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女扮男装屡试不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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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右青被惊的后退一步。
“这......”叶氏也起身向前瞧去，嫌恶地扯了帕子轻轻捂住口唇。
孟清甫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万分疼惜，使唤了下人去请郎中。
孟雪眠泪眼盈盈，哭的惹人垂怜。
“叶公子，我这病乃是见光便会发作，这么些年一直深居内室，若嫁与叶家，怕是会耽误公子名声，公子还是要另择佳人为好......”
知女莫若父，孟清甫听出了话里的深意，若是女儿不愿，他定不会去逼迫她嫁人，所以顺势赔了个笑脸，揖礼致歉。
叶氏却牟足了劲，上前拉住叶右青，连连相劝：“定是哪个丫鬟手脚不利，弄错了吃食，害的眠儿出现了过敏之症，意外罢了！眠儿的画像你可是见过，样貌是顶好的。”
叶右青接到叶氏使来的眼色，只轻轻叹了一声，又瞬间提起了精神：“是，孟小姐，这些与我而言不过浮云，我在意的是你，并非相貌，若你不嫌弃，我定为你寻到妙手医官，治好你的病。”
不是吧，都这样了还要坚持？
孟雪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来迟了——”
她欲要佯作晕倒，霎时，自门口冲进来一缕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一个身穿玄衣铠甲，气势如虹的人，正迈着坚定的步子徐徐入堂。
孟雪眠转身，瞳孔微震。
吟潇？
“参见孟尚书，尚书夫人。”曲吟潇抱拳躬身，彬彬有礼，礼毕正身，眸中流露出百般心疼，她搂住孟雪眠娇软的身子，捧住她的双手放在心口，“眠儿，是我来迟了，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成这样？”
孟雪眠立马会意，本是震惊的神色瞬间收回，埋头依偎在她的胸膛中:“我没事......”
孟清甫看着二人浓情蜜意，瞪大了双眼，幽幽问:“你是？”
吟潇捏起嗓子，认认真真回答:“尚书大人，在下萧鄞，家住京州，府衙任职，贵府千金乃是我的心上之人，我亦是她的心上人，我与她，情深似海。”
第一次做“情郎”，说此等肉麻的话术，她还有些不适应。
为了此次隆重出场，她废了不少功夫找来这身衣裳，乔装了许久，好在及时赶上了这修罗场。
按照这出戏的走向，接下来，该是他们郎情妾意，绝不妥协包办婚姻的戏码。
正厅氛围尴尬，叶右青脸色忽然像吃了老鼠一样铁青。
叶氏十分诧异，上前抓住孟雪眠便问:“雪眠，这是怎么一回事？”
孟雪眠还沉浸在吟潇诙谐的假名字中揶揄，反应过来后，便抬头望着吟潇，含情脉脉，本放在她胸口的手渐渐松开，“扑通”一声带着曲吟潇跪在地下。
“爹，母亲大人，女儿有罪，一直未曾告诉过你们，其实我与萧郎......已经私定了终身。”
“私定终身？”孟清甫忽然提声，“为何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他？”
叶氏心急跳脚:“保不齐是哪里来的人牙子，眠儿，你可不要被骗了！”
“是在下的错！前些日子，见贵府千金上街采买突遇劫匪，便上前相救，奈何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从前在甘州都护府无战事的时候，她同军营的将士们看过类似的话本，里面大抵是这样说的，理应是没错。
“劫匪？眠儿，你可有受伤？”孟清甫听不见其他，只闻“劫匪”二字，一颗心揪起来，两眼泛着泪光，上前抚着孟雪眠的肩膀。
“爹，我没事，确是萧郎救了我。”
孟清甫转过身，激动地把吟潇扶起来，握着吟潇的手连连道谢:“多谢萧公子！萧公子于我孟府有恩啊！”
“大人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孟雪眠掩了面，转身看向一旁的叶右青：“劳烦叶公子远道而来，还望叶公子......不要为难我们二人。”
叶右青却并不在意二人私情如何，只是回想方才的五十文铜钱，心里像被蹂躏过一般难耐:“你！你为何不提前告知？”
孟雪眠委屈起来，眼泪一串一串地滚落：“我是怕母亲大人不愿，毕竟母亲大人有意让我作为拉拢叶家的筹码，我怎敢违背......”
“你......”叶氏一时语塞。
“自古以来婚姻嫁娶，皆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请二老做主，还我一个公道！否则我不会走的！”叶右青言语愤然，眼瞧着此番不成，能讨回多少算多少。
孟清甫虽感激这位情郎的的恩情，却对他的身份不甚了解，万不能草率决定，至于这个为人刻薄的叶家子，他早已断了念头。
因着叶氏的面子，说道要赔偿叶右青往来的车马银子。
“眠儿的婚事，容后再议。”
叶右青气得两眼直发黑，他挺起腰板:“容后再议？我倾慕这位孟府千金已久，为了这次相看，几次三番推拒送上门的婚事，放着家中的田不管，花了几百贯钱千里迢迢来京城，鞋都磨破了，如今却因这二人暗通款曲，几两银子便要打发了我？不成！”
算盘落空便要讹钱？
“看来叶公子当真是情根深种，不如这样，我朝自古以来便有比武招亲的旧俗，若你我二人皆要聘孟家千金为妻，不如拔剑，”吟潇抽出腰间的佩剑，扔给叶右青，“看看到底谁护得住她。谁若输，谁便走。”
她的眼神冷若冰霜，不怒自威。
叶右青虽然接住了剑柄，却是双手颤抖，勉强拿在手里。
他一个从未沾过任何武功的半吊子书生，如何能提的起剑。
只见他方要举剑砍去，剑却脱手掉到了地上。
“你......欺人太甚！”
叶右青拿着讨来的几两银子，甩袖离开了孟府。
孟清甫默默盯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叶氏，叹了一声，又唤丫鬟带孟雪眠回房中看诊。
“你随我来。”孟清甫忽然对吟潇说。
他引着吟潇，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刚踏进书房，吟潇便有些恍然。
这里修筑的竟和谢家的一模一样。
虽然书房内喜好的布置不同，却也能断定大体是出自一人之手。
孟清甫顿了顿身，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吟潇愣了一瞬，不打算欺瞒：“回大人，在下乃甘州曲氏。”
甘州曲氏......孟清甫细细思量，这不就是为抵债而被孟雪眠收为护卫的那个人吗？
“你就是荣王身边的镇北将军？”
“荣王岂是我一介草民能攀附的，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宣国将士罢了。”
孟清甫最初为荣王一党，明里暗里帮助荣王运筹帷幄。
可自上次刺杀事件后锒铛入狱，荣王非但不出手相帮，还将整个孟府推向了风口浪尖时，他便知道此人的手段，决意毁冠裂裳。
而彼时，曲吟潇是荣王身边的得意干将，审讯刺杀案时，却仅凭一个做工的小卒便让孟府清白脱罪，算得上是孟府的恩人，致使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据我所知，一直以来荣王对北境颇为关照，荣王失势更是不利于小曲将军的官途，曲将军为何要与他作对？”
吟潇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与孟大人一样，身为大宣子民、大宣将士，所做的事都是为了大宣，荣王生性凉薄，实在难当国之重任。”
孟清甫沉重地点了点头。
初入仕途之时，他亦如此，坚守了半辈子为民造福的信念，临到老时却误入歧途，结了朋党差点丢了身家性命。
他倒还没这个丫头看的清楚些。
“今日为何出现在此？”孟清甫问。
其实今日之事，她并非全无算计。
自她彻底脱离了荣王府，关乎朝堂之事便无从得知，为了扳倒顾允承，她就算不再另择佳木而栖，也不能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瞎子。
如今她身在异乡，若想打探朝中的消息，孟府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吟潇撤步，躬身拘了一个大礼:“恕晚辈自作主张，雪眠于我是患难之交，她聪明伶俐，胆子又大，若不是志同道合之人，又怎能与她相配？强行结亲，想必眠儿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开心。”
孟清甫静静听着，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看你年岁和眠儿相仿，我听着却像是已经活了几十年的样子。眠儿能有你这个朋友在身边，我很放心。”
“大人说笑了。”吟潇淡淡道。
方才冷峻的气氛有些许回暖。
“过两日便是中秋，你的故乡远在甘州，不如和眠儿一起回来过吧。”
孟清甫将吟潇轻轻扶起，弯着眉眼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慈爱的目光。
她本是甘州百姓里，阖家幸福，无忧无虑的一个小姑娘，却在十岁的时候，遭逢甘州大变，敌国士兵攻下城池，在甘州烧杀抢掠，甘州生灵涂炭，她也因此失去了双亲。
也是自那时起，她便再也没有庆过中秋。
心底的愧疚不可控制的蔓延开来，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悄然蹙起眉头。
“多谢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女扮男装屡试不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