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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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
辛冉长眼微睁，眼神里竟有几分懵。
“不，没有没有，我就是……开个玩笑。”
明明前几天都熟了，现在莫名其妙又生分起来。
她脸颊有些烫，埋头吃碗里的东西，耳朵却听到辛冉轻轻笑了。
也不管她是笑什么，反正言默是不会抬头的。
“是我们该羡慕你。”韦思恩一边拿药丸对光一边说，“你平时从不戴首饰，可别告诉我你们一人一只的同款耳钉是巧中之巧。”说完，露出一个吃瓜的表情。
此话一出，伍一直接气得怒喝一罐可乐。
难有被调侃的时候，言默抬手按在耳钉上摩挲，并不生韦思恩的气，反而，她这句话说到言默心上了。
她现在就是个无比矛盾的人，既希望在心理上和辛冉划清关系，又希望别人觉得她们就是一对。
那我到底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喜欢她给我撑面子？亦或是喜欢她那张皮囊？
想着想着，突感罪恶，索性清空了脑子，又把话题转向工作，“今天之后我还是在山庄找人，你们在上面继续帮我盯着组织风向。”
“唉？我们不能一起去吗？”韦思恩问她，“这样的话，联络就成问题了。”
还没开口，辛冉就回答了韦思恩的问题，“当然可以，这样也方便，只要你们守口如瓶。”
这倒给言默惊住了。
之前在浴场听搓澡的老大妈说过，为不暴露山庄位置，血山庄的人类员工都是要签保密协议的，而对她的同事们，竟然只用口头警告吗？
她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角，小声道：“让你为难的话，其实不用的。”
“她们是你信任的人，那也是我信任的人。”她挑了挑眉，好像说这句话是为了获取伍一和韦思恩的信任。
也是，人家认得我几百年，当然信我，又是血山庄老板，在获取人际上也怪有一套。
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两人认识就破那么大的例。
“不，不行。”
辛冉虹膜由黑变红，显然她没料到眼前人会拒绝。
“你承担的风险够多了。”虽然不知道她招人类员工的目的，但言默也选择信她没有恶意，“我才是她们上司，她们可不会听你的。”
她红眸当中眼波流转，似月下清潭被一块投入的石子搅动，又立马收敛情绪，装出一副小迷妹的样子，道：“哇，你强势起来真迷人。”
言默向来不经夸，她这样一捧，身体都僵住了。
韦思恩也打趣道：“其实，我们老大什么时候都很迷人的。”
一举将原本僵硬的气氛搅开了。
吃完饭，辛冉要去见在地面的线人，言默本要和她一起去，可难得上来地面，的确也要和同事们单独聊一下，言默就放任她自己去。
好久没回事务所，事务所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她的东西原模原样放在原本的位置，没人碰过。
只是平时用来讨论方案的白板多了不属于她的字迹。
伍一今天有巡逻工作，事务所就她和韦思恩两个人。
“陈沪来过，跟我们讲了应对血尸的暂时方案，因为血尸越杀越强，所以，以防为主。”
“意料之中。”言默坐下，喝了口咖啡。
她拇指摩挲咖啡杯的瓷壁，眼底藏一抹忧虑，“她管理得怎么样？其他同事有意见吗？”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说呢。”
一个新官上任没几天就出差，这些事务堆在一起也没个进展，这个陈沪真是怪得可以。
“换我问你，才几天啊，就和人家好上了？”
“没有的事。”
韦思恩走近，食指往她耳垂后伸去，指腹抬起她耳垂，正要仔细端详那只耳钉，言默一个偏头躲开。
不怪别人怀疑，她这个举动几乎就是藏着心思没告诉她们。
韦思恩一副自己捉奸成功的样子，笑她，“还说没有？”
“我和她……啧，说来话长。”言默叹了口气，她不常叹气，一旦叹气，那就是遇到了她能力难以解决的问题。
韦思恩两手环胸，靠在墙壁上，“前世姻缘？生生世世？经验告诉我，漂亮女人不长情，她漂亮得登峰造极，却是个情种啊。”
她扑哧一笑，“可不是姻缘，要说真有缘，有点孽缘还差不多。”
“呵，不管什么缘，伍一都要闹了。”韦思恩再次走近，在她桌子上坐下，“你看不出那小姑娘对你什么心思？我才不信。”
“看出又怎样，我对年下没兴趣，这些事情，得她自己想通才有用。”
话是这么说，真要她现在就想通，完全天方夜谭，她不仅想不通，还要找辛冉较量。
这不，跟踪人家一整天，跟到乱巷了。
说一整天一点不夸张，辛冉好像在故意扰乱敌对势力的眼线，一天内从D市北转到D市南，最后又经D市西绕回D市北。
伍一身穿一件黑色卫衣，戴口罩，双手揣兜，伪装成住户跟在辛冉身后。
还以为血族当中的贵族有多厉害，还不是没甩掉她。
念头刚起，只觉后颈突穿一丝凉意，她猛然一蹲，头上的水泥转角竟“哐”一声碎了个稀烂。
她没被吓住，往前一个前滚翻定脚起身，几个退步拉开距离。
眼前一个瘦高的女血族红着眼睛，双手成利爪，正对她垂涎，细看，她衣服上满是血迹，口鼻一片鲜红。
伍一心脏打鼓，沉声喝道：“我是D7区猎人，血族杀人，你犯了亡命法！”
女人尖牙在月下闪着寒光，湿烫的口腔能在气温不低的空气中呼出水汽，“我没犯法！”
“你袭击猎人，我就是目击者！”伍一回应得斩钉截铁，从卫衣兜里掏出针枪。
针枪头连接一根白色细管，将针头扎在血族身上就能吸取血液。
杀死一个血族的前提是“活血”，只需再将其血液注入，就能达到。
“别用枪指着我！”女人吼道，一双红眼变得狠戾。
伍一食指压在扳机上，丝毫不打算退让，“跟我走一趟，否则，我也不介意行使猎杀权！”
“猎杀权？真把血族当畜生了，你们人类真是恶心。”
下一秒，飞针射出，直冲女人面门而去，令伍一惊讶的是，她竟不打算躲避。
“铮！”
飞针被横过的易拉罐打飞，偏离轨道，精准插在了墙面上。
看到这位不速之客之后，伍一讽刺一笑，“果然是你，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干害人勾当，辛冉，你真是好手段！”
针卡在硬墙里，无法收回，伍一看着两个并肩而站的血族，后退几步，同时掏出手机要求救。
“是害人，还是救人？”辛冉往前走了两步，“伍小姐，猎人说话，也要讲一个证据确凿，否则，你颠倒的黑白谁来纠正？”
伍一被逼到死路，背贴冰凉的水泥墙，面前女人走到跟前，只需抬抬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始终不信血族会给她喘息的机会，正要开口骂人时，一道小孩的声音传到耳边，“血族姐姐，谢谢你救我，送你一个小发卡！”
“想杀她的人是谁，你听了恐怕要大跌眼镜。”辛冉从裙兜里掏出一个染血的猎人徽章。
“演戏呢！我才不——”
辛冉竖食指在唇上，打断了她的话，“往往是现实过于残酷，人才会产生强烈的质疑。”
伍一心中的承重器不断报警，潜意识里的天平也歪朝一边。
猎人怎么可能伤害人类，这不对。
猎人徽章被辛冉握进掌心，转身背对她，“言默没告诉你吧，我这次上地面的目的。”
对她，伍一没有好语气，“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你又不是她什么人，她做什么天天念着你？”
辛冉轻声一笑，没往歪话题上走，“半个月前，我的血山庄出现了一群小偷，他们偷地下的东西，卖到上面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我做什么。”
“我找到线人，找到了偷我‘耳钉’的小偷。”辛冉摸着单边耳钉，指尖抚过之处，竟亮起了一个小绿点——追踪器。
她悠悠道：“跟了大半个D市，在这里看到他们做交易，一个血族，一个猎人，你身为猎人，连谁是螳螂谁是蝉都分不清，还妄想当黄雀？”
“呵，要我说，你们猎人也不见得都站在光里。”之前袭击伍一的女人说。
“一个猎人就能代表所有？”
“这时候知道区分个体和群体了？”
“我……”伍一下意识反驳，可那女人说得对。
看见被她护在身后的女孩，怯怯的眼神，是望着她的。
伍一的心揪了一下。
“那女孩恰好撞见交易，要被灭口，是雷温救了她。”
雷温指的是站在辛冉身后护着女孩的女人，一双凤眼，嗓音沙哑低沉，小麦色的皮肤，身形似坚石。
伍一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监控下将敖小龙带走的女人！
她的脑子瞬间糊成一团乱麻，那根紧绷的弦断开。
这其中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言默因敖小龙消失而进入地下城，是辛冉一手策划的？
从目的上来看，未必不可能。
眼前辛冉突然变得高大而深不可测，而她，一个小小的、没什么名头的猎人菜鸟，在辛冉面前已是蜉蝣般大小。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