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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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狗血来源于生活。对于戴青那件事，我不得不说皇太极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要么近八、九年没有一个孩子，要么就一年里三个孩子一起来。
对此我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见到皇太极我的表现就是冷艳不屑。
按照都兰的形容，我在各种俯视皇太极。皇太极派人送来新进的预备过冬的紫貂毛皮，被我当着他的面转送给了颜扎氏和戴青。一句作为妻子应该照顾有孕妾室的说辞。把他堵得面红耳赤。
乌兰有次担忧的问我，这样做会不会让大汗恼了？搞不好我会惹怒了皇太极。
还有宁楚嬷嬷也在我旁边状似有意无意的说，某某女真贵族因为不满杀了自己的妻子。确实，在女真族的奴隶社会中，即使贵为妻子有时也只不过男人的财产而已。
而我说如果皇太极这样就怒了，那他也不是我的皇太极。
这几日我觉得身体恢复了不少，便不想再闷在屋子里。直接叫上了乌兰和托娅去了萨哈廉府。
对于上次和济海尔的不欢而散，我心中始终有疙瘩。和济海尔简短打了声招呼，我便直接去找萨哈廉。萨哈廉府上人口并不多，因此他特地空出一块地作为竹园。
我听济海尔说过，萨哈廉空闲时很喜欢呆在竹园。还未入园子，西风乍紧，竹摇轻影罩在纱窗上，别有幽情。
绕过曲径小路，视线豁然开朗。萨哈廉斜卧在藤椅上，一卷书香，一杯茗茶，乌发缠辫垂于胸前，自成一派风流。见到我他会意一笑，扬手肆意将辫子摔于脑后，起身合上书卷。
托娅是第一次出府见到萨哈廉，这个姑娘平时沉默安静，今天奇迹般如同闺中的女孩，脸红害羞了。
萨哈廉招呼外面守着的奴才去搬椅子。
“福晋近日，有心事？”他问道。
“哦？”
“如果福晋没有心事，就不会出府找我而是和大汗在一起了。更何况福晋现在的身子，若无事情且会出府？”
我觉得被萨哈廉的坦然给问住了。讪讪说道：“怎么说的像你是我的备用？”
萨哈廉一愣，琢磨我的意思，随后淡然轻笑说：“福晋难道不是吗？不过这也是常情。”
下人已经搬来了椅子，那是黄杨木做的靠椅，上面铺着淡绿色的锦缎垫子。颜色倒是和萨哈廉的藤椅接近，不过终究不是一套的，便显得突兀，不和谐。
乌兰服侍我坐到靠椅上，竹编的小桌透着田园的气息。桌上一盏白釉小梨壶、白釉茶杯，那白釉的色泽微微泛青。杯子内一汪茶水浮荡间隐约透出芦雁纹。
我说：“你这日子真是惬意舒服，不过这藤椅要配着藤桌，那藤椅应该不止一张吧？”
萨哈廉让人将茶水换成了白水，神情似笑。“藤椅确实还有一张，不过那是济海尔的。”
我被呛了一句。“你们夫妻俩，竹林间，藤桌旁，望月对酌，吟赏诗画？”
“我们可没有那种文人境界。济海尔更不会汉文。”
“那你还是为济海尔独留一张她的藤椅。”
萨哈廉挑眉，提起他的家人、妻子，那种温馨平和的气氛油然而出。不过为什么在那份温暖后不免透露着孤独寂寞呢？
我晃神，萨哈廉看着我问：“福晋？福晋？”
“啊？”
萨哈廉叹气，“你这样子让别人见了不免误解。前几日的事我听说了。我对济海尔好，因为她是我认定的妻子。你不用为我感到什么不值得。”
“可是。”我蹙眉，“你真的爱济海尔吗？有些人是和睦的夫妻却不一定因为爱。你真的是因为爱济海尔才愿意一人一生一世吗？还是……”
我说不下去了，萨哈廉无欲无望的眼神透过我，透过层层疏林，恍若虚无投向无际的天空。
“萨哈廉？”
他微笑，如玉之絜。“我的额娘当年深受阿玛的宠爱。自嫡福晋李佳氏病逝，阿玛便娶了额娘，一时间大贝勒宠爱叶赫氏之名人人皆知。那段恩宠的时间，额娘接连生下了我、四弟瓦克达和五弟巴喇玛。十多年的恩爱，我那时以为阿玛就是真心喜欢额娘了。”
萨哈廉明明淡笑着诉说，犹如早已不再触动心弦的回忆。可为何我感觉的却是那挥散不去的忧愁呢？
“天命五年，出了硕托逃亡的事情。汗玛法大怒，阿玛彻底被打击。天命汗最厌恶的就是虐待继子的事情。那硕托受到阿玛不公平待遇，原因肯定是受了额娘的枕头风了。”阳光透过竹林，落下斜晖。萨哈廉用手挡在眼前，“我不想去辨别什么是政治什么是事实。现实就是阿玛为了脱罪，为了平息玛法的怒气，选择让额娘自尽。”
他平淡的说，平静的让我难过。那温润平和的萨哈廉，清雅不食烟火的背后其实是因为看透而沧桑吗？
“之后的事，你也知道。额娘死后，阿玛又娶了叶赫那拉苏本珠。叶赫阿纳布贝勒的女儿。他可以那么快就忘了额娘，亲口让她去死。转身又可以宠爱同族的苏本珠。”
无情的代善，他对叶赫那拉这个姓氏的执着又是为了什么？我不清楚那段历史，我看到的只是萨哈廉丧母后那样的悲愤。
萨哈廉手握茶杯，向我歉意一笑。“我说多了。”
我默默摇头。萨哈廉，所以你才坚持着一人一生一世吗？我突然明白了济海尔的话，感到的唯有深深的无力。
“我会对济海尔好的。”
“即使你不是真正的爱她？”
“爱？我知道济海尔是个好妻子，我要对她好就够了。”
“萨哈廉？”
他转头，竹影在身后摇曳，他清冷立于一片翠竹前，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几片枯叶随空飘舞。
快要入秋了啊……
萨哈廉从藤桌中拿出一罐暖白色的酒壶。细薄润滑的釉面白中闪黄，恰似冰肌玉骨淡施脂粉。温润的釉面上刻着花草竹林，线条刚劲有力，构图分明。
“我新酿的豆酒，这时节品尝正好。”
“你现在拿出来是请我品尝吗？”
“我自是希望你尝的。不过只许一杯，多了大汗会找我拼命的。”
我笑出声，“不提他。”
萨哈廉了然，他拿出配套的酒碗，青翠的豆酒倒在荷叶式的酒碗中，恍若风荷曲卷，绿叶田田。我十分喜欢那洁白细润的釉面衬着那晶莹的豆酒，犹似果冻一般通透。
我轻抿一口豆酒，那碧靛般清酒水涌入口中，其味清爽而深长。
“果然是好酒。”我拿起酒碗细瞧，那碗面上叶脉清晰，刀工明快，仿佛天成。“这是什么白瓷？”
“仿宋代定窑白瓷，你肯定喜欢。”
“你什么收集到这套器具的？”我爱不释手的打量这荷叶酒碗，细薄润泽，纤细清新，通透轻巧。
“这是汗玛法赏的。我倒是因祸得福了，别人嫌定窑釉面单薄，纹饰妩媚，更是偏爱元代的元卵白釉。前面我喝茶的那套白中泛青的的小梨壶和茶具便是元卵白釉。”
我又拿起元卵白釉的茶杯打量，表面泛青犹如鸭蛋的颜色，胎釉厚重不同于定窑的工巧富丽。
“你们蒙古人喜欢这元卵白釉的厚实，按照爷们的说法这定窑太单薄娇嫩易碎了。不过我想按你的审美，还是更喜欢定窑白瓷。”
蒙古人尚白，进入中原后，定窑的细腻不符合蒙古人的审美情趣。便重新制作出符合蒙古人审美的元卵白釉。那厚重的胎釉才是更符合蒙古人粗狂的豪迈。
豆酒一碗已尽，那清雅的酒香萦绕在舌尖，仿佛三日不散。我意犹未尽，笑说：“知我者萨哈廉也。”
“不敢，不敢。你若喜欢这定窑白瓷便拿回去。”
“那怎么行，夺人之好可是不道德的。”
说完，我和萨哈廉对视一眼都笑了。
“呦，萨哈廉你倒是好兴致。我倒要瞧瞧是哪位佳人相伴？”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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