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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公主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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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冶放飞了手中信鸽,转过身,正好见着我。
“我让清冷过来。”
我只差拍手叫好了,流冶师叔就是这么个性子,温温吞吞但绝不迟钝。
届时,清冷一过来,我缠住白无泪,红黎的腿就有救了。
“月儿,”他朝我走近,一身清朗的灰衣,干净的面容里透着些许迟疑,“本来我是有质疑的,白掌门重建山庄的规格……你也发觉了吧,他是按照龙门的布局设计建造的。”
我不可置否:“那又如何?”
流冶蹙眉,抬手折一枝梅,捏碎浅红的花苞,碎絮飘落。
“我知道你和白掌门是旧识,当初他在大殿上直接开口问门主要你……拜他为师,月儿,你该清楚,自己并不适合习武。”
我点头,印象中,柳之镜也那么说过我。
不成材又如何?
反正我不会自卑,再差,还有武功盖世的白掌门来保我。
“恋月,有没有这种可能……”流冶踌躇再三,手上的梅枝已经蹂躏的不成梅形,光秃秃的纠结着他的漂亮手指,“你和白掌门……是不是……彼此倾慕?”
臂腕粗的梅树一阵剧烈摇晃,白色的花瓣跟下雨似的往泥上掉,我扶着绛红色的树干,这才没跌倒:“流冶师叔,你这是抽的什么风?”
“恋月,跟我但说无妨。”流冶严肃了起来。
我僵着嘴角:“你这个结论怎么得出的……”
“昨天宴上坐了多少人?”
那个诡异的满汉全席啊,我皱皱鼻头,摊手算算,道:“连你我在内,算上白无泪……额,白掌门,三十有余。”
“那些人,都是白无泪派出去找你的。”
啊?
“你昨天找上门,白掌门便把他们召集了回来。你就是他们找了半年的那个神秘贵客,恋月,白掌门花了那么多心思在找你,更不惜设下盛宴昭告门人……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腊月的寒风吹,我站在梅园里,一道雷劈过头顶,轰隆隆。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我就是猪头我!
“这个,流冶师叔,他找我也许是因为我拿掉他一样东西……”
流冶扬起清秀的眉:“什么东西需要如此兴师大众?”
“无泪剑。”
他怔:“你抢的?”
太抬举我了,“我有这个本事么?”
“那是怎么拿的?”
我回忆起白无泪扛我进紫庄假山后的那次,冒着寒气的潭水,赤诚相对,他将内力源源不尽的传过我的肩头……不行不行,这场面描绘起来太香艳了点。
我摇着脑袋:“他不知道怎么躺石头上,我就拿跑了。后来他问我要回去,我……我就没给。”
“你没给,他就算了?”
“不然还吃了我不成?”我抬头。
流冶的眼沉了下来:“月儿,女孩子家说话要矜持……”
矜持……我咬了舌头,还是等我消化了这个情况冷静下来再矜持。
“这么说来,白掌门怕是把无泪剑当定情信物送你了。”
又是一道雷。
梅花满地坠。
我苦笑着捂住腰际的无泪剑,感觉它柔韧的剑刃似乎灼热了起来。
东院是大厅,和白无泪的住宅。
南院后面是练武场,每每路过,都有白家门人洪亮有力的叫喊声。
北院客房,流冶红黎都入住北边。额,我住东院——
西院分别是厨房,兵器库,粮库,各种储备仓库。
回到东院大宅,白无泪不在。
门口截了个人,说他一般这个时候都在练武场。
末了,他还特崇拜的瞅了我半天。
我问他干嘛来着?
他说,你一来门主心情好许多了,受责罚的弟子少了一大半。
抽搐,我抽搐着嘴角抽搐着身体,颤颤巍巍的跌进房里。
昏天黑地的,我就这样迷糊了两个月。
在龙门没享受过的公主待遇,白无泪全让我一一享用了。
吃饭,三十多个人,全部等我入席了,才敢动筷。
路上遇到白家的门人,各个朝我鞠躬作揖。
我走快些,他们就退到边上让路。
我若是慢些,他们也就慢着跟后面,没人敢超我。
到了后来。
白家的门人说话都开始轻风细雨,不凑近点还听不清。
白家门人不收女子。
不过白无泪特地召了两个小丫头服侍我。
一个叫小喜,一个叫小鹊,我起的,喜鹊喜鹊,灵感由来于喜娘和鹊声楼。
白无泪待我一如往昔,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
不过每次到了练武场,总归有一道风景线。猜猜是什么?
哈,每天都有一堆人要挨罚!
挨个排在墙边,脸朝墙,胸贴紧,脚尖对齐呈垂直状。
白家练武场的白墙上每天都要贴那么一堆人柱,排排站,一个站不稳,就得集体倒立着站,还得按这样的高标准动作。
再不稳,那就要祝福你了,白家再也与你无缘。
白无泪惩罚人的法子还真是……狠毒。
这就是我宁死也不要拜师白无泪的缘故。
起先白无泪还是挺坚持的,甚至面不改色的撒起谎说,我体质适合习武,为时不晚。
不过他的坚持能抵过我的无赖吗?
显然不行。
所以他现在也不提了。
白家是好,自由自在。
流冶每天会给我梳漂亮的发髻。
白无泪常常看我会看到出神。
我简直快忘记自己还有家的事实。
直到有天流冶收到信鸽。
门主来信,他从鸽子脚上拆下一小卷。
翻开,密密麻麻的小楷。
流冶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说:“恋月,清冷下山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并没有到白家。”
“那他去哪里了?”
流冶摇头:“也许路上遇到些事了。不管怎样,门主知道你在白家,很是想念,月儿,想过该回去的事吗?”
也该回去了,冬去春来,转眼已经过了大半个年头。
我正要点头,一道白影迅速闪过,待站定,白无泪将门主来信撕的粉碎:“你不许走。”
流冶上前挡在我们中间:“白掌门,恋月是龙门中人。回家是迟早的事。”
“让开。”白无泪说,眼底闪着不耐。
“白掌门——”
“我不想重复。”
见情势不妙,我笑嘻嘻的走了上前:“大哥哥,今天怎么不去练武场蹂躏门人了?”
白无泪当即冷下脸。
我连忙改口:“不对,是怎么不去调教门人了……是调教,不是蹂躏……”
白无泪说:“我要是去了,你偷偷跑了我都不知道。”
“怎么会?本小姐我行的正坐的直,要走就走,哪里需要偷偷摸摸?”
“那么说,你真的要走?”
我撇撇嘴:“大哥哥,我总归要回家的。我总不可能在白家住一辈子吧?”
白无泪伸手一把抓住我肩:“为什么不可以?这里哪里比不上龙门了?恋月,你说过陪我参加武林大会的!”
这个……我正要开脱,忽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个弟子,仓惶的跪到地上:“门……门主,龙门的四个护法来了!”
流冶露出雀跃的表情,我回过身,大门条而有序的走进一行人。
统一的一袭白褂,如鱼贯而入,到我们跟前,甫定,最后个人手上锁着个白衣男子。
北缺,南淮,东守,西瀛,龙门驻门内四大护法。
看阵势,应该是来接我的。
我朝西瀛锁的那个白衣男子看去,迎上双戏谑的眼睛,闪过讶异的微笑。
白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