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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因着厨房的事,二憨娘傍晚的时候又去找幺婶协商了一番。幺婶狮子大开口,要一两银子做一顿饭的租金,把二憨娘气了个仰倒。二憨娘一气之下,拿了一升白面到隔壁乔三家,在那里做了一顿晚饭。
      看着到手的银子飞走了,幺婶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捋着袖子就要冲到乔三家闹,还是幺达达怕乔家的那个棒槌儿子忙将她拉住,没去成。
      一顿饭好解决,但总不能解决根本,二憨娘还是觉得必须另起厨灶!只是选址成了问题,最后,还是李婆婆提议:“干脆把后院的菜地平一块来建厨房吧!”
      说是菜地,其实都种粮食的,比如棒子谷或豆甲之类,只不过在空行里填上菜种,发些小菜煮饭清炒拿来吃。
      既是种粮食的地,就不是轻易能动的,一时间意见又不统一了。
      说的说:“就非要跟幺婶较个劲,把厨房建在院里又能咋的?”
      有的又说:“把南屋腾一间出来做厨房也使得。”
      若是以往,这个提议最是合适,只是如今……
      原来四间南屋,门东两间分给了幺达达家,门西两间归凤娘家。只是一间堆满了粮柜和农用家什,根本就无法腾。而另一间,崔娘他们今天刚腾出来,连被褥什么的都还没有来得及铺上。
      意思就很明白了,韩君梅知道,该自己出来表态了:“腾吧,阿娘他们暂时在猪圈楼上凑合一阵。”
      “看,还是二嫂最是大方、大度,知道家里的难处!”三憨媳妇为总算压了韩君梅一回而眉开眼笑,心里有多畅快自是不必多说。
      韩君梅用余光瞟了一眼三憨媳妇,都懒得理她,直接吩咐崔娘下去给其他人说自己的意思。
      崔娘领命去了,三憨媳妇眉开眼笑,韩君梅眼观鼻鼻观心,大憨媳妇瞧着自己两个弟媳心里一个劲儿地直叹气。

      因着李爷爷和李婆婆定的待客请酒的时间是第二天,所以,灶得连夜打。二憨娘又来找韩君梅要人,韩君梅看了她一眼,很是无奈地说/:“娘,实在对不住,我这几个人傻力气有,只是不能打灶!”
      “不会没关系,只是让他们给你爹和你爷爷打打下手。”二憨娘以为韩君梅说的是“不会”,忙笑着解释。
      韩君梅认真地想了想,这才为难地说:“今日冲丙寅,煞南,我们那几个有力气的有三个属虎,另两个生于南方,又属天火,与今明两日的星执相左,恐怕不宜参与作灶之事。”
      这种事,大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偏偏二憨娘是那种深信且不懂的人。听得韩君梅说得煞有其事,哪里还敢有二话,不等韩君梅多推辞便忙不迭地说:“那他们还是避避地好!”
      自古便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说法。作灶虽说与祭灶不同,但也避女人的。男人用不得,女人不能用,于是韩君梅这边的下人就都去睡大觉了。
      突然间,韩君梅的脑中浮现出三憨媳妇方才赞她的表情,一颦一笑历历在目,韩君梅突然朝就要离开的二憨娘说:“也不知道家里有无数天马的。”不等二憨娘答,又兀自说着:“今日好像是剑锋金执执位。”
      天马?剑锋金执执位?这两者相聚最是相宜,二憨娘虽是半吊子也是懂得的,说:“家里三憨和大憨便是属天马。”忙不迭地去叫这二人使主力去了。
      待二憨娘一走,韩君梅便向崔娘发话:“你去告诉那几个人,他们与今明两日星执相左,家里作灶、宴客是大事,让他们少去添乱!”
      “是。”崔娘憋着笑应了一声。

      幺婶千算万算,终没有算过二憨娘和韩君梅,眼瞅着二憨他们把灶安在了南屋,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上去咬上二憨娘两口,又恨不得冲到南屋西将刚安好的灶给扒了!可是,她不敢,那个陈平正睡在猪圈楼上看着她呢!
      “对喽,怎么把他忘了?”幺婶脑中灵光一现,欢喜得拍手叫绝。
      幺达达被吵得睡不着,不高兴地责问幺婶:“大半夜不睡觉,你在那里鬼叫啥?”
      “你先睡,我去看达达他们忙得怎么样了。”幺婶一边穿衣一边说着。
      不多少时间,幺婶穿待整齐,出了自家屋,先到南屋转了一圈,又到猪牛圈棚前晃了晃,到底慑于陈平的威风打消了初时的计划,一转身到了三憨家屋里。
      三憨媳妇见幺婶进来也不招呼,直直地坐着纳着她的鞋底。
      “我三侄媳妇可真是个勤快的人,这半夜了还在给自己男人纳鞋底。”幺婶也不瞧三憨媳妇的脸色,伸手便将三憨媳妇放在身边的鞋底拿着看起来,边看边啧啧有声:“我三侄媳妇手可真巧,看这鞋底纳得密的。又结实耐穿,又好看!” 说罢又啧啧数声,将鞋底拿在手上拍得啪啪作响,眼珠子咕噜噜地直转:“我三侄子怎么不见?”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三憨媳妇头也没抬,直接说:“还不得多亏了幺婶子您,要不是你深明大义,我们一家子也用不着半夜作灶不是!”
      “看三侄媳妇把我冤枉的,你们半夜作灶弄得叮叮铛铛直响,我没怪你们吵着了我,反倒还赖上我来!”幺婶大叫冤枉,一个劲儿地与三憨媳妇说:“我刚才去南屋转了一圈,瞧着三憨累得跟个狗似的,很是可怜,想必你是疼自己男人的,想来与你开解开解,没想到倒招来你一通骂!”

      今日作灶,三憨是主劳力,只因他属天马,与剑锋金执执位相宜。
      这些,在二憨娘来叫三憨时都跟三憨媳妇说了,三憨媳妇正恼着呢,又听自家男人被累得跟狗似的话,心头的那星星之火嗖地一声被幺婶的阴风煽得大有燎原之势。
      “男人家,出把子力又怎么了?”好在三憨媳妇明白,再有气也不能让幺婶这个外人看笑话,生生地将那火气压了下来。
      “我三侄媳妇可真大方,自己吃再大的亏,也不气别人白白地得了便宜。”幺婶是一个不成事便势不罢休的主,继续煽阴风点鬼火!
      幺婶一直都在小辈面前不太自重,平时三憨媳妇就瞧她不起,今日她又再一点风煽火,三憨媳妇连最起码的面儿情都省了,直接揭示幺婶的假面具,道:“幺婶就别再这里煽阴风点鬼火了,你要是不痛快,直接去南屋闹就成,不必在我这里费口舌。我男人都要打光脚了,让幺婶担搁不得!你再闹,小心我没得钱给你不说,还把说些话把你一通气,你可要偷鸡不成倒蚀米!”
      “你看你说的,我就是为你两口子抱不平,到你嘴里怎么就成了煽阴风点鬼火了?”幺婶嘴上虽是这样质问着,但却起了身,悻悻地出了门。
      这边幺婶前脚出门,三憨媳妇后脚就将门嘣地一声关上了,转回屋里便将一兜子的鞋底、鞋帮砸了一地。

      三憨媳妇拿着自己东西出气暂且不提,且说幺婶不是一个轻易说放弃的人,见在三憨媳妇这里不成,出了门直直地去了韩君梅的屋里。
      “幺婶来了?”韩君梅听崔娘说幺婶出了三憨屋,便早早地等着了。
      韩君梅歪在崔娘刚为她从车马上找出的躺椅上,披散着黑发,微敞着衣襟,一手执扇,一手托腮,好生地媚态,生生地将幺婶迷了个七荤八素。
      “我二侄媳妇长得好生地耐看!”幺婶傻傻地说道。
      饶是将眼前人讨厌至极,韩君梅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羞涩的笑来,嘴上不自觉地便软了:“幺婶您坐。”
      “好。”幺婶瞧着韩君梅身下的锦垫好,心想试一试,韩君梅刚说了让她坐,她便一屁股坐到韩君梅的脚下,那满是污垢的屁股使劲地在锦垫上蹭了又蹭,嘴里直啧啧地赞:“富贵人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这垫子,又香又软,垫得屁股舒服得不行!”
      韩君梅厌恶极了,别开脸,起了身,瞧着幺婶一边大赞自己懂事一边往躺椅上躺不由得颦目:“幺婶不是要来我这里煽阴风的么?怎么忘了?”
      呃……,幺婶生生地止了动作,怪模怪样地盯着韩君梅,讪笑:“看我二侄媳妇说的啥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幺婶莫不是忘了?”韩君梅倚在花盆架上轻瞟着幺婶。
      “什么?”幺婶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陈平。”韩君梅平平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如此,幺婶明白了,自己刚才与三憨媳妇说的话全让陈平听见转述给了韩君梅。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幺婶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心里将刚才与三憨媳说的话全想了一遍,只觉得没有哪里是明白指向韩君梅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二侄媳妇你误会了,我只是被这叮叮铛铛的声音弄得睡不着,出来走走,见你们屋里灯亮着,想你们也必是被声音吵弄得睡不着,便过来陪陪你们。说几句闲话而已,当不得真!”
      “嗯。”韩君梅轻应了一声,语气陡转:“只是,我们年轻,最是不懂轻重亲疏,容易耳根软,幺婶有些话还是要斟酌着说好,免得家里不得安宁。尤其是陈平兄弟生肖时辰都属虎,与今明两日的星宿执事相左,你说那许多,凭添许多误会。”
      “二侄媳妇说得对,我看,我还是回去睡觉吧!”一提陈平,幺婶立即熄了好事之心,焉焉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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