼻子凑到杯边闻，嗅到摇晃出红酒发酵出的果香，便微仰头就着杯口轻珉，直至红酒独特的单宁味席卷整个口腔的味蕾，尝到先涩后甜的滋味。
随后，她舒展开身子，慵懒地倚靠在沙发背上，才轻笑着答她：“我是平凡。”
神态自若、不卑不亢。
黎天冷哼声：“装bi。”惹来凉釉不赞同的眼神。
黎天知道平凡故意晾着王若水，想让她明白她虽然是白家承认的正牌，可她不在乎。
但，平凡怕是打错了算盘，王若水看起来疯疯癫癫，脑子比谁都清楚。
不然，这几天受了白慕枫多少冷脸都乐呵呵应着，不是傻子就是大智若愚。回头和平凡拼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
黎天为自己下的定论逗笑，好心情捏凉釉肉嘟嘟的脸。捏着捏着手跟着往下滑。
他有吃有喝有戏看。人生多乐呵。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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