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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南国太子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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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贺吉惊诧。
“那太子与我一同下山,这才回国几日。”
赵连笙也十分不解“迎娶公主派一位使臣便好,他为何要亲自北上?”
贺忠义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也觉得蹊跷,和陛下商讨过此事,但是陛下认为这是南国重视公主,以礼相待,太子殿下劝陛下谨慎,还被驳斥了。”
“陛下就一个儿子,向来宠爱,从未斥责过,怎么因为一点小事就驳斥了呢?”贺忠信皱眉不解。
贺忠义用手摩挲着卓沿“宫里白天传来消息,李美人有孕三月,太医把脉说胎像稳固,八成是个男胎。”
“那个南国进贡的美人?”贺忠信问道。
“谁?”贺吉从未听过此人,一头雾水。
赵连笙耐心给她解释道“你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这个李美人是三年前南国进贡来的,见过她的人都说是世间绝色,陛下非常喜欢,宠幸了三年,但一直无所出。”
“如今却偏偏在这个档口怀孕了。”贺忠义思忱着“可真是巧啊。”
“先不管别的,等公主和亲之后你们二人就抓紧把婚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近年来陛下对贺家颇有微词,父亲几次请求出兵都被陛下驳回,当年你上天虞修习也是陛下属意,说你们二人年纪尚小不适合成亲。如今诸事不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不能继续耽搁下去,若是陛下把你们指婚给别人就糟了。”
“我父亲与贺将军已经定好日子,一应事务也在私下筹备着,只等这阵子风波过了,就立刻成亲。”赵连笙看着贺吉道。
贺吉回了他一个微笑,她相信赵连笙,也相信自己,相爱之人不会被辜负。
接下来的一个月漫长又忙碌,贺吉总是被召进宫,公主每天以泪洗面,贺吉虽然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南国太子李典终于进京了,使臣的队伍声势浩大,摆足了场面。
太子周观携贺忠义和赵连笙亲自在城门迎接。
这是赵连笙第一次见这位南国太子,他面容阴郁而深沉,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眼神乍看亲和,仔细望去却仿佛笼罩着一丝无法逾越的黑暗。
难怪贺吉说他心思深沉。
“孤对赵公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凉薄的嗓音乍然在面前响起,赵连笙略微愕然。
“殿下认识我?”
“不只是认识,可谓是颇有渊源,赵公子的未婚妻与孤师出同门,感情甚笃。”
李典的眼神透漏出丝丝挑衅的精芒,最后四个字咬得极慢。
男人最懂男人,赵连笙一眼就看出他对贺吉别有用心,贺吉自然是不在乎这个劳什子南国太子,但是赵连笙却见不得别人对贺吉心怀不轨。
“臣对殿下也早有耳闻,臣的未婚妻曾提过一次殿下,只说殿下修行刻苦,你们二人甚少联系。”
李典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赵连笙,然后转身对周观说道“太子殿下多有得罪,这几日赶路颇为劳苦,孤现在十分困乏,需要稍作休息沐浴更衣才能面见陛下,请殿下海涵。”
“哪里哪里,是孤考虑不周了,请。”周观抬手示意,与李典走在前头。
贺忠义走在赵先生旁边,压低声音“这个南国太子不简单啊,他提我妹妹是何居心,讨人嫌的很。”
当哥哥的最讨厌别人打自己妹妹主意,更何况他还当着自己妹妹未婚夫的面说什么感情甚笃。
最可笑的是,这个人还是来迎娶公主的。
贺忠义气得牙根发痒,暗地里朝着李典的方向呸了一声。用手抚了抚赵连笙的背“别听他胡说,我妹妹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赵连笙无谓一笑“贺吉只爱我,鬼才信他的胡说八道。”
贺忠义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略带不满的拍了他一巴掌“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她还爱她哥呢。”
回到将军府贺忠义就把今天的事和贺吉说了,贺吉满头雾水“我与他根本不熟,何来感情甚笃?”
贺忠义摊摊手。
“连笙可有生气?”贺忠信问道。
“自然是不会。”贺吉道。
她和赵连笙对彼此一万个放心,怎么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轻易挑拨。
贺忠义满意的点了点头“真是个好妹夫啊!”
贺忠信也附和着点了点头,随即又满脸愠怒“这南国的太子为何要这样?”
"谁知道呢。南蛮无耻,阴险狡诈。"贺吉咬牙切齿。
南国使团进京后,赵连笙和她二哥是忙得连轴转,贺吉反倒清闲下来,不过刚清闲了三天,公主便又派人来召她进宫了。
贺吉这次再见到公主,发现人也不哭了,眼也不红了,看见贺吉还一脸喜色。
难道和亲的事黄了?
“你可来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贺吉还没走进屋公主便迎了上来。
“殿下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公主拉着贺吉坐下,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前日在御花园见了南国太子。”
“啊?”贺吉瞪大双眼。
“我们二人聊了许久,相谈甚欢”公主羞赧一笑“我觉得他是我的知己。”
贺吉看着脸颊上的两朵红云,知道了她的心事,那南国太子李典容貌俊美,饱读诗书,颇具才情,若是有意接近公主,投其所好,得到公主的垂青也是正常。
“本来南国太子就是要与殿下成婚的,如今公主喜欢,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贺吉笑道。
“也没有喜欢。”公主羞怯的用手帕捂住贺吉的嘴“只是不像之前那么排斥。”
贺吉了然一笑,点点头“我懂,我懂。”
公主又有些惆怅“我心中最属意的还是你二哥,但是他对我毫无感情,如今我要远嫁南国,也不知道他……”公主停顿一下,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有一点点思念。”
贺吉心中微微酸涩,情之一字,最为难解。
“公主是世间最好的女子,自然要世间最好的男子来相配,我二哥没有这个福分。”
“你二哥还不够好?提起贺家二郎,谁不夸一句风姿俊逸的少年将军。”
“嗯……二十六了,不算少年了。”贺吉皱眉晃晃头“而且你是没看过他耍流星锤的样子,哪有什么风姿俊逸,凶神恶煞才对。”
“流星锤?你二哥?”公主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惊诧和不可思议。
贺吉挑起眉毛微侧着眼睛看向公主,满腹八卦的样子“他在外面只舞剑枪这些风雅的物件,但是在家里,什么流星锤,双板斧,耍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昏天黑地。”
公主用水葱似的手指捂住半张的嘴巴,面上惊讶,但是眼底全是好奇,眨着眼睛盼着贺吉继续说下去。
贺吉看着公主的样子,心一横,对不起了二哥,我这都是为你好。
“我和五哥刚记事的时候,有一次他耍流星锤脱了手,把我四哥的头给砸了,我四哥昏了三天,我娘当时都快吓死了,我爹把他吊在房梁上打,还好后来我四哥没事,不然我就只有三个哥哥了。”
公主抽了一口冷气“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我四哥后脑勺上现在仔细摸还能摸到一个坑呢。”
“啊~,那真是委屈你四哥了,但这也不是你二哥的错呀,他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他当时还那么小,贺将军下手也太狠了点。”公主绞着手帕,两条细长匀称的眉毛拧在一起,眼里带着丝丝的心疼。
……
贺吉一瞬间无话可说,这人的爱居然可以这么强大,她娘当时都没这么心疼她二哥。
贺吉又一鼓作气说了她二哥一堆糗事,希望可以断了公主对她二哥的念想。
但是最后公主却越发觉得她二哥可爱。
失策失策。
贺吉出了宫门,追月的蹄子还没跑开,就被一白衣男子拦住了,那人窜出来的太快,差点没被追月踩在下面,贺吉也吓了一跳。
稳住马,仔细看了眼前人,才发现是旧相识。
“白子骞?”
"正是在下,许久不见了贺小将军。"白子骞手握折扇,施了一礼。
“你拦住我的马,是有什么事吗?”贺吉不想和他过多寒暄。
“劳请将军下马,有故人相见。”白子骞淡淡一笑,看了眼宫墙不远处的马车。
白子骞来拦路,贺吉自然知道车里的人是谁,她可不想见。
“我还有事,改日再见吧。”贺吉拽了拽缰绳,不再理会他。
“将军”白子骞又向前一步拦在前面“叙个旧而已。”
看他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贺吉深吸一口气,下了马,将马交到白子骞手里“看好马,贵得很。”
白子骞微笑着牵住马,乖乖的立在一旁。
贺吉朝着马车走去,这马车低调朴素,与京城普通富户的车架无异,但贺吉知道里面坐的人一点都不普通。
她走到车旁,敲了敲马车的外壁“殿下找我何事?”
马车的窗帘被拉开,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幽深的眸子看到贺吉瞬间亮了起来。
“好久不见。”
李典嗓音清冽,带着一分欣喜“将军上车吧。”
贺吉向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我在外面说话便好。”
李典眼睛微眯,扯了扯嘴角,鼻子轻哼一声,带有一丝被拒绝的不满“你何曾在意这个?”
贺吉摊摊手“我一直都在意,如今我们二人都各有婚约,自是要更加注意才是。”
李典看贺吉不肯上车,也没再强求,摆出一个温润无害的笑“当日在天虞下山匆忙,没能来得及与你告别,所以今日特来补上,希望你不要与我生气。”
“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生太子殿下的气,当日没有拜别殿下是我的疏忽,今日给殿下陪个罪,希望殿下不要怪罪。”
贺吉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心里一阵腹诽,这个狡诈的南国太子又要起什么幺蛾子,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我绕道走了。
“我怎么会怪罪你,当日在天虞山的时候,只有你与我交好,我把你当做知心的朋友。”李典看着贺吉,眼神清澈,看着如孩童般纯真。
演,接着演,真能演。
贺吉心中嘀咕。
我与你总共也没见过几面,还知心的朋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天虞山只有我与你交好?你师父被你吃了?你师父对你那么好全忘了?贺吉偷偷的剜了他一眼,心里暗骂。
“太子殿下这是折煞我了,您身份尊贵,怎可与我互称朋友,天虞所有弟子都敬重您,我同他们一样。”贺吉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谦卑的说道。
李典察觉到贺吉偷剜他的眼神,没忍住低头一笑,露出鲜有的灿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