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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七星连珠,九龙碑现 ...

  •   据《圣祖仁皇帝实录》记载,五月初三,皇后崩于坤宁宫。上辍朝五日。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持服二十七日。以军兴、免直隶各省文武官齐集举哀制服。及遣官进香。戊辰。奉移大行皇后梓宫、至西华门外享殿。上亲临送。诸王以下、文武官员。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妇以上。俱齐集举哀。

      真实的情况是在整个赫舍里皇后的葬礼之上,这个深爱着皇后娘娘的康熙爷并没有出现。康熙自亲政以来从来没有下过停朝的旨意,尤其是在吴三桂咄咄逼人的今时今刻。紫禁城中瞬间谣言四起,有人说皇后是被吴三桂的战事吓死的,也有人说这是大清气数已近,还有人说皇上已经悲痛到连皇后出殡都起不了床。

      当流言流过苍茫人海之时,唯一能确定的是五月初八礼部收到皇上的圣谕:皇后赫舍里氏,作配朕躬,已经十载。上事太皇太后皇太后,克尽诚孝;佐朕内治,尤极敬勤;节俭居身,宽仁逮下;宫闱式化,淑德彰闻。兹于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日崩逝。惓怀懿范,痛悼弥深。宜有称谥,以垂永久。著内阁翰林院会同拟奏,应行典礼,尔部详察以闻。

      玄烨的圣谕中言辞哀痛,更有一道惊人口谕:“传朕的旨意,传国玉玺,替朕亲身,陪葬皇后于巩华城。另有九孔透龙青石碑一座,立于巩华城。”

      一道口谕让整个北京城炸了锅,自古只有皇上驾崩让妻子陪葬,从没有听说过皇上用传国玉玺代替自己给皇后陪葬的。康熙十三年六月二十七日,和硕康亲王杰书、和硕庄亲王博果铎同赍册宝。诣巩华城。册谥大行皇后。第二日,六月二十八日,以册谥仁孝皇后,颁诏天下。区别于清朝之前由康熙亲谥的孝慈高皇后、孝端文皇后、孝献皇后和孝康章皇后,玄烨别出心裁地为皇后谥号为:“仁孝”。这几乎是中国自古以来最备受推崇的两个字,伴随着那座刻着“亿万斯年”的九孔透龙碑,随着赫舍里的离世而永远埋葬于京城北郊沙河地区的巩华城。

      四九城再一次埋葬于雪野之中,无论贵胄富商或是乡野平民,短时间内无人再能听戏嫁娶,也不能着红戴金,即便是正在筹划中的贵妃之礼也在东珠三番五次的进言而停止。国丧,就是一个权倾天下的男人强行将自己的悲痛植入到一个国家之内,让所有国民陪着他哀伤、想念、落泪。

      坤宁宫门口架三丈高的木柴,火光冲天,皇后所穿过或没有穿过的金线丝绸缝制的旗袍,那些镶嵌着珠玉宝石的凤凰钿子,还有那些为迎接小阿哥出世而悬挂的百子千孙帐子一一抛至火中焚毁。皇后出殡,王爷公主,文武百官,宗女佐领皆是一身素白,无首饰,自剪发辫,摘冠缨,在这天的白色纸幡逐一步行出东华门。哀鸣的唢呐开道,铜锣敲得山响,披麻戴孝的皇亲国戚手执灵丧棒,贵人钮钴禄东珠亲扶陵,在八旗军的护卫下,在沿路所有百姓的跪拜嚎啕声中,送殡队伍沿官道直达巩华城。

      巩华城,是明代皇帝北征及谒陵巡狩驻跸之所。位于昌平区沙河镇内。明永乐十九年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随即在此建起一座行宫,作为皇帝巡狩和后代子孙谒陵停留之处。清朝定都北京之后,沿用旧例,城以行宫为中心,南北、东西各长1 000米,辟四门:南名“扶京”,北名“展思”,东名“镇辽”,西名“威漠”。赫舍里皇后的梓宫入扶京门,停放于寒鸦悲啼的行宫之中。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在巩华城跪哭了一日,而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竟然至此都没有出现。百官之中已经有人开始耳语:“难不成皇上伤心到龙体抱恙,连出殡都来不了?”有旁人欲答,却被头排低头垂目的官员一声轻哼截了话头。那吭声的人,正是赫舍里皇后的二叔索额图。

      官员之内于是鸦雀无声,索额图已经是满脸泪痕,十年,赫舍里皇后做了他十年的侄女,期间她给过他耳光,想摘了他的顶戴花翎无数次,甚至险些就要将她拖出去斩了。索额图从来都不是一个看重感情的人,却不知为何老泪纵横,回头昭告所有官员:“今日就到这儿吧,各位都收拾整理一下,准备回吧。”

      夜深人散去,行宫内烛光如豆,除了东珠和景寞,唯有白缨、碧玺、琉璃等几个奴才还在守灵。几个人早哭成了泪人,如今再无半点泪可掉。能做的,唯是守着一口金丝楠木长棺,窗外的几点孤星,还有行宫里的穿堂冷风。

      灵幡在夜风中瑟瑟作响,火盆里金箔纸钱燃着,白缨不住地擦着棺木,碧玺一面烧纸一面念叨:“娘娘,碧玺给你送纸了,娘娘请放心,碧玺一定好好照顾小阿哥,娘娘……一路走好,待小阿哥长大了,碧玺就下来伺候娘娘。”琉璃听见碧玺这样说,又是泣不成声:“碧玺,咱们烧的够多了,快别再念叨了,我已经哭了好几日,再哭,眼睛就要瞎了。”

      此刻东珠跟景寞背靠着棺材坐着,两个人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都涣散着。不知过了多久,东珠开都道:“景寞,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景寞冷冷笑笑,却不看东珠,只是失神地凝望眼前的景物:“我都相信耿聚忠那张破嘴了,怎么能不信世上有鬼呢?可是就算这世上有有如何,斯年不会回来了,也许她此刻已经回到现代,又或者没有,只是消散在历史长河中了。”

      东珠紧闭双眼,一行清泪再次落下:“咱们三个人,终于还是分开了。容若还有你的耿聚忠,他们终于没能送斯年一程。我就说这事不靠谱,你说桀年明明知道吴三桂是许多年后病死的,为什么还要坚持去刺杀他?还美其名曰是帮兄弟一把,他怎么就那么狠心,抛下老婆孩子一个人……”

      “东珠,你别说了……”景寞紧紧拥住东珠。“这几天夜里我无数次梦见,耿聚忠死在吴三桂的枪下,我还梦见容若也是,被吴三桂一枪挑死,弃尸荒野……”两个人相拥着嚎啕,白缨却喝止了一声:“东珠主子,景寞主子,你们听,仿佛有什么声音。”

      像是风声,却比风声更为惨烈,呜呜咽咽,仿佛是一个女人在哭。

      碧玺吓得将手中的纸全部抛了,连声跪拜:“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来了。”景寞也有些害怕,小声道:“斯年,是你吗?若是你我就不怕,只是……只是……”还是东珠有魄力,一个起身将耳朵贴在地上,警醒道:“不对,仿佛有许多人在朝这跑过来。”

      话音未落,便有一队数十黑衣人冲进殿内,行动迅捷堪称高手,人手一柄冷剑迅速架在屋内女眷脖子之上。后有一宽额方脸,双目炯炯的华服男子步入殿门,一脸骄横富贵。

      “吴某来晚了,没赶上给皇后娘娘吊唁上香,死罪死罪。”

      景寞年幼时曾同吴三桂在宫中有一面之缘,立时便认了出来。

      “吴三桂,你这乱臣贼子,竟敢挟持公主和未来的皇后娘娘,信不信我劈死你。”

      吴三桂微微一笑,道了一句:“这位不是钮钴禄东珠,那就是跟皇后娘娘最为交好的景寞公主了,从前我在紫禁城里的探子说你没死我还不信,今日吴某是信了。公主古灵精怪,吴某不敢得罪,只是别怪吴某没有告诉你,你那英姿飒爽的额驸,早在半月前被吴某一□□死,扔到西湖里喂鱼了。”

      景寞虽然深知耿聚忠日后是病死绝非被吴三桂害死,但还是心下大骇:“吴三桂,我跟你拼了。”景寞一心要冲出去,奈何颈上的冷剑挡在喉间。

      吴三桂哈哈一笑,道:“所谓的大内高手也不外如是,何况你们几个女流之辈。不过吴某无心和你们作口舌之争,吴某今日前来,为的是皇后棺材里的传国玉玺。对了,忘了说了,你们那自作聪明的皇上也跟耿聚忠一样,死在吴某枪下,紫禁城如今是空门一个,只要得了这玉玺,这天下就姓吴了。”

      东珠心中升起团团疑云,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使劲掐了一下景寞让景寞见机行事。白缨听说吴三桂为玉玺而来,定是要开棺取玉玺,狂怒道:“你这盗国窃民之贼,叛明叛清,见利忘义,老天就算让你这样的人得了玉玺得了天下,也不会让你有什么好下场。”

      吴三桂身后的吴应熊怒道:“父王,和他们费什么话,还不赶紧撬了那棺材,得了玉玺直接杀入紫禁城。”

      吴应熊身后一抹娇俏身影闪出,头上妖艳夹竹桃与这素白灵堂格外不相称:“就是,王爷,和他们费什么话。待您取来玉玺荣登大宝,媳妇给您在金銮殿领路。”

      东珠双目像能喷出火来,只见喜塔腊芮年一身艳粉色衣裙,身姿曼妙,只能从脸上隐约的浮肿看出她刚刚生产。芮年看到东珠观察她,掩嘴笑了:“钮钴禄东珠你无需看我,没错,我现在母凭子贵,是世子的正妃,未来的太子妃。你我交手多日,如今我儿子都生了,位置也扶正了,没想到你还是区区一个贵人。”

      东珠啐了一口,转过头去。

      吴三桂一声令下,便有四个黑衣人到皇后棺前起钉抬棺盖,白缨碧玺琉璃如何狂骂都无人理会。只听沉重一声闷响,棺材盖挪动开启,四个人往棺材里一探,只听“轰”一声巨响,棺材四分五裂,那四人应声倒地。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吴三桂立时变了脸色:“发生了什么?”

      烟雾弥漫整个内殿,待烟雾散去,雾中站着一个人,八彩鲜活凤纹旗袍映衬着满月般的面容,旗头上插九凤珊瑚珠钿子,下垂双如意丝绦流苏,右侧挂青鸾衔着八宝石坠子。她脸上没有丝毫凝重,满是运筹帷幄在心的自信,她说:“吴三桂,我为了等着替皇上杀你,甚至连死都躲过了。”

      吴三桂有些疑惑,见过无数大阵仗的平西王此刻声音中都带着颤抖:“你是……你是皇后?”

      我轻声浅笑:“你又错了,皇上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了吗,赫舍里皇后已经殡天了,我是喜塔腊斯年。”

      吴三桂身后的芮年几乎要咬碎了银牙:“喜塔腊斯年,你果然好计谋,竟然装死来引我们中计入京。可惜你千算万算,算不到皇上已经死在我们手里,不仅是皇上,甚至还有纳兰容若和耿聚忠。所谓的北斗七星如今只剩下几个寡妇,我看你们怎么折腾。”

      “哈哈哈。”景寞一个辣椒喷雾将用剑逼迫她的杀手喷到捂脸狂叫,胁迫着东珠跟白缨等人的杀手急忙收手,唯恐也被那不知道是毒药还是什么的喷雾伤到,女眷们轻松脱离。

      “芮年啊芮年,该说你太幼稚还是太自信,你看看你们身后。”景寞一指。

      千军万马踏尘而来,无数火把映衬下,数百弓箭手早做好准备,敌人稍有不备便可万箭穿心。领头而来的便是耿聚忠和容若。吴三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的,我明明亲自将长枪穿透你们胸腔,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容若浅浅笑笑,往左一闪身,那如一树梨花般潇洒的男子显露身迹:“我们三个人当时穿的是特质的护身背心,英吉利进贡的防弹背心,别说你吴三桂的一杆长枪,就是火枪子弹也穿不透。更何况你的长枪早就被换过了,这是一个弹簧枪,遇到硬物扎不透便会缩回去。而我们身上的血迹,只是早就藏好了的血袋,你一扎,可不就破了?不过跟你说你也不懂,有机会来现代看看武侠片,我请客,这弹簧武器,武侠片剧组有的是。”

      吴三桂怒发冲冠:“康熙小儿,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奸诈狡猾?”

      桀年笑得勉强:“吴三桂,你今日就没对过。我不是康熙,我也不奸诈狡猾,想出这个主意的,是我媳妇儿。”

      一排大内侍卫快速自我身后闪出,玄烨待众侍卫都摆好pose才缓步出来:“吴三桂,朕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死在斯年的计策下你并不丢人,当年鳌拜是死在一碗辣椒水下,弹簧枪好歹也是枪,你虽败犹荣。其实去杭州杀你的并不是朕,而是朕的亲哥哥桀年。桀年早知道你会亲自去接吴应熊,故意装作轻敌让你以为你杀了朕,才好带领大军入京。你到朕的地盘,朕便可以将你一网打尽了。”

      吴三桂妄想再做困兽之斗,大喝一声:“来人啊。”

      鸦雀无声之中我们都笑完了腰,耿聚忠一声嘲笑:“我说你这反贼怎么还不觉醒?你那几万大军早被我们诛杀于紫禁城外几百里地了。如今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哪儿还能来了?”
      吴三桂涕泪俱下,双膝着地:“臣一时糊涂,实是因皇上要撤藩才妄想螳臂当车,只求皇上念在吴三桂对我朝有功,饶老臣一条贱命。”

      玄烨轻蔑一笑,正要下令,忽然殿外八旗兵一阵骚动,昏暗夜色忽然明亮起来,有那眼神儿好的往天上一望不禁大骇:“星星,北斗星怎么都练成一线了?”

      桀年一个飞身踩着众人的头到了殿外,只见头顶上原本为一个勺子形的北斗七星此刻是一条笔直的线,七曜闪烁在天际,异常明亮,将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七星连珠,九龙碑现,斯年,斯年我们可以回到现代了。”

      殿内的我们欣喜异常,忽略了跪倒在地的吴三桂,径直跑出殿外去看那期待已久的天文奇观。忽然容若道了一句:“皇上小心。”只见吴三桂自一个杀手手上夺了一柄长剑,径直朝皇上刺来,就在那剑尖就要扎进玄烨胸膛之时,又一柄剑自垂直方向插了过来,强大力度将吴三桂的剑尖削掉,那剑应声而落。玄烨旁顾,正对上桀年灿若莲花的笑容:

      “许多年后我才想明白,为兄弟挡刀挡箭不一定要用身子啊。”

      玄烨也跟着默契一笑,单脚一抬,那剑便到了手上,径直朝吴三桂插去。吴三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身侧的儿子吴应熊,只听一声惨叫,可怜世子被父亲活生生地做了人肉盾牌,惨死于剑下。吴三桂趁所有人注意力被吸引走,一个飞身上了殿,沿着琉璃瓦欲逃。桀年也欲飞身上房,却被玄烨拉住:“七星连珠啊,不会持续多久时间的,我们没有时间再追吴三桂了。”

      “可是……”桀年在犹疑。

      “没有什么可是,吴三桂的大部分兵力都被我们剿灭,如今他已经是丧家之犬。撑不了多久了,你要知道,我今年才不过二十几,他却已经五十多了。只要他在我之前死,我就赢定了。”

      桀年还想再坚持,却被玄烨硬推着到九孔透龙碑那儿,也是直到此刻我们才发现,那三米多好的九孔透龙碑竟然吸收了七星的光芒,在碑面上形成一个光晕的漩涡,仿佛一扇门般,在那光晕中我们依稀看到了我现世里的家。

      “快走吧,带着斯年,去你们那个时空实现你的誓言。你要好好对斯年,不然我是会穿到现代去找你们的。”玄烨眼中已经含着泪光,紧紧拽住我和桀年往门里推。

      “玄烨……”

      “玄烨,我想我来不及去找胤礽了,你一定要好好教他,教他不要垂涎帝位……”我紧紧拥住玄烨,因为我知道,这一别我就永远见不到这个对我情深似海的男人了。

      玄烨轻轻推开我,道:“斯年,不要和我这样亲热,我怕我会改变决定,强行留住你。胤礽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明年的此时我一定会立他为太子。我会给他讲我和你的故事,但是对不起桀年,在我的故事里,斯年从来没有遇见你,她会一直都是我的皇后。”玄烨的泪落了下来,我再一次紧紧拥别他。
      “兄弟,你要当一个好皇帝,吴三桂就交给你了。”

      “哥,好好对斯年,你还给我的江山,我将来一定会给你的儿子。”

      “不,玄烨,我儿子不是一个能坐稳江山的人,将来你会有一个孙子叫弘历,你们会共同打造一个康乾盛世,记住,谁有一个儿子叫弘历,谁才能做下一个皇上。”

      那边厢,景寞在耿聚忠怀里,也是泪如雨下:“我要走了,你要保重,这一世有你陪我,我知足了。”

      耿聚忠双眼通红,紧紧拥住爱人:“公主,聚忠此生最感激的事,就是先帝将你指婚给我。你的出现,是聚忠一生中最美的事。”

      我去寻东珠,却见东珠提着一把刀横在芮年颈前,而芮年已经瑟瑟发抖:“你们,你们都是妖怪。”

      东珠灿然一笑:“没错,我们是几百年后的妖怪,不过也不如你这心如蛇蝎的女人恐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对付你这样的人,最解恨的办法就是让你生不如死。”东珠将芮年头上那带着毒药的夹竹桃摘下,然后用刀在芮年脸上轻轻划了一道口子,将那毒药尽数撒在伤口上。只见那伤口渗出的血丝立即变为黑色,芮年在地上痛得前后打滚。

      “喜塔腊芮年,这就是你毒害小阿哥的下场。你不是喜欢像夹竹桃一样攀附高枝吗?来人啊,传我的旨意,喜塔腊芮年即日起充为军JI,永世不得被人迎娶,违令者斩首示众。”

      我望着捂着脸满地打滚的芮年,一丝悲凉涌上心头,却强压下去。只是拉住东珠:“快走,七星连珠持续不了多久。”

      东珠回头望我,道:“我已经为小阿哥报仇了,可是斯年,我无法和你走。”

      我心中大惊:“难道……”

      她苦笑,然后缓步走到玄烨身边:“我是皇上的女人,即便他心中从来没有我,我也是他的女人。斯年,我相信皇上有一天也会像桀年对你那样深爱我,我相信有一天,我也能得到我的情有独钟。”

      我和景寞紧紧拽住东珠:“可是如果你不走,你就只有半年的命了。”

      东珠拭泪,然后轻松作答:“就算只有半天,半个时辰,半秒钟,能守着心爱的人,也是幸福的。”

      玄烨愣住,紧紧吻住东珠的额头:“朕一定不会亏待你,从今天起,朕会将所有宠爱都赐给你。东珠,你就是朕的情有独钟。”

      正在难舍难分之时,容若忽然大喊一句:“快走吧,七星的位置已经开始有些变动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成了。”

      我们疾步奔到九龙碑前,那门中的光芒范围果然缩小了。可是我们三人还是不忍踏入碑石,我忽然拽住容若:“你记得,康熙二十四年的春天,一定不要抱病饮酒作诗,切记切记。”

      容若笑笑:“若为知己者死,又能在死前畅饮高吟,又有何妨?”

      景寞深知多劝无用,转身落泪。白缨碧玺和琉璃泣不成声:“主子,若有来世,奴婢们还为主子办事。”

      “去吧,去实现你们的亿万斯年吧。”玄烨推了我们三人一把。那光晕漩涡随即将我们卷入九孔透龙碑,玄烨的声音,东珠的哭泣,以及白缨碧玺和琉璃的道别声渐行渐远,恍然成梦。

      紫禁城

      苏麻端坐在窗边,凝望着头顶上的七星连珠,长叹一声。孝庄在里间轻唤一句:“苏麻,要紧盯着仁宪,斯年去了,仁宪会不会……”

      “老佛爷,所以说您操心呢,您忘了当日失了大阿哥太后娘娘是何等心痛。依奴婢看,无论多么深的仇恨,多么恶毒的心计,唯有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太后啊,所有的仇恨都来自于失去孩子,如今她看见这个孩子就只剩高兴了。”

      孝庄微微笑笑:“是啊,我是太操心了。”她将视线移到小阿哥的摇篮中,望着小阿哥胤礽那张可爱的无邪的笑脸,轻声叨咕:“胤礽啊,我们都老了,走的走死的死,这紫禁城的一切,大清的未来,就看你了。”

      窗外连成一线的七星忽然隐去了光芒,无数世人都以为是自己眼花,因那北斗七星又重新变换为勺子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有的人,来过,爱过,恨过,争斗过,但在苍茫历史,纷乱人世中,却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2012年,龙年除夕。

      新京报讯:近日,考古学家于清景陵发掘出一块康熙御笔亲提的九孔功德碑,碑文上书“亿万斯年”四个大字。经专家考证,此碑为康熙十三年玄烨亲立,清史对此碑却无任何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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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七星连珠,九龙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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