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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争执、失手 ...

  •   福长安揉揉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他熟悉的自家房间,金碧辉煌得倒是像在宫里。对了!他便是随了额娘进宫来了,还当上了十三阿哥伴读,刚还随两位阿哥进了御花园,这是……

      “啊!”未及防备,后脑勺猛被人拍了一下,长安下意识地惨叫出声。随后迅速板起了脸,凛然的气势突然从这么一个八九岁孩子的身体里放出。他顾不上抬头看一看偷袭的人是谁,蒙地往后一缩护住身体要害,反手握住衣袖中的……诶?二哥送自己的匕首呢?

      “臭小子,找什么呢?才几天没见就把你三哥给忘了?”懒散地一声。

      福长安一抬头,正是自家三哥,于是什么气势统统一收,直接扑向那人怀里,“三哥……呜呜,长安想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有多惨,被阿玛和二哥联合训,还莫名其妙地当上了劳什子的伴读……”

      福康安迅速地将刚给长安换衣服搜出的匕首扔到桌上,反手抱住扑过来的长安,顺手放回床上。“小少爷,小心您的身子骨……你可伤寒还没痊愈,我可害怕阿玛额娘找我算账。”

      “对了,”长安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太医来过了,放心,是我找皇上请罪时皇上赏的。”

      福康安见他放心的样子,总算是觉得放心,家里操心这个得到不只是他一个了,看长安这个样子,倒是不用自己太担心家族的未来了。这段日子以来的低气压缓解了些,于是玩心大起,顺手抄起桌上那匕首掷了过去。

      可怜长安正在想事情,突然便听到一阵风声袭来,于是迅速地往边上挪了挪,堪堪避过半寸。那匕首划破了帐子扎在墙上。心里叫一声好险,庆幸起阿玛早便给自己开了骑射课,不然可是要在三哥面前掉面子了。

      “三哥,你谋杀亲弟弟啊。”一面抱怨着,拔出了匕首收回袖中。虽说如此,心里头也明白二哥刚刚是故意放了水的,更何况瞄准的只是他肩头,不然以他现在的身子骨恐怕完全反应不过来。

      “不错。”福康安面含赞许的微微颌首。

      “那可是当然,这全是被二哥整出来的啊……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闲时间,不去陪公主跑来给我上骑射课,你都不知道他多假公济私,阿玛处置了济伦,他倒好,来报复我……”福长安到底还是个孩子,遇上好久不见的哥哥,自然一顿诉苦,完全忘了自己此刻身在此处的原因。

      “我说的是匕首。”福康安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二哥送你的匕首吧,果然是不错的。想来应该是宫里的东西。”

      “啊?那我用它岂不是违制?”他压低了嗓音问道。心里默默埋怨起没事送自己这么个烫手山芋的哥哥来。

      福康安就近搬过了一个绣凳,摆出一副唠家常的样子,“你放心,二哥怎么会考虑这么不周全。我只是说猜测而已,再说就算是宫里的,也是四公主嫁妆。四公主近来如何了?”

      “很好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二哥可是宠老婆的人。”

      “不得放肆!”福康安提高嗓音瞪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顺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他收回刚刚富察家后继有人之类的想法吧……这可是在宫里!

      福康安颇为优雅地拍拍手,放在福长安肩上,看着他骤然防备的眼神。“好了,小少爷,你该跟你哥哥我交代一下以你的身手是怎么‘失足’落水的吧?”

      “他们说我是失足落水?”福长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福康安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抚,也像是鼓励,“我只听你说的。”

      话题终于扭回了正题。他默默叹了口气,开始回忆。尽管算不得什么很美好的回忆。

      那是约莫几个时辰前,永璂和永璟正领着他在御花园里走着。因都是年幼皇子的缘故,尽管据说是不受宠的皇子,身边还是带了稍几个小太监,跟这里他们四五米的地方,说话到也不太听得清。

      福康安听到这里方才点点头,那几个小太监说得到也有几分真,料他们也不敢撒谎,毕竟人命关天。

      永璂沿途不断地给他介绍着宫殿名称,他也在心里暗暗记了。反倒是永璟还是孩子心性,虽说在自己哥哥的劝导下勉强接受了长安,但心里到底不舒服,又加上此刻看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竟有些亲近他,更加不爽。因此一路上话里不断地挑着刺。见他对园艺却像是略有翻研究,说起来竟也言辞振振,便道:“哟,富察四爷,您看着御花园可比得您家园子?”

      福长安话刚落音便跪在了地上。“奴才无知妄言,死罪!斗胆向两位阿哥请罪。”

      永璟没料到他竟是这么不禁逗,脾气软绵绵的,自己像是握紧了拳头积聚力量准备给他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着力点,连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由感到无趣。

      永璟不再说话,而永璂和福长安客套两句后便也沉默了。

      这时,听到了一阵对话。

      “这御花园也不过如此么。”“是啊,在我看来它不过像是个监狱罢了,我一直想逃脱却始终被束缚的~~~~~~~~~~~~~~~~~~~~~哎。”

      有点做作有点煽情的小文艺腔。谁?在皇宫里敢如此大胆?三人颇有默契地齐刷刷回头。按说这对话的主人理他们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但也不知是压根不知道避讳还是故意想让他们听到,声音一点不小,又正好在风口上,所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们耳朵里。

      远远低看不清面容,只见三个人趾高气昂目空一切地走着,身边竟是连半个宫女小太监都无。这宫中会做出这个样子的怕也没几个了。永璟低头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永璂拉住了他。永璟惊讶却无不满地回头看着哥哥,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永璂却半天没说话,最后看着永璟眼睛中一点点泛起委屈和迷茫才轻飘飘地开口:“走不走都一样。”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三个自己听得清,说完,他便放了手。而永璟站在一边也没动。

      福长安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说这位五阿哥真如他们表现中一样骄横跋扈,故意找弟弟们的麻烦的话,怕是他们怎样都躲不过去,转身走人还要被安上个不敬兄长之罪。

      三人便都站在那不动,一会那三个人便走得很近了。他于是也得以看清:正中间那人眉清目秀,锦衣华服,显然应便是那五阿哥了。只是……福长安有些张目结舌,这也恁地吓人了些,行走御花园中,他竟是只着贵族服色,连皇子的标志,腰间的金黄腰带的没系!

      这位传说中的五阿哥,究竟是有多受圣宠。福长安陷入深深的困惑了,那位五阿哥也没有继承爱新觉罗家特有的丹凤眼,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倒像极了他的父皇,眉眼之间平平淡淡,没有一点杀伐之气。再看看旁边的两个人,都一般了很多,倒也算是有副好皮囊了。

      最重要的是,这福尔康是御前侍卫,虽说等级不够但想想这位一直以来作为,官服黄马褂也就罢了。可这另外一位,怎地就在这天子脚下大大方方地穿明黄色?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龙形纹饰是什么?福长安突然觉得有点失真。

      他们也看见了永璂永璟三人,眼中登时现出点不屑来。其旁一个,尤为甚者,脑袋都快扬到了天上,鼻孔微微张着,倒显得出奇的大。

      三个人都极为冷静地行礼“请五阿哥(五哥)的安,五阿哥(五哥)吉祥。”而对于他身后的那两位看都没看。

      永琪没好气地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反倒是左右两人竟像受到了极大滴侮辱一般,脸通红通红,那位鼻孔君鼻孔张得更大了。更有甚者,两人没有丝毫要避礼或是回礼的意思。

      福长安只觉得自己今天过得实在是很梦幻。而且看着那两个人理直气壮不爽的样子肺都快气炸了。老子是给五阿哥行礼,又不是给你,穷横穷横的作甚呐!再说有啥不服的啊,老子再不济总归是正统八旗出身,有必要给你这么个包衣奴才行礼么?

      许是几个人都还年纪太小,受如此侮辱即使当面不说,脸上也多少显现了出来,又许是自己身旁两人怨念情绪太强大。五阿哥永琪咳嗽了一声,说道:“尔康和尔泰都是我的好兄弟,你们自然也要把他们作为兄长尊敬。”他这话是对着永璂和永璟说的,至于福长安,不好意思,他的眼睛从来都看不见除了他的好兄弟和尊敬英明的皇阿玛、皇阿嬷以外的任何人。

      福长安淡定了。扭曲的蛋腚后便麻木了。别的文武双全温文尔雅深受皇上圣眷之类的说法暂且不谈,且这位的出身和眼光就很需要考究考究。有哪个正经的皇子会去和一个包衣奴才称兄道弟吗?别说还是受皇上器重的皇子了,就算是不被看重的,也没哪个会做出这种事啊。

      永璂面色发紫,但虚长几岁不是白长,到底还是勉强怀怒未发,永璟就没那么好的性子了。他正正衣冠,尤其是腰上代表皇子身份的黄腰带,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那三人。永璂猜到他想做什么,勉强地拦了一下,却被挡了回来。“十二哥,弟弟心里有计较。”

      也许是自己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了,永璂便什么都没在做,只看着永璟大声地说道:“五哥,你跟谁称兄道弟弟弟我管不着,可你要拉个包衣奴才过来非说是弟弟我的哥哥,辱没爱新觉罗家的名声,这就不是管得着管不着的事了。”

      站在一边的永璂把永璟重新拉回了自己身后,调整了一下呼吸和激动的情绪,看了看正要发怒的三人,冷笑一声,“十三弟倒是比弟弟有胆量了。弟弟不敢称‘文武双全’,也不敢说是得皇阿玛圣眷。但至少,弟弟敢说从未忘记自己的姓氏!”

      “好你个永璟永璂,愈发大胆了,连哥哥的话都敢不听!”永琪勃然大怒,见两个人站得离得很近,当下不多想,猛地伸手一推,竟将两人推了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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