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夜》唁势

3、第二章

　　“哎呀哎呀，真是辛苦美人你亲自带人过来了。”站在门口的男子，彬彬有礼，俊美如画。
　　“那也是拖司狼中将您的福，我们才有幸前来公馆拜会。”前几天台上的美人现已换上一袭男装，唇红齿白，长发披肩。像极了一个偷穿了男装的姑娘家。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司狼舜牙看着他微笑，竟有种不真实的温柔。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戏班的人带入馆内。
　　他指了指司狼舜牙身上的皇军军服道：“军服，军衔，我还是会认的，况且中将的名声在这里，恐怕是无人不知了吧？‘东方的海德里希’，大家都这么叫你呢。”
　　“美人真是好眼力啊。对了，上次忘记问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
　　他瞥了他一眼，原本不屑的眼睛在看到这个年轻中将的眼神时有那么一瞬的惊讶。清澈的目光，带着少年特有的阳光与顽劣。让人不禁想起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
　　二十岁，若不是战争，也许他也可以带上西洋眼睛，在学堂中捧书静坐，成为异国最美的风景。
　　可是战争将他带上了异国的战场，枪林弹雨抹杀了年少的单纯，原是个翩翩少年，转眼成为杀人恶魔。百人斩，千人斩，万人斩。用那个经历了第二次工业革命，完成脱亚入欧梦想的国度制造的武器对敌人毫不留情地击去！
　　如此想来，是不是也该同情他一下？
　　“叶京时。”
　　似是不忍看到那黑白分明的瞳孔流露出哀伤的神色，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呢，美人。”
　　如果他是女子，一定会爱上眼前这个温柔的男子。只可惜，他不是。

　　“大王，快将宝剑予妾妃！”
　　“千万不可！”
　　“大王，快将宝剑予妾妃！”
　　“．．．．．．。”
　　叶京时为他准备的是《霸王别姬》，明知是请来庆生的，他却偏偏演了这么一出。纵然司狼舜牙这是第二次听京戏，却也看那两人的动作明白了不少。
　　无奈之余，却也不由感慨叶京时的孩子气。
　　他硬逼着他来庆生，他就演死别给他看。
　　除了司狼舜牙和叶京时，其他人不论是公馆内还是戏班里的，面色都有些难看。
　　药师寺星朝着一旁的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他让台上的人停止表演，但司狼舜牙却伸手制止。看着眼前在生日当天别人表演‘死别’给他看还依旧满面春风的中将，星感觉自己好似一只放在案板上待宰的鸭，胸闷得厉害。
　　“星，我看戏，不是为着这戏本身，而是这唱戏的人，你明白了吗？”
　　星现在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自己的上司在他即将被精神压力打垮的时候能够及时地向自己伸出援助之手？
　　“你去交代一下，其他人唱完打赏一下就叫他们回去，而那个人。”司狼舜牙指了指台上那个较小的身影。“留下。”
　　“知道了。”星的眼神，如羽毛般飘过台上人的身影。
　　真美，怪不得中将会看上他。

　　环顾这个大厅，发现除了里面几个穿着皇军军装的士兵外，竟然找不出半点日本国的影子，欧式的设计装饰，西方化的宅邸。
　　这是日本的缩影。
　　“美人，让你久候真是不好意思啊。”再次出现的司狼舜牙已经换下了军装，身着日式和服，带着坏笑，像一只慵懒的猫。
　　“不知中将何意留在下于此，若是想要再闲谈几句的话就大可免了，若是无事在下就此拜别中将。”
　　“美人好口才啊，只是我不想让你走呢。”司狼舜牙说着抚上叶京时的脸，对着他的耳垂吹气。
　　“司狼公馆的待客之道，真是和日军的待客之道如出一辙啊。”叶京时抬眼盯着司狼舜牙的双眸，眼中满是不屑。“都是运用武力与强权。”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司狼舜牙放开他，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神不再顽劣。
　　“小小日本，妄图称霸亚洲，痴人说梦。”
　　静。
　　“啪”的一声，叶京时应声跌坐在椅子上。
　　“痴人说梦？31年进入的东北，37年攻占的南京，这些都是我国称霸的良好的开端。德意志与意大利是我们值得信赖的盟友。美国也好苏联也罢，它们最终都会向我们法西斯政权俯首称臣。这个世界，也终将落入我们的怀抱。而日本也将成为继英国之后的又一个日不落帝国，登上世界的顶峰！”
　　那么制热的眼神，有着少年独有的如火的热情。对天皇几乎疯狂的崇拜，对自己国家未来美好蓝图的憧憬。政府究竟是用了怎样华丽的借口粉饰了自己的梦想，将一个有一个执着的热血男儿送来了异国的战场？让他们用自以为救赎的姿态进行着疯狂的破坏？
　　叶京时闭上双眼，那个人仿佛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对他说：“我要加入反法西斯联盟，我要参加对抗日本的战争。以侵略为目的的战争终将以失败结束，经济危机下产生的暴力组织终将受到审判！请你帮我！”
　　他和眼前的人可真是像，一样炽热的眼神，有着年少的轻狂，双方却是背道而驰的存在。
　　“什么帝国的建立，什么救赎，归根到底也就是两个字罢了。”叶京时微张双唇，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侵略。”他说

作者有话说

　　今天和一棵树打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