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瑶卿》逢逾

9、行刺

　　舞池中本在翩翩起舞的十二位舞姬皆不知何时手中握了一把匕首，齐齐向至高之位的皇帝的方向刺去。
　　“护驾！护驾！”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大臣及其夫人们大惊失色，纷纷逃窜。
　　后宫妃嫔皇帝皇后则紧紧被连忙赶来的侍卫们围住，皇子公主们因座位离得较远，只好自己寻找遮蔽物或者其他的什么人物后面以作庇护。
　　在场所有人皆脸色都不大好看，看上去惊魂未定。除了早已得知此事的陈暻晔和陈南轩，但他们为了不引起怀疑，也不约而同地装作害怕的模样。
　　这是一次很水的行刺。
　　这些舞姬武力并不高强，没一会儿就被赶来的羽林卫制服，后又服毒自杀而死。
　　风波平息后，皇帝震怒，即刻命刑部尚书李兆彻查此事。
　　青辞这时才又一次得见了李兆，他看着眼前身着紫色官服的李兆跪在舞池中央领命，同雨夜那日血洗成阳侯府的他相比，他的鬓间多了几缕白发，整个人似乎苍老了不少。但在仕途上，他仍旧手握大权，深受皇帝信重。
　　她深吸了口气，不自觉悄悄握紧了拳头，闭紧上双眼。
　　忽然间，她感受到一种略冰凉的触感，一只手在她紧握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
　　是陈暻晔。
　　青辞心中稍感慰藉，调整好情绪，面上恢复如常。
　　宴会草草结束，众人在凝重的氛围中陆续离场。
　　*
　　此时的天色已经很晚了，青辞提着宫灯，和陈暻晔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走路时发出鞋子与柔软的雪相碰撞的独特声音。
　　“嬷嬷，你先回吧。”陈暻晔对赵嬷嬷道。
　　“好，殿下要注意安全，夜中走雪路，要看着些。”
　　陈暻晔点了点头。
　　赵嬷嬷复又走到青辞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这小丫头也一样，要小心些。”
　　“嬷嬷，我会的。”青辞冲赵嬷嬷笑得乖巧。
　　赵嬷嬷走后，陈暻晔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间竟同青辞走在了同一条水平线。
　　二人就这样并肩行走了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谁也不需说话，周遭的氛围冷寂而安宁。
　　方过了坤宁宫，青辞瞧见了牌匾，走出了一段路，才问道：
　　“殿下，皇后娘娘待您如何？”
　　“……”陈暻晔似是不知该如何说起，沉默了半晌。
　　青辞不急，也不用客气地道歉说些客套话，她知道，无论陈暻晔想不想说，他一定会直接告诉她。
　　“她恨我。”陈暻晔声音淡淡的。
　　青辞面露惊讶，她以为得到的答案至少会是“一般”“还好”这类答案。
　　她心下微沉，看来陈暻晔在皇后手下并不好过。
　　她不会再深究其中缘由，若他愿意，在某个时候，自会倾诉。
　　“改天，你带我和映寒去吃梅师父做的红烧肉，可好？”他们前段时间聊到吃的时，青辞就被描述深深吸引。
　　“我念着那一口好久了。”
　　陈暻晔笑她话题转的僵硬又明显，但也能读懂她的言外之意。
　　她仿佛在说，你看，你现在有梅师父，有映寒，还有我，多好呀。
　　“好啊，春日之初，她估计就回来了。”
　　对春日的期盼像初生的种子被埋藏在心里。
　　*
　　青辞跟着陈暻晔回到了流云殿的书房。
　　意料之中地，映寒早已坐着恭候他们二人多时了。他悠哉悠哉地坐在躺椅上喝着茶。
　　见他们进来，抬眼看了一眼，放下茶杯。
　　“怎么样，皇帝真有性命之忧？”
　　“并没有，草草收场罢了。”
　　陈暻晔和青辞都摇头，显然对他这种惊世骇俗，在别人看来大胆的言论习以为常，青辞甚至还能配合地回答。
　　“啧。”映寒的语气中能听出有些遗憾的意味。
　　“伤呢，他一点伤没受？”
　　这次是陈暻晔回应：“没有。”
　　映寒大失所望，连连摇头，“可惜。”
　　陈暻晔和青辞回答映寒时在泡茶，泡好后二人手拿着茶杯坐在另外两个躺椅上，一边喝茶一边闭目养神。
　　因走了好长一段路，除映寒外的两人都有些疲倦，话也少。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说到此次宫宴行刺者的目的，映寒颇有些得意，不常上扬的唇角如今明晃晃地上扬着。
　　“我查到了。”
　　原来，映寒顺着鹰眠卫的人暗中探查到了一个裁缝铺，裁缝铺的主人是一位大叔，看着平平无奇，但怪就怪在这裁缝铺是一个月前刚入驻的，且只开半天时间的业。
　　映寒盯了半个月这个老板，终于等到他露出马脚。
　　一日夜晚，一个身着黑衣面戴黑色口罩的人进入了裁缝铺。
　　映寒随即飞上房顶。
　　“我们没有时间了，主上要接少主回去一事，迫在眉睫。”
　　那位黑衣蒙面者是个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饱含怒意。
　　“执事大人，并非我等懈怠懒惰，只是那位居于深宫，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
　　裁缝店老板面露难色，讪讪地笑着，对那女子很是恭敬。
　　砰得一声，□□与木制地板撞击的声音尤为明显，黑衣女子将老板一脚踹倒，随后走向前用脚踩在男子脸上并重重碾压。脚下男子痛苦呻吟。
　　女子轻蔑地哼笑：
　　“你们这群废物，你说没有门路。那我就给你们指条门路。”随后抬起了脚，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将一枚玉佩拍在上面。
　　“凭借此物，去联系二皇子。你们自会知晓如何行事。”
　　映寒察觉他们的对话要结束了，便提前用轻功飞到远处的慧茗轩楼内，躲在一房屋门后。
　　他不知道的是，那女子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慧茗轩一眼。
　　……
　　青辞听后仍不解，这口中的主上，少主都是谁。陈暻晔内心却有了大致的猜测。
　　“看来，明日宫中有的热闹了。”
　　青辞倒也不问他们的猜测是什么，她向来没有过盛的好奇心，听他这么说，便觉得等待明日事发，他们应该会告诉她许多她了解的事情。
　　困意来袭，三人各自散去睡觉了。
　　这一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