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楚留香同人）》沈沉心

9、9 丫头们

　　做完最后一次关于原随云形象问题的无用劝告后，石观音决定还是出门吧，徒弟怎么说都十二岁了，在古代已经算是小大人了，有自己的主意就不要乱掰，这小子自尊心强的够可以了。
　　晒盐和冰糖的生意还要继续下去，石观音信得过原东园，再说她觉得钱也差不多够花了，于是把生意托付无争山庄彻底代管，她自己这次出门，又只在怀里揣了三千两的银票。
　　三千两不少了，石观音这次决定先上江南玩玩，古时候比后世在自然山水上到底强得多了，现在又是春天，江南各地花都开的好，顺便再看看离开自己身边的两个儿子适应得怎么样了。
　　原东园送的马车不错，车夫也是道很熟的老客而且身怀武功能挡些麻烦，石观音一路游山逛景，宅在无争山庄八年的心也总算放松了一回，和两个小丫头一起到处又吃又玩好不开心。
　　作为有后世平等思想的石观音，总是感觉奴婢是很凄惨的，在无争山庄碰到许多仆妇慢慢观察之后她才发现，做奴婢对这时候的女人来说也未必绝对是坏事。古代女子地位低下主要是因为力气不如男子，找糊口的工作困难，不得已依附于男人，女子的就业面实在很窄，所有的工作项目里，唯有伺候人的女奴婢是被世俗认为很合理，如果不是签下死契卖给谁家，女子靠当奴婢是可以领到月钱供养家里，孤女奴婢更可以攒一点嫁妆给自己未来打算。体谅奴婢的难处后，石观音再看自己，古代女子必备的女红技巧全然不会，很多古时候生活常识也不懂，就连原版的石观音也从来学不好烧柴做饭浆洗衣服，没人帮忙还真不行，好歹自己还有钱，何必委屈自己呢。于是这次从无争山庄离开，她也带了平时最贴心的两个小丫头。
　　这两个丫身世之坎坷比石观音不差，她们两个中大的那个是岭南藏刀山庄吴家上代家主的外室所生，按照原随云的说法，这藏刀山庄还是什么一代传奇名侠聂隐娘的一支传人，外表侠义内力藏着龌龊。大丫头的母亲是当年江南的盖代名妓长孙媄，这位曾经拒绝过无数富商求娶的舞仙为爱昏了头，自己花了三万两雪花白银赎身给吴家当了不见光的小妾，然后在生下个女儿后失宠，郁郁而终，她的女儿在父亲死后更成了家族耻辱，才八岁就被大娘所生的亲兄长卖掉，差点步了亲娘的后尘流落风尘，那个年龄小的丫头是她父亲另外一位外室小妾所生的妹妹，才四岁也被一起卖掉，当她们被无争山庄冰糖作坊去收甘蔗的掌柜买下时，已经被亲哥哥手下的恶婆子打得遍体鳞伤。
　　石观音亲自给俩丫头治了伤病，留在了身边，两个孩子都不大，却都懂事得让人心酸，她们两个都不愿意再姓父姓，干脆改回了母亲的姓氏。大丫头原本叫吴青青，因为四岁时候母亲就去世很多时候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到八岁时的女红手艺就好得惊人，她自己改名叫长孙红；小丫头吴霞还隐约记得生自己时难产而死的母亲姓柳，她的脸被恶奴打伤的地方石观音全力调养没有留疤，可是额头上的眉毛却再也长不出来，所以干脆叫了个柳无眉，名字是符号而已，这丫头小小年纪就有忘不了的伤和恨。
　　石观音自己并不知道，长孙红和柳无眉在原著里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这两个不幸的小姑娘没有理由就从此不快乐下去，进了无争山庄的四年里，石观音把这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教养，甚至让她们和两个儿子一个徒弟一起学武，那套来自古瓶的武学不适合筋骨没长成的幼女练习，她就翻遍藏书，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无争山庄里竟然藏有当初陆小凤时代“红鞋子”老大公孙兰的独门剑器秘诀，对小女孩来说让人身体舒展的剑舞再适合不过了。又考虑到这两个孩子曾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几年之内暗伤让她们的软骨筋脉不适合太霸道的功法，所以没有传独门内功，而是另辟蹊径，找了一门让无争山庄都没想到的功夫给她们打底。
　　变了种的《易筋经》。
　　让原东园看了都要全身发抖的少林镇山绝学《易筋经》。
　　无争山庄的第一任庄主自视甚高，可是当年他最鼎盛的时候也不敢说能拼过身怀《易筋经》的少林寺罗汉堂首座定通，这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连等闲的本门弟子都不能习练，更不要说借给他一个外人来看，这件事都记录在家族密档里，引为家族憾事。石观音得到这本书却容易得让原东园为斋戒三年却没求得一观的先祖流泪。万恶的穿越是这位庄主有生之年也想不到的东西。
　　石观音最初只是好奇，知道原随云的母亲是西门吹雪的孙女而楚留香或者李寻欢的故事又没开始，她对古龙相关剧情就感觉无聊了，虽然无争山庄的管情报的家仆很热心地和她提了最近一代大侠魁首是叫铁中棠，第二句说到这叫铁中棠的家伙来自铁血大旗门，号称什么大旗英雄她就挥挥手不再听了，她听过相关新闻，后世连续剧《大旗英雄传》剧组是一班破坏国家一级文物的蠢蛋，为此她一集也懒得看剧情，就此想来铁中棠也不算什么好人，再说原版石观音的印象里这个铁中棠也不过是个被人吹捧起来的大侠而已。
　　想来古龙泉下有知，会为铁中棠叫冤，但是这对石观音的错误印象没有任何帮助，她彻底对古龙相关剧情失望，开始打听起更熟悉的金庸剧情来。
　　金庸小说里，石观音最熟的是天龙八部，各版本都看过，令人失望的是现在这个世界的丐帮从来就没有什么降龙十八掌，更不要说有个异族的萧峰是帮主。著名的洪七公倒是有，可惜他传下来的独门武功不过是一套配合着莲花落歌谣口诀的棒法，打狗棒法这个名字还是后来人取的。江湖中也从来没有曾经盛极一时的慕容世家，石观音惦记过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秘诀是残唐五代时流传下来的无名功法，到现在已经毫不稀奇，原随云时常练习的武当流云飞袖里都有这种功法的痕迹。但是就是这样，石观音也没有死心，当她得知当年原家首位庄主斋戒三年求经时被引领进的房子里有一扇屏风模样的东西，并且屏风上面的字迹组合里有“一梦如是”后，她坐不住了。
　　该死的少林寺，斋戒三年求不得一观是无缘？好理由啊。那位原老庄主也实在悲哀。
　　提前派人调查了一个月摸准路线，口里含着特制的提神秘药提升感知能力，石观音深夜里潜进了少林寺。“一梦如是”梆梆敲完，一卷书册就掉了出来。
　　石观音有经验，至少那位花钱来这个世界的穿越女肯定要设定相关剧情的金手指，否则凭什么没了《天龙八部》却有“一梦如是”？这本书百分百就是《易筋经》。
　　翻开借着怀中夜明珠过了一遍，书上全是梵文，饶是石观音本尊世家小姐出身而且有个常年念佛的母亲，这上面的梵文她也只能认识十之一二。就此偷走这本书回去找人翻译的念头一闪也就消失了，少林寺里练习易筋经的人不多但不是完全没有，这本书如果丢了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指不定哪里钻出个扫地僧一样高人来追杀自己。虽然石观音明白看梵文原文其实更容易理解经书内涵，但她经过改造的脑子能一晚上背下这本薄书一样厚的汉字书已经是极限，还只能保证是短期记忆，背下整本的梵文实在做不到，掏出怀中带的小水瓶，她仔细地给书册上喷水。
　　喷水后的书册显出了带着条条行功路线和简明注释的人物动作画，怎么看怎么像后世健身房里面人练的瑜伽，石观音本人从来没进过健身房听课，只是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寝室的同学一起做过几套瘦身瑜伽，她惊叹古代纸张水印的精妙之后，下一刻就开始强行记忆书上的图片。记忆完毕，两个时辰都已经过去了，石观音用内力将图册上面的水分蒸去，小心捋平直至恢复原状，她很明白这本书练起来时依图和依字的难度差别，更明白就算有汉语翻译，练好易筋经也最终要这本原书上的梵文或者图片，南少林也是少林，天峰是杀死天枫十四郎的凶手之一，自己可不想留着潮气让少林人占便宜。
　　拿回易筋经后，石观音默写下来两份，送了无争山庄一份后开始琢磨。少林寺僧人自己都是习练绝技众多年之后才敢碰触易筋经，但明显这份东西现在看来和后世大多数人能随便练习的瑜伽差不多，不一定功力浅薄的人练习就不行。石观音自己的经脉是开了作弊器的没办法做参考，经过商量，无争山庄的一位实力江湖三流的护院武师受命练习了几张易筋经图片上面的动作，石观音还把自己临时想起来的几个后世瑜伽动作不管标准不标准也演示了一下让他照做。
　　结果实在出人意料，护院武师按照石观音的要求做到游坦之那种心情轻松状态后，本来功力不入流的他竟然速成了几条易筋经标示的运功线路，功力明显有增长，更让人惊奇的是，石观音照着后世瑜伽动作，按照易筋经套路现编的运功套路也让这位武师的功夫有了些增长。
　　果然，这个世界能有的武功神奇、踏雪无痕什么的，和这个世界本就不同于上辈子人的身体素质有关！同样的动作，后世人就只能是普通健身瑜伽，这时空的人配上相应的套路就能是顶级的内功运行方式。石观音的眼界豁然开朗。
　　易筋经原版里面很多动作都匪夷所思，运功线路也不乏艰涩，但是后世的瘦身瑜伽动作可是没那么要求严苛，两个丫头年纪还小，手软腿软，这时候开始练习瑜伽，说不定能做到许多成年了以后再也做不到的动作，江湖上不也很提倡练童子功吗？石观音自己横竖是不怕练功走火入魔经脉大乱，她把易筋经里所有的路线都试过之后，找到相关诀窍就挑出来，在无争山庄所有可靠的武人帮忙下，硬是将后世几乎人人可练的健身瑜伽配成了一套易筋经给长孙红和柳无眉姐妹习练。
　　事实证明，易筋经配上了石观音提供的后世健身瑜伽动作之后虽然效果有损失，但仍然称得上是一门精妙内功，而且贵在内功毫无根基的幼女都能习练，和在少林里磨炼到四五十岁并且还得学梵文才能习练的僧人相比，她们赢得了时间，赢在了起跑线上。
　　瑜伽版本的易筋经配上本来就属于舞蹈和武术边缘线上面的公孙剑器，二者又奇妙的相辅相成，长孙红柳无眉又是有血缘的姐妹，练武时默契更胜普通人一筹，这样四年练下来，到了跟着石观音出无争山庄之时，石观音已经断定她们两个如果联手出击，能挡江湖普通一流游侠百招，再配上无争山庄铁匠花了价值千两白银材料特制的每人一对挂着红绫的锋利短剑，她们姐妹自保有余。虽然，她们两个现在一个才十二岁，一个也不过将将满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