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艘摆渡的船》寻找幸福的小Q

13、婚期将至

　　第二天，小岚很早就起床了，她睡不着。同样起的很早的，还有文女士。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这话好像应该我问你吧。毕业证书都已经拿到了，今天应该倒头大睡才对啊。这么早起来干什么阿？”
　　“嗯……我睡不着。可能是这段时间一直早起复习功课习惯了吧。不过，妈妈今天好像也早了点吧。”
　　“呵呵，我们母女心有灵犀吧，妈妈也睡不着。”
　　“公司有什么棘手的事吗？”
　　“还好吧，有子俊帮我，我轻松很多了。等过段时间你也加入了公司，我就可以慢慢退居二线了。”
　　“妈，不行，你怎么能这么快退居二线呢，我们怎么撑得起那么大的局面。”
　　“现在就开始‘我们’，‘我们’的了。真是女大不中留阿。”
　　“妈……”小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呵呵，妈妈跟你开玩笑呢。这么多年妈妈真的累了。公司再大，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最重要的是要生活得开心。小岚，你以后一定要幸福的生活，知道吗？”
　　“嗯。”小岚坚定地点点头。

　　要幸福的生活，没错，要幸福。为自己幸福，也幸福给正在痛苦的人看。

　　一周之后，小岚正式加入文氏集团。文女士没有把她分到子俊那个部门。她希望小岚可以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而不是一直依赖子俊。毕竟，在文女士心里，自己的女儿才是唯一的接班人。不过，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还是使子俊和小岚的感情又稳固了不少。两个人每天一起吃饭，下班一起回家，已经宛如一对甜蜜的小夫妻了。

　　一天，子俊约小岚到海城有名的“belle”酒店，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约在这样高雅的地方，小岚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把头发吹成漂亮的公主卷，穿上粉色的蕾丝裙，配上水晶项链和同样是粉色的细高跟，犹如童话中的公主一般。子俊看到她，也觉得眼前一亮，足足盯着她看了半分钟。
　　“干吗这样看着我啊。”小岚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那你是说我平时不漂亮喽？”小岚故意逗他。
　　“当然不是，只是今天格外漂亮。”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了，”小岚笑了，“你约我来这么高雅的地方，我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了。对了，是什么事啊，这么重要？”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子俊笑笑，转头向乐师示意了一下，乐师奏起了那首经久不衰的法国情歌“chanson de toile”(情网)。小岚很喜欢这种舒缓的调子，她陶醉在音乐的意境里仔细聆听。
　　Je viendrai te prendre
　　Je saurai te défendre
　　Au-delà des frontières
　　Je foulerai la terre
　　…
　　我将去接你
　　我将去保护你
　　我跨越所有的边界
　　脚踩大地一路走来
　　……
　　子俊静静地望着听得出神的小岚。他欣赏着音乐，也欣赏着她。马上，他要郑重地提出一个请求，小岚会答应吗？

　　服务员送了一个水果冰淇淋上来。这个冰淇淋做的非常精致，四周点缀着红红的樱桃，奶油画出好看的弧形，织成一个网，最顶端斜躺着一个草莓。
　　“为什么先上冰淇淋呢？”小岚很奇怪。
　　“你不喜欢冰淇淋吗？”
　　“不是，只是觉得奇怪。”
　　“呵呵，是这个酒店的特色吧。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你怎么不吃呢？”
　　“我看你吃啊，快吃吧。”
　　小岚拿起勺子细细品味着这个小巧可爱的冰淇淋，润滑的奶油甜到心里。突然，勺子碰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轻轻拨开奶油，一颗钻石闪闪发着光，再拨开一些，发现是一枚戒指。小岚愣住了。
　　“小岚，愿意嫁给我吗？”
　　小岚抬起头怔怔地望着子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很惊喜，很感动，但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她点一下头。半晌，小岚才开口讲话。
　　“我……能让我考虑考虑吗？我没有一点心里准备。”
　　“当然可以，我知道我这么做太突然了。你慢慢考虑。”
　　小岚算是松了一口气。结婚，真的还没有想过。真的有些太突然了。

　　回到家里，刚才的一幕还在脑子里旋转。虽然这样的求婚方式也有所耳闻，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而现在的问题就是，答应还是拒绝。这么多年的感情，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但就这么答应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小岚左思右想，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就再等等吧，给自己一些时间做好心里准备。

　　女儿的心事总瞒不过父母的眼睛。文女士一回来就看出小岚有些不对。
　　“小岚，想什么呢？”
　　“妈，没什么。”
　　“你可不要骗妈妈，妈妈什么都看得出哦。”
　　“嗯……子俊……向我求婚了。”
　　“是吗？这小子这么沉不住气啊。呵呵。你答应了吗？”
　　“我说考虑一下。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嗯，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结婚跟恋爱是两回事，要考虑各方面的因素。不过，你应该不会拒绝他吗？”
　　“我……”
　　“小岚，妈妈要跟你说一句。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不容易。遇到了就要抓住。路边的风景再怎么好，也不及自己身边的一草一木，随时能够感知冷暖。你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我知道了，妈。”

　　手机铃声响起，是小岚的。小岚拿起手机，心里咯噔一下。是易！她赶紧按了拒接。
　　“小岚，是谁啊？怎么不接阿？”
　　“是个陌生号码，估计打错了。”
　　回到房间，小岚的心还在怦怦跳着。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呢？这次，他又想怎么样？小岚把手机扔到一边，可是它又响了。小岚犹豫了一会，把它接了起来。
　　“岚！”
　　“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能见个面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现在说吧。我很忙，没空跟你见面。”
　　“是很重要的事。今天晚上八点半生缘见吧。”
　　“我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我也不想见你。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说着，小岚挂断了电话。一条短信传过来。
　　“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来。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不来你会后悔的。”

　　小岚关了手机，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他轻易地承诺，又轻易地离开。对小岚来说，他已经没有信用可言。然而，该不该去，小岚还是拿不定主意。真的会有很重要的事吗？还是只是个借口？想来想去，小岚决定赴约：最后一次。

　　半生缘，依旧继续着它忧伤的调子，依旧为情场的失意者提供一个避难所。然而，如果哪一段恋情从这里开始确定，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因为“半生缘”注定不能相守到老。易早已经来了，依旧坐在他们当初的位子上。
　　“你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你看，我特意让老板留了这个位子。”易看到小岚很激动。
　　“有什么事快说吧。”小岚一脸冷漠。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知道吗？当年是你妈妈逼我这么做的。”
　　“我妈妈？我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我……”
　　“你不知道？哼，那你还是回家把故事编得更完美一点再来骗我吧。在你这里交的学费我学了不少东西，已经进步了。你也该进步了吧。”
　　“小岚，你不要这样讽刺我好不好？是真的。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搞清楚这件事。你妈妈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易的脸上。
　　“不准你这样说我妈。你不要再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了，也不要再来找我。不管怎样，我是你哥的女朋友，我们现在感情很好，而且很快要结婚了。请你这个做弟弟的有点弟弟的样子吧！”
　　“结婚？”
　　“没错，结婚。到时会请你来喝喜酒的。”
　　小岚说完转身走了。
　　是的，结婚。结了婚这场痛苦的游戏才能结束。从半生缘出来，小岚打了电话给子俊。

　　结婚，子俊喜出望外，文女士心满意足，而小岚的心情有些复杂。但不管那么多了，不管什么作怪的第六感，不管从哪个方面分析，子俊都无可挑剔。婚期定在一个月后。小岚和子俊忙着做准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还有三天就要结婚了。

　　婚期临近，文女士自然还是舍不得。最近，她总是尽量推开公司的事，争取能有多一点的时间和小岚在一起。而且唯一的女儿出嫁，文女士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送给她当嫁妆。她打开抽屉，细心为小岚挑选珠宝首饰。这些东西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但是文女士希望能挑一件最适合小岚，最有纪念意义的给她结婚时候戴。
　　门铃响了，是小岚忘了带钥匙。文女士出去给她开门。
　　“妈，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怎么不让阿姨来开门啊？”
　　“妈妈亲自迎接你不好吗？也没有几次能给你开门了。”
　　“妈，不要这么说嘛。以后我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的啊。对了妈，我是不是还有书放在你屋子里？我过去理一下。”
　　“好的，我去帮你倒杯水。”

　　小岚走进文女士的房间。刚才的珠宝盒还没有收起来。小岚从未仔细看过妈妈的珠宝，便饶有兴致的过去一件件摆玩。半开着的抽屉，露出一个信封的一角，似乎有些眼熟。小岚把它拿了出来，上面清晰地写着“方易收”！
　　她的背后，一只玻璃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