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夜》唁势

4、第三章

　　药师寺星清楚得看到司狼舜牙脸上露出了不快。
　　司狼舜牙的手正掐着叶时京的脖子，愤怒的指尖绽放霸道的魄力。
　　纵使是被人掐着脖子，叶时京却仍是一脸的平静，平静的眼波平静的呼吸，没有害怕恐惧所衍生的屈服。
　　“你是紧张，还是害怕？”他问。纵使有那么一道威力不让他发声。
　　“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只是对不屈者的惩罚。”
　　那是叶时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司狼舜牙。
　　冷冽，威严，带着平静的面具释放着浓重的杀气将他紧紧包裹。
　　国家的荣誉，已经与他的生命混为一谈。他崇拜他执着，这是军人的荣耀和悲哀！
　　“中将！”星叫了司狼舜牙一声，他指尖的力道也随之微微放松。看了星一眼，他将手抽离叶时京的脖子。愤怒的手指狠狠地印在了他白皙的脖子上，指甲释放的力道划破了他的脖子，让人不觉地心疼。
　　“过来。”司狼舜牙看了一眼叶京时脖子上的印记，向他伸出了手。
　　“疼吗？”司狼舜牙袖长的手指抚上叶京时的脖颈，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瘀伤，叶京时不觉‘嘶’了一声。
　　“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脖颈。”似是有一个比他指尖更加冰凉的东西触碰到叶京时的瘀伤，柔软。
　　“走开。”叶京时试图将他的唇推离自己的脖子，可伸出去的手却反被他紧紧抓在手里。
　　“留下来。”司狼舜牙将头埋在叶京时的颈间，呼吸着带有他体香的空气。
　　“嗯。”
　　不论他是否给予他这个答案，最后的最后，他终是得留在他的身边。

　　“报告中将，我军已经于今年2月大败英军，得到马来西亚海战的胜利，远征缅甸的作战也一直处于对我军有利的战况，各同盟国已经陆续介入我军对缅甸的战争，试图阻挠我军与盟友德意志的会师以及对‘大东亚共荣圈’的建立。可我军一直奋力挺近，不畏艰难，誓必完成天皇的任务！”一名士兵站得笔直，挺立在司狼舜牙的办公桌前报告国外的战况。
　　“中国也有作为同盟国出兵缅甸吗？”桌前的男人，带着雪白的手套，军服笔挺，胸前的勋章宣誓着他对帝国的忠诚。
　　“报告中将，是的！”
　　“中国自身还处于难保的状态，怎么就还有闲心思出兵外国去做援助？你说这同盟国它们都是怎么搞的？英法正被德意志打成这样，却还派兵北非？苏联斯大林格勒千疮百孔，它也有闲心往中国派兵援助？美国太平洋沦陷，它还在菲律宾和我军对抗？你说这同盟国，是说它们善良好呢，还是愚蠢？”
　　“报告中将，一切与我帝国抗争的国家都是愚蠢的！”士兵的回答带着明显的骄傲，为他的祖国的胜利。
　　“好了，你下去吧。”司狼舜牙朝士兵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等一下，既然都来了，就把太平洋战区的情况也说一下吧。”滑润的嗓音，带着美酒般的醇美。
　　叶京时走到司狼舜牙的身边，双手环抱住他的双肩。
　　“你怎么来了？”司狼舜牙将叶京时拉到自己的怀里，眼中满是宠溺。
　　“不行吗？我不想呆在房间里，那里很无趣。”叶京时的上手勾上他的脖颈，说话的口气有些像是孩子在撒娇。
　　“说说吧，太平洋战区的战况。”司狼舜牙摸了摸叶京时的脸，对士兵吩咐道。
　　“报告中将，山本五十六将军正带领我国海军英勇奋战，目前处于有利局势。菲律宾战场已经基本上被我国所控制，美国的补给已被我军切断，预计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完全控制住菲律宾，我军已将所有战俘送往集中营接受实验。报告完毕！”
　　“你下去吧。”只要叶京时在，司狼舜牙的眼中，便是不会再有其他人的影子了。
　　“怎么样，听到你想知道的了吗？”几乎是将唇贴在叶京时的唇边，司狼舜牙看着他的双眼，似要醉在里面。
　　“你猜猜呢？”没有一丝的犹豫，叶京时吻上司狼舜牙的脸，顺着他脸的轮廓吻下去，是他最喜欢干的事。
　　“你为什么对太平洋战区这么上心呢？莫非你的情人在那里战斗？”似是不满意他的回答，司狼舜牙将叶京时的唇掰离自己的脸，再度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想听？”叶京时依旧笑得这么纯真。
　　“你说呢？”司狼舜牙有时候真的是受不了叶京时，明明是个容易吊人胃口的主，偏偏他就这么喜欢。
　　“我的父亲在太平洋战区作战。”叶京时顿了顿，伸手拉开了自己和司狼舜牙之间的距离。 “他说他要去保卫他的家园，不能面对自己的家园被人炸毁而无动于衷。”
　　“你就不会不说后面那句话吗？是非要惹我不高兴？”司狼舜牙刮了一下叶京时的鼻子。
　　“是你自己非要听的，怨不得我。”叶京时撇撇嘴，离开他的怀抱。“我走了。”
　　司狼舜牙望着叶京时拉开的北背影，不觉摇摇头。
　　有时他对他很热情，可有时又爱理不理，是不是这种态度使他对他越来越放不下？

　　“听总统说，你不肯离开菲律宾战场？”
　　男子接通无线电的手明显愣了一下，无线电中的声音，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你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要是死在异乡的话，不是怪可怜的？”
　　他拿着无线电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却不是因为生气。
　　“喂，赶快撤离吧，我可不想大老远的跑过去给你收尸。”
　　听到这句似是大逆不道的诅咒的话，他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嘴唇不禁露出了一个微笑，已经不再年轻却俊美依旧的脸上呈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喂，还记得你当年和我说的话吗？你说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自己的祖国。”
　　他奋力点了点头，即使知道无线电那头的人看不到。
　　泪水划过他那被战争摧残过的面容，顺着轮廓，依稀可以想象到他年轻时是何等的英俊。
　　“走吧，一路顺风。”无线电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可他却依旧紧紧抓着不放。
　　即使是死，我们也要死在自己的祖国。
　　这是多少年前，他告诉那个孩子的话。当时的他，还那么的小，而他，也还是个心怀壮志的军人。
　　是的，我们，即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祖国！那个骄傲的，美丽的，和平的美利坚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