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冢》橱柜里的猫

18、像花儿一样开发

　　一个老大的身影牢牢的把我笼罩在彻底的黑暗中，我被一具陌生的躯体沉重地压迫着，潮湿粘糊的呼吸不断地喷在我的身上，他像野兽一样不断在我上方喘着气，他被某种我无法理解和承担的愉悦掌控了理智。
　　雷声轰隆隆响，闪电来来回回。
　　我是如此害怕看到他可怕的脸，我在他怀里紧紧地闭着眼睛，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小美人，我的小美人……”
　　“我会放过你哥哥的，用你美丽的身体发誓……”
　　他低低的阴霾的声音彻底复把我拉回残酷的处境。
　　我的脸全是湿嗒嗒的液体，我分不清那上面是汗水还是泪水。
　　空气中溢满那种粘腻恶心的气息，和那种近乎绝望的呻吟声。
　　我几乎扭曲的身体不住地抽搐着。
　　我几乎要死掉了。
　　那一整夜居然那么长，长得毫无尽头……

　　“千阳，千阳”
　　我听到有人急切的呼唤我。
　　“醒醒，快醒过来！”
　　我哭着挣扎着醒过来。
　　“没事，没事了……”
　　哥哥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拍着我颤抖的背，不停地抚慰我喘息的身体。
　　颤抖渐渐平复，我睁开眼，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来。
　　那惨淡的笑容，在我满是痛楚与冷汗的脸上，大概是起不了什么安慰人的效果。
　　哥哥抚着我的脸，忽然面容痛苦地把我紧紧地抱入他的胸膛，那个胸膛微微在颤抖，耳边是哽咽的浓重鼻息。
　　“哥？”
　　我试着拍他的肩膀，他不动。
　　“哥，我饿了。”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刚刚冒出头来的青葱摩挲着我的面颊，微微地生疼，但很舒服。
　　他上下动着下巴。
　　“想吃什么？”
　　我赶紧说。
　　“我想吃汉堡。”
　　搁在肩上的脑袋点了点。
　　“千阳”
　　含糊低哑的声音，让我怀疑他是否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嗯？”
　　他喃喃地又叫唤一声。
　　“千阳”
　　我又答道。
　　“恩？”
　　我把头微微侧起，看着他的侧脸。
　　他忽然淡淡地叹了口气。
　　“我的千阳啊。”
　　他沙哑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无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不禁微微推开他，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
　　“哥哥？”
　　他笑着一把捞起我，大步流星地下楼，出门。
　　“好，世力朗街的汉堡。”
　　我在玄关门口大叫。
　　“我还没穿鞋呢。”
　　他竟能从我身上腾出一支手，弯腰提起我的鞋子，然后对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把放进车里，才把鞋子还给我。
　　我干脆赤着脚丫盘腿坐在车上，对着他嘻嘻笑。
　　他伸出大手用力的蹂糟我的头发，帮系上的安全带，然后愉悦地说。
　　“出发了。”

　　我们到来，为本来冷清的小店增添了新气象。
　　无论走到哪里，我身边这个男人总能吸引住全部人的眼球，起到轰动的效应。
　　很快，小小的百来平方米的地方突然人满为患。
　　三三两连的窃窃私语和偶尔的闪光灯顿时让我有点后悔，手中的汉堡一口也啃不下去了，好在哥哥依然一脸笑容，催促着我吃着吃那的。
　　看着我祭奠完我的五脏庙，他才满意地带着我离开。
　　回到城堡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昏暗，林荫道上的灯火把道路照得通亮，我一扫连日来的阴霾，欢快地跑在前头，哥哥则悠闲地漫步在我身后。
　　松伯站在花圃里，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兄妹。
　　他指着城堡对哥哥说。
　　“润珍小姐在厅上等着呢，来了好一会儿了。”
　　未等我们进门，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城堡里走了出来。
　　她温润地看着我，满眼关切。
　　“我顺道来看看千阳，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朝她友善地微笑。
　　“谢谢你。”
　　我识趣地留下他们俩，自己上了楼。

　　我开始不怎么回家了，我经常呆在邢天的实验室，一呆就是一整天，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喜欢回家了，或许是那些从地下五十尺挖出来的东西让我兴趣到流连忘返，或许是不愿意看到另一个女人开始频繁的到城堡里来，仿佛自己心爱的东西就要被人占去，而他也将把他的爱从我这里分一半给另外一个女人，也许更多。
　　偶尔我回去会正巧碰上润沴，她坐在长春藤秋千上，那是我最常坐的位置，和松伯热拢的谈天，仿佛她已经是这个城堡的女主人。
　　她会拉着我一起吃饭，她会亲自下厨给我坐饭，她的厨艺很好，这让我很惊讶。
　　她很努力讨好我，我也经常称赞她。
　　“你做的菜很好吃。”。
　　她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我吃，我有点不自在，打开电视假装自己被新闻节目吸引了。
　　“……该尸体的身份现在已确认，正是六天前从裕固监狱逃出来的福原田，他是现在IT界里最受瞩目的SOFT集团董事长千曦的姨丈，因涉嫌非法夺取他人财产而被判入狱。押解福原田的警车突然被一辆偏离轨道的重型车撞击，导致大脑大面积粉碎性骨折而当场死亡……”
　　一幅清晰得可怕的照片被放大到整个屏幕，那面容是我不堪回想的，刀锋一般的眼睛仿佛要把我刺穿了一般。
　　“他就是四年前挟持你们兄妹的人？这种人是会遭这种报应。”
　　我无暇理会润沴的打抱不平，只觉胸口郁堵难释。
　　润沴发现我的异常，惊惶地挨近我。
　　“千阳？！怎么了？脸色很差。”
　　我不想说话，只想去花园走走，我丢开她，独自跑去花圃。

　　没有什么会再让我想起那段可怕的经历了，我会好起来的，我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的，只有被自己遗忘的秘密才称得上是真正得秘密。

　　如果不是昨天留在花圃上的白色雪花，我可能还没觉察冬天的到来。即使百花不长的冬天，松伯也能在花园里找到活干。
　　“小千阳，那秋千现在可坐不得，湿着呢。”
　　这么大了，松伯依然喜欢这么叫我。
　　“最近都经常不在家，很忙吧？也注意休息可别累坏了身体啊。”
　　我蹲在松伯旁边，好奇的看着他忙乎。
　　“松伯在做什么呢？”
　　他呵呵的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一折一折的。
　　“可别看花儿把这积雪厚厚的盖着，它们这是为了来年能长出更鲜活的花朵来。”
　　“小千阳就是花儿，来年也会长出更美丽的花瓣来。”
　　我甜甜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