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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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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火锅店人流量并不多，整体环境都比较安静，几人也就没有订包间。
到地方时，她的两个同事都已坐着在涮肉了。
伍一扭头，看到辛冉时，突然站起来，把那碗装好的油碟拉到自己旁边的位置，“老大，我给你调好了，跟你每次调的一样。”
其实此前伍一也有帮言默干这些杂事的习惯，这不足为奇。
可言默也不是傻子，她这个做法相当于直接将她的位子预定在自己旁边。
不知怎么，她忽然感觉气氛有些奇怪，有两个人的目光好像在做着无声的较量。
“来了就快坐，”韦思恩出场调节气氛，“我是言默的同事兼下属韦思恩，她是伍一。”
辛冉礼貌一笑，“辛冉，她老板。”
听到老板两个字，伍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这个称呼完全不满。
她说她是我的老板，她们又是我的下属，这么混淆一说，她才是老大了？不知道她这句话有没有暗示的意思，不过，是她说得出的话。
心中思绪被这位大小姐的声音打断。
“你们先聊，我去调个油碟。”
辛冉非常识趣地找了个走开的当口，她又算是客人，不可能让她自己去，“我陪你。”
“不用。”辛冉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到椅子上坐好，用比平时温柔体贴的声音对她说：“我马上回来。”
走时候，还和伍一来了个“友善”的对视。
瞎子都看得出来，她们两个人在暗中较劲，至于原因是什么……不是言默自作多情，而是她们的所有言行都在指向一件事情——争风吃醋。
她早料到会这样，可辛冉现在是她的朋友，也是解决血尸案件的强大力量，没理由不介绍她们认识。
只是……
她没想到看两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会那么有意思。
看着伍一发沉的脸，暗道：你怎么可能赢得过那只老狐狸呢。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辛冉才刚抬着油碟回到座位，伍一就夹起一片刚涮好的嫩牛肉，悬空在言默碗上面，语气熟练得像这种事天天都由她来做，“八秒，不柴，刚刚好。”
谁知筷头刚松，这片完美的涮牛肉就被辛冉一个挥手截胡了去，她二话不说，裹了层蘸水就往嘴里送。
随后，她皱起眉头，对言默说：“哦，夹生的，还好你没吃。”
伍一那双筷子定在半空，言默看她脸被气得通红，眼里冒火，也不好顺谁的话，默默说了一句，“其实也还行。”
话音刚落，伍一就推了盘生鸭血，直推到辛冉面前。
辛冉微笑着，眉眼温柔中暗带劲，“不用，我夹得到，放那边吧，不方便的话，再加一盘，我请客。”
这一举动显得她十分有礼貌，表面上看也显得伍一懂事会照顾到锅那头的人，可真凭心而论，是显得伍一更不礼貌了。
她脸色比刚才的还要差，“我只是想着你们血族嗜血，这鸭血也不用烫了，直接食用恐怕更和你的口味。”
话说完，她们两个没事，分左右两边夹在她们中间的言默和韦思恩却微微吓了一跳。
这是赤裸裸的种族挑衅。
辛冉笑着夹起一块鸭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猩红。
她没有反驳，反而将鸭血凑到鼻尖轻嗅，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这鸭血虽腥，倒也算新鲜，谢谢。”
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伸进裙装口袋，掏了两个木盒出来，盒盖开启的瞬间，一股清冽的冷香漫开，里面竟卧着一颗红褐色的药丸。
“这是血族特质的大补药，吃了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我给两位准备的礼物，希望两位不嫌弃。”
伍一的脸彻底沉了下去，偏过脸去，“不必了，我怕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刻意加重“不干净”三字，目光直刺辛冉，连身边人都被灼痛。
空气中的火药味达到顶峰，韦思恩识趣地低头涮肉，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筷子都不敢靠近中间。
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却闹成了这个样子。
伍一对她的恶意竟然那么大？
不论怎样，她都不该这么说。
“伍一。”言默轻轻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沉稳，“辛冉是我的朋友，也是帮我们查案的重要人员，你说话还是客气些。”
伍一抿着唇，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在气头上，却终究没再说刻薄话。
另一边，辛冉也收起礼物，看样子，是没人愿意接受了。
韦思恩终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那我们还是聊聊血尸吧，听说找到了杀死他们的办法。”
这话算是戳中了言默的心思，她立刻顺着话头说：“嗯，他们胸腔内有一颗以心脏为核心的晶体，捏破了它，就能让血尸长时间丧失行动，只要在此时烧掉尸体，就能完全杀死他们。”
伍一刚要接话，却被对面的辛冉抢了话口，“但他们的胸膛非常坚硬，以人类的技术，怕是无法打开。”
“你说无法打开就无法打开？”伍一怼道。
“不信的话，可以试试，我对想送死的人没有阻拦的意思。”
眼看两人又要争起来，言默插道：“这是血尸的问题，还有，就是敖小龙的问题。”
血尸问题再大，对这个职位难保的猎人来说也都是后话，找不到敖小龙，她是无法拿回D7区的指挥权的。
“说起这个，陈沪最近出差了，这些案子什么的，都搁置了。”
“出差？”
韦思恩嗯了声，将手边一筐娃娃菜倒入锅中，“没说是什么原因。”
陈沪是趁人之危抢功的人，言默犯错被派去找敖小龙之后，就顶替了她的位置，同时担任D7区和D8区负责人。
“那敖小龙有线索吗？”
“他就在辛冉的血山庄里，人是活的，长腿的，具体的位置，我不知道。”
伍一见缝插针，“那么大个山庄，没有监控？”
“谁像你们这里，到处都是违法犯罪。”
“你——”
“伍一。”言默叫停。
辛冉喝了口饮料，清清嗓子，解释说：“血族刑法里有一条，禁止以任何身份使用监控偷窥，你们人类没有，作为猎人，看来伍小姐没有充分了解自己的对手。”
身旁的人气得要站起来，言默一手按住她。
本想着她能安分些，可她却气到了极点，对着言默怒道：“老大，她才是外人！”
平时耍耍小孩子脾气也就算了，现在不分场合就开始排外，尤其排的还是对工作有利的人。
初入职场那些年，她也是个急脾气，也坚信血族没一个是好东西，她能理解，但伍一实在不该说得那么刺耳。
“明明她也说了难听话，你却明里暗里偏着她，我——”
言默本想找她单独说几句，可她话未说完，辛冉就打断了她的话，“我敢说我对你没有偏见，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偏见吗？”
这句话好似戳中了伍一心中不设盔甲的防线，她怔住，再不好意思说一句话。
“我理解你年纪还小，不希望前辈被别人抢走是正常的，知道你委屈，但你的矛头不该指向我。”辛冉翘着的腿晃了晃。
“引起心上人注意有千万种方法，唯独不可以是贬低或是看不起竞争对手，更不能是泼脏水。”
意思是，把矛头指向自己，专注自身。
一个个文字从她开合的唇里蹦出来，不论节律还是气息，对言默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从听到她开口说第一句话开始，言默就爱她的声若玉箫。
深思内容，辛冉虽然爱逗她，但终归不是背后会耍阴招的人。
就这一点，她们怎么不算不谋而合。
“当然，这只是我作为前辈对你的忠言，听不听，由你。”
她又捏起手中已摩挲得光亮的木盒子，递给伍一，“放心，没有毒。”
见伍一犹豫，韦思恩抬了抬手，“这边，先给我吧，我可稀罕这些珍宝了！”
这样一来，伍一才收了辛冉的礼物。
“哟，好东西啊，”韦思恩叫道，“血族当中贵族的血液所制，的确有增进五感的功能！”
能让韦思恩这个什么世面都见过的千金大小姐那么激动，这东西一定是稀世珍宝。
送人两颗珍宝，到言默这里却什么也没有，她心里莫名发酸。
约她出来本就是为了给她买耳钉，到头来钱还是分成两半付的，这份心她怎么敢有，她真要痛骂自己。
你哪有理由跟她索要那么多的名分？她已经对你够好了，送你朋友药丸更是缓解了气氛，你还奢求什么？
“除了增进五感，它其实还有一层功效。”辛冉微笑着，看了言默一眼，“那就是获得血族大佬的庇护。”
“啥？”韦思恩的嘴自拿到药丸起就咧开合不上了，此时更是笑开了花。
“血族有血脉压制一说，打个比方，初代血族是最强的，他们亲口转化的血族是都第二强，但这过程中，血脉浓度会被稀释，二代血族转化的三代就没有他们强，只能臣服，以此类推。”
“也就是说，假如这颗药丸是三代血族的血做成，那么除了一二代，剩下的血族都不敢随意动我们喽？”
“是。”
这下言默是真嫉妒了，凭什么就她没有？
“那可太好了！老大，真是托你的福，这么贵重的东西，千金难买啊！”
她只知道是千金难买，却不知道两颗药丸里的血脉并不浓。
一旦食用，这个人类就与对应的血族世家有了血脉连接，要真是名门望族，必定仇家广泛，一个人类遇到强大的血族仇家，九死一生。
所以，那药选用的只是小家血脉，足够让一些血族混子闻风丧胆罢了。
可这些，言默并不知道，一度认为她吃了亏。
筷头在碗里戳，幽怨地说：“那我可真羡慕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