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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扪心自问：痛吗？痛。
还继续吗？继续。
没有权利悲伤太久，就算事情发生，她也不可以颓废。
这样想着，她用手背抹掉所有的眼泪，来回反复擦拭眼角的泪痕，由于太大力眼窝处通红一片。
闭上血丝遍布的双眼，默数三秒睁开，那个眼底透着微光、冷静自持的平凡又重新出现。
她鄙视刚才掉眼泪的自己，脆弱的像个玻璃杯，只是从半空中摔落，就粉身碎骨。
微耸眉，半弯腰拉开椅子，拾起包跨上右肩，踩着七厘米细跟高跟鞋，沿着他们的足迹走出这座会所。
平凡，你对自己许诺过，要慕枫哥哥重新笑的如沐春风。所以，不可以放弃，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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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
此时白慕枫躲在修理的车子里，愤恨地朝车窗外骂一句。他没有料想到王若水这个女人比平凡还橡皮糖。
他在会所地下停车场明确告诉她回家自己玩自个儿的去。他没有闲工夫跟她聊东聊西。
结果，当他弯腰坐进驾驶室时，这女人竟耍颠趴在他的车头赖着不走。
他摇下车窗，吓唬她说：“你不走，我开车撞死你我不负责。”
“带我一起去呗。阿姨说了，让我们好好增进感情。”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又扯着傻乎乎的笑脸对着自己。
地下停车场昏暗的光线都掩藏不了她眼睛里炙热的光。
真的想狠狠心开车撞上旁边的柱子，不管她死活。可是，被她不畏惧地直直盯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怎么也转动不起来。
“该死！”拗不过她的执着，大声对她吼道：“上车！”
“嘿嘿嘿......”
一路上不得已忍受她的唠唠叨叨，白慕枫终于知道什么叫魔音穿脑。也就这时，他突然觉得默不吭声跟在他后头的平凡是这么识趣。
好像平凡总喜欢低垂着头跟在他身后，无轮他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依旧只会弱弱唤他声：“慕枫......”
不言不语，不反驳不回嘴，任由他和阿成挤兑她。
没有尊严的布娃娃。
从上车就说个不停地王若水此刻瞧他神色恍惚，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脸，好奇地问道：“咦，慕枫，你想什么呢？”
细气的女声黏黏腻腻，不同于她偏中性的低音，那声“慕枫”也不像她的欲言又止。
她......
王若水没等到白慕枫回应，看他眼神深沉如海，两道粗眉挤在一起，眉头都挤出个坑，鼓着脸又伸指戳他的颊。
见还是不理她，便坏心眼地凑到他耳根处大叫：“喂，回神啦！”
这声震的他浑身打颤，手抖地差点打歪方向盘。差点与前面撞车。
下班时间，二环路本来就堵。车子挨着车子，稍有差池，酿成追尾事件，整个地段的交通都得瘫痪。
“他妈的，给我闭嘴！”气急败坏嚷道，白慕枫恨不得立马推这个不识相的女人下车！不知道他在开车啊！
该死的，一个女人比一个女人毒！
王若水被他这一吼也吓得缩在车窗处，避开他的冷脸，把头埋在肩窝处装睡觉。
车子径直开到他自己的修车厂，厂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老板带女人过来。又瞧着王若水不说话时，样子淑女娴静，面上温柔似水，都以为是未来老板娘。
个个觍着脸上去叫她：“嫂子好！”
“好个屁！都瞎眼了？这是应召女！”
这么侮辱人的话，王若水听了还是“嘿嘿嘿”傻笑，半点脾气都没有。白慕枫不禁侧目。
但，在白慕枫转过脸时，她嘴角下垂，眼皮剁拉着。可白慕枫看回来，她还是笑容满面。
积压的事情太多，白慕枫由她随便逛修车厂，自己和厂里的伙计修理客户最近开过来的车。
谁想就这样也能出幺蛾子！
他正修理车的时候，厂里的伙计一个个不知发什么神经，跑过来给他说：“白哥，若水是个好姑娘，你给个机会处处呗。”
“滚，好好工作！不想要工资了是吧？”
白慕枫挥着扳手赶走他们，直起身子回头就望见王若水笑颜盈盈地站在他旁边。
“慕枫，工作完了我们去看电影不？你想看什么我去订票。”
“.......”
不理她她还是没完没了，绕着他的身子转来转去，又开始说说叨叨个没完。白慕枫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说的女人。
她能不能像平凡那样安静点！
女孩子家会不会矜持？
“你他妈的缺男人是不是？我对你没兴趣，你看不出来？第一次见面你就倒贴，你这么饥渴啊？”
白慕枫耐性被磨光，他劈头盖脸骂过去，毫不留情！他真的是受不了王若水的纠缠，这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能这样死缠烂打。
要是真的随母亲的意，和她好上，他不得每天都缠死？！
“嘿嘿嘿......”
王若水没气恼，又嘿嘿傻笑。连大白牙笑的都呲出来，白慕枫瞧见心更怄。但要是他仔细瞧，会发现她那傻乐不太自然。
不耐烦指着旁边的休息区，咬牙挤出一声：“滚！”
他面目可憎似地狱魔鬼，原本英俊的脸庞扭曲变形。王若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但还是听从白慕枫的指示乖乖坐到一旁。
王若水也不真的没脾气没骨头，她垂头丧气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用肩上的围巾裹紧自己，抱着肩膀想事情。
这个男人与她想象中的有差别，她以为的白慕枫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可目前为止，好像不是。
如果老天安排与她相遇的人不是那个“他，”那么她也可以选择不坚持下去。
只是一路被吼的心泛酸，眼睛也涩疼。这时候所有的委屈感爆棚。
她低着头，两手不停搓弄，后又开始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抠掰左手的食指关节，企图挥开心底的委屈。
到底没有强大的抗击能力，毕竟白慕枫毒舌的时候，他兄弟都受不住。
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从眼角滑落，起初只是小颗的泪滴，到最后大颗大颗圆润的泪珠挨个地往下掉。
王若水鼻翼抽动，嘴唇紧抿，下颚也绷紧，她不发出任何抽噎的声音。
修完车子的白慕枫，机油蹭了满身。他完结手头上的事，看外面天色黑幕已落，便想把王若水送回家了事。
脱掉手上已染上脏污的手套，随手扔在工具箱里，转过身朝休息区走去。
踏出的步却在看到黄色落影处，缩着身子，不发出声响默默抹眼泪的王若水时，不由停下来。
可怜巴巴地像条被遗弃的小狗，只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呜呜呜咽着。
很久都没有再见到这样逞强的模样，他模模糊糊忆起曾经也有这么个人受了委屈只会躲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地自己哭泣。
没关系的哥哥，再大的事情，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貌似脑海里有个沙哑的哭音回响。
曾几何时，有个人受伤也不让人知道。只仰起脸勉强笑的很开心。
眼神恍惚，焦距散乱。
手脚自发朝那抹困顿的影子走去。一切都是他不由自主。
头顶被大片阴影盖住，正抽泣的王若水觉察到有人，抬头看到白慕枫皱眉阴沉地盯着自己。
不想被他看扁，低下头抹掉眼泪，才仰起脸努力让嘴角向上弯，“呐，你来了？”
“笑的真难看。”
冷冷地音听不出同情来，王若水酸涩的心又开始加重。
“哪里......哪里......难看。”
快要忍不住新增的眼泪，王若水恨自己这么没用。他就这么一句，就轻易勾起自己的憋屈。明明刚刚告诉自己，他不是良人，在意个什么劲。
想抹开身子躲开这个人，却不想下一秒被白慕枫抱进怀里。
诧异间听到他的声音在上面响起，声音不大，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好了，不要哭。”
“呜呜......”这声变相的道歉彻底激发王若水的眼泪，她反抱住他大声哭起来。正因为如此，她没有听见白慕枫的下一句。
“妹妹，不要哭。”白慕枫看着前方，喃喃自语。手习惯性摸着怀里人的头发，一下一下安抚着。
王若水哭的酣畅淋漓，她闻见白慕枫身上臭烘烘的机油味，甚至抱着他的时候脸上蹭到了他衣服上还未干透的深褐色机油。
可是，她没在意。因为她感觉到他身体的温热。
暖暖地，有温度。
原本的憋屈这个时候慢慢消失。
**
回到大宅，张妈接过他手里的大衣挂在衣架上。母亲正陪着父亲看新闻，她头偎在白雄飞肩膀上，手里抓着遥控器。
“妈，爸，我回来了。”
“慕枫回来了，阿飞我们开饭吧。”
“好。”
母亲放开挽在父亲臂弯里的手，改挽住他的胳膊。
林清水踮起脚，贴在白慕枫耳边问：“若水可爱吧？”
“......”
不知回答些什么。白慕枫对王若水无感。真的无感。
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女人能勾起什么感觉呢？唯一的印象就是她特别能说。嘴吧啦吧啦个没完。
坐下吃饭时，母亲还是不放过他，着急的问他怎么样。好像王若水真的是他们家未来儿媳妇。
“不怎么样。还好。”
应付似的回答却让母亲欢喜地笑开了花。
白雄飞很久没有见林清水笑的这么开心，夹着菜的手在半空中顿住，眼神愣愣地望着林清水。
曾经缺了血色苍白的脸庞如今红润有光泽，虽然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无法掩盖，皮肤也没有年轻时有弹性，但是她的一颦一笑依旧牵动着自己的心。
也是，她四十四了，不年轻了！
“媳妇，你最爱吃的。”
媳妇，他自在村里娶了她，这称号就一直唤着。就算之前他那么混蛋过，嘴上也依然不改。
她是他的瘾，试着戒但戒不掉。
念着想着，半辈子过来了。
白雄飞筷子一转把夹着的菜放到她的碗里，但藏在眼底的痴迷被白慕枫瞧进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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