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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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地上哭，他蹲下来。
静静的看着我抽泣。
那我不哭了，他坐在了我身边。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他第四次问，带着明显的不耐的语气。
“我不知道。”我慢慢说，情绪平复了下来。可是能有办法么？
“跟十三？还是十四？”
“都不想跟。”
“为什么？”
“我不喜欢十四阿哥，但是十三阿哥•••我•••”我说不下去。
“我知道了，你宁肯看着、记着，也不愿意去收藏对吧？”他淡淡的说。我点头。他还记得看美人觚时候我说的话啊？其实刚才我自己都没有想得这么透彻，我为什么不肯跟十三阿哥。想想，照我的脾气真的得随便了。
白挨打了，你又没有好办法。
两人沉默的坐在地上。我心里很难过，现在的确是有人坐在我边上，但我不想靠过去，我最后的一点倔强。
“你信不信日久生情？”他忽然道。
“日久生情？你信么？”我当然不信了，他应该也不会信吧！难道和八阿哥日久生情？
“我不信。”他干脆的答道。
“呵呵，那你还问什么啊？你这人从来不说废话，不是么？”我笑起来，没话找话么？可爱！
“一开始就没有感情，怎样也不会日久生情。”他不笑，严肃地说。我害怕他，也不笑了。但心里还是想调侃他一下，毕竟他心情好的时候似乎不多。
“那你就是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喽？”
“呵呵•••你觉得呢？”他终于笑起来“怎么可能？我对于感情只相信原来就存在于心底的，或者我根本不了解的。”转瞬又严肃起来。
“哦！幻影或者•••前所未有的震撼！对吧？”
“是！”他答道。
又没话了，沉默啊沉默！
“起来吧，地上凉！我也该走了。”他说着把我拉起来。笑笑离开，走到门前的时候又转头撂下一句话：“你不但不爱惜自己，而且•••极为胆小！”
下完了结论，他大哥自顾走人！
我叹口气，不胆小又怎样？你不是还是没帮我想出办法么？
不过死的明白总比糊涂的好，我想。
很快年过完了，一直静悄悄啊，静悄悄。我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不去管了。皇上那边也没什么信儿，宜妃说：“宝贞儿说想你呢，不如你去八贝勒府那里住短时间吧。听宝贞儿说你挺喜欢那里的。万岁爷说了，五月份的时候带着你去塞外，反正这会子也没什么事情。到时候一走，你们姐俩儿又得到好久不见了。”
我心里现在是明白了，后来又打听了。我父亲和裕亲王是一起打过仗的好哥们，哥们托孤——我。但是我才进宫，裕亲王就去也了，又托给皇上。当然，皇上不会太•••呵呵，要全了这份义，那就指婚吧。裕亲王生前一直对八阿哥青眼有加，现在由他出面接收我最好不过了，十三和十四也不会有什么话说，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还记得我。唯一的问题是宝贞儿，而现在也不成问题——她邀我做客，再一次。
明白着做给皇上看吧？
去不去？
连四阿哥都没给个所以然出来，自然是去了，
也只能去了。
所以时隔四个月吧，我回来了。
再来的感觉不一样了，至少宝贞儿不一样了，也不可能一样。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你好赖还是帮了你老公，我可是担上了破坏你家庭的罪名，虽然这个最只有我知道。
冯清扬——我赦免你的罪！
我自己对自己玩笑着，那天和四阿哥讨论的日久生情or一见钟情，现在可以来验证了。我在看见八阿哥的第一眼就得出结论，都没戏。
的确，他温润儒雅，气质好相貌也好，和煦如春风。但是•••我觉得他还是爱着宝贞儿的，我没机会也没动力。
而且，他看上去太好了。好的不真实，难道我又想欣赏而不是收藏么？
八贝勒府很热闹，时不时地有聚会，有人来做客。开始时宝贞儿会把我拉出来，如果有女眷的话，后来我推啊推，她也就不这么做了。
这天，看她们玩得高兴我又悄悄地退出来，前边儿还有男客。我转回自己的屋子，在那块水边的石头上，看见八阿哥。怎么他没在前面？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我也并不惊讶。面无表情的自转头又看水面。
“你看什么呢？”我问道，想和他搞好点关系。那天他冰冷的话，言犹在耳，万一真嫁给他受到虐待怎么办？
“看？什么也没看见。不过出来透透气罢了。”他淡淡的说。
“早春还有些寒，你刚和宝贞儿她们一处吃了酒吧？我送你回屋。”他从那块石头上跳下来，发辫也一跳。一霎那的轻松，我想着。他们这些人都忙且压力大。
“好。”我答应着，跟着他往前走。他忽然问道：“你还在考虑么？还忘不了他•••？”
他迟疑地说出那个‘他’字，大约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我笑了，道：“我是在考虑。”但是我不想回答他第二个问题，因为，我想等到最后那一刻。
这件事情只有屈服，没有自愿的可能。
“王叔•••他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了。”他说着，叹了口气“如果他多活几年，看见你和十四弟能完婚，不知会多高兴。”
“十四阿哥？”为什么是他？
“你忘了，对吧。十四弟说你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那时你被王叔带回来，十四弟第一眼看见你，就说对王叔说，‘我要娶嘉沫做福晋’。王叔当时笑着说，‘那得等你再长大一点，可以保护嘉沫妹妹的时候’。十四弟点点头，说‘我一定能保护好她的，像王叔保护咱们大清一样。’”他把那个故事娓娓道来，我的，也许是别人的故事•••
“可王叔却没有立刻为了你向皇上请求指婚，他曾告诉我说，想看看十四弟是不是真的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变成一个勇敢的男子汉，王叔想为你找个最好的夫婿吧！
可是变化来得太快，还都没来得及•••
皇阿玛不喜欢耽误在儿女情长上，十四弟老是一出书房就跑去找你，这就挨了板子。德妃娘娘•••”他停住，叹了口气。
好一会儿才说：“你和我额娘一样，都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到了屋子前，我才开口道：“谢谢你告诉我，而不是瞒住我。”他看看我点点头道：“我还是会好好待你的。”说完离开了。
留下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我叹息，夜很静谧，忧伤而又令人沉醉莫名。
我在后知后觉里，体验了世俗的龌龊、尘世的繁琐、变相的脆弱和沉沦•••
我竟然干了这样子的事情？却无可挽回。
怪不得嘉沫说：回缘感君一回顾，使人思君暮与朝。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抱膝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我受不了自己了。我想了很多、但理不出头绪。忽然很想问问四阿哥，如果是他要怎么办？
我当然不能得出他的结论，但是我也没自己决定跟十四阿哥。
那支白玉簪都快被我摸穿了，但它仍旧那么洁白、美好•••
我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后悔和同情，去补偿他。
我不是冷血，真的不是。
春意更甚的时候，我很讨厌自己。看着八贝勒府的夹竹桃，我想•••不，还是算了。后悔也没这么做的道理，这样就太胆小了。
是的，胆小，他说得对。
我自顾的想着，没注意到身边又来了个人——宝贞儿。擦擦眼泪，她什么也不说，揽住我的肩。如果没有这许多事情交杂在一起，我和她也许会变成好朋友。
“他怕我！”她忽然说道。我看着她：“你说八阿哥么？”
“是。”她说，带着沮丧和伤感。为什么呢？她虽然性格外向，但不至于到那种让人怕的地步，远不至于的。
我可以问她么？我想着。
她又道：“当初是他要的我，求皇上指婚。他说，在那届秀女里我是最美丽的那个，像朵红牡丹。而且是盛开在春天的牡丹，因为牡丹不会在那个时间盛开，所以那种美丽就更加——坚强。这是他说的。我以为他会爱我，但他没有，而且他一直躲着我。我抓不到他，我开始打扰他。但他一直纵容我，我故意做的那些。”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绝望说：“他或他喜欢那种娇小柔弱的女子，但他也喜欢我的艳丽。可我觉得他怕我，真的，怎么会有丈夫怕妻子的呢？我是把他当作我的天的•••”
她把头埋到膝盖上，我抱住她。
但她猛地抬起头，一吸气道：“妹妹，我会好好待你。你也许正是他想要的，对么？只要咱们是一家人就没事了，我能接受。”
我闭上眼睛，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
是，宝贞儿身上的确有噬心噬肺的那种毁灭性热情，但是他是她的丈夫！他们相爱的话，是完全合理也是应该的！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我不知道怎么对宝贞儿说，她让我难受，她能做到这种地步。
“妹妹，我不逼你•••”
她刚才的绝然不见了，复又泻了气一样的说：“你是唯一一个•••对我从心底好的人，我怎么能•••你在我肩上哭晕，我应该保护你才对。可是这样子做，我也是能保护你的•••你以后可以不爱爷，我知道你爱的是十三爷，我们不会强迫你•••”
她开始语无伦次，劝说着自己接受吧，她不是在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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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