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人间的路》酆都鬼灯

32、消不掉的伤痕

　　村长赶走了看热闹的村民。
　　医生护士收拾好纱布药品一起回了村长家，明天就要离开村子了，谁曾想出这么一档子事。
　　林川媳妇和虎子被带回派出所，东方晓和钟森跟着一起去录口供。
　　刘医生和孙芳芳给村民做完心理辅导善后，带着巧克力找他们会和。

　　审讯室里，林川媳妇一句话不说只是呆呆地坐着。
　　办公室里警察在分别给东方晓、钟森、虎子录口供。突然虎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倒了下去。警察掀开虎子的衣服一看，上面青紫一片，赶忙把虎子送进医院。
　　经检查发现，虎子肋骨骨裂，是明显受到外力击打所致。
　　警察把虎子的伤情告诉了林川媳妇，给她倒了杯热水。
　　林川媳妇哆哆嗦嗦地端起热水，一滴眼泪落入杯中，这才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林川以前有女朋友，林川父亲不满意，要他们分手，然后找人介绍了林川媳妇和林川认识。林川认为是她巴结自己爸爸才有的这份婚姻，所以婚后就恨上媳妇。
　　开始两人只是吵架，吵完谁也不理谁。有一次，林川媳妇不知怎么惹怒了林川，他动了手，虽然只是几个巴掌，但林川媳妇当时就被打蒙了。事后林川道了歉，那几天表现也不错，林川媳妇就没放在心上。结果他变本加厉，开始找各种由头，一次比一次打得狠，专门挑衣服遮住看不见的地方踢打。
　　打完就把她扔到床上盖上被子，让她装睡。有几次她被打晕了不省人事，林川也直接把她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直到林川媳妇怀孕，林川很开心，平静了一段时间。后来林川不知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说林川媳妇和村东头的孔家有染，孩子也不是林川的。于是林川回家一脚把孩子踢没了，对外说是干活不小心撞到的。
　　从此后林川就把林川媳妇关在家里，即便去看店的时候也是寸步不离。村里人都以为是林川爱上媳妇了，开始对她好了，其实他是在监视行踪。
　　这次在林川24小时监控环境下，林川媳妇又怀孕了，才能顺利生下虎子。
　　新生命的到来，让林川安稳了几个月。
　　时间一长，新鲜劲过了，孩子半夜的哭喊尿布的臭味让他又开始暴躁。有几次林川媳妇上厕所回来，看到林川死死盯着儿子，仿佛孩子只要一哭，他下一秒就要摔死孩子。从那以后林川媳妇吓得对孩子寸步不离，到哪都抱着。
　　这几年，只要林川不开心，在村里受了气，哪怕别人无意间瞄了他一眼，他都认为是那人在笑话他戴绿帽子。他就回家喝酒，喝醉了就打人。这几年他不但打媳妇，开始把目标放到孩子身上。虎子有几次被他抓起来直接扔到地上，林川媳妇扑上去救人，被林川狠狠踹向脊椎，孩子吓得喊“不打妈妈，妈妈不打。”
　　前两天城里来的医生给大家看病，林川媳妇也想去，被林川制止了。晚上回来林川就问她看上谁了是不是想逃到城里去，林川媳妇要分辨，林川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昨天村长带着城里的记者来采访，她就递给他们每人一个苹果，等人走后林川就开始发怒，问林川媳妇这次又看上谁了？是不是还想去南麓？
　　虎子抱住林川的腿让他不要打妈妈，说他们是好人，还给他和蒜头买糖吃。林川听了更愤怒了，说虎子吃里扒外，几个破糖果就被收买了，老子是开超市的要什么没有，说着拿起桌上削苹果的刀就要刺虎子。
　　林川媳妇上来抢走刀，刺了林川几下，他就不动了。
　　晚上蒜头来找虎子，看到这一幕喊来了村长。

　　审讯室外有人敲门，其中一位警察开门拿了份文件进来。他看了几眼叹口气，把文件交给共同审讯的另一位。那位看了看文件内容唏嘘不已。
　　警察问：“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林川媳妇摇摇头。
　　警察：“你是怎么刺中林川的。”
　　林川媳妇双臂模仿抱住人的样子，往胸前方向演示刺中动作。
　　警察让她好好想想，最好自己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林川媳妇一口咬定是自己动的手。
　　警察说验尸报告显示，有两刀位置非常靠下，伤口轻且浅，有三刀靠上较重刀伤，有一刀致命伤。根据伤口的位置、力度和角度分析，靠下的两刀并未对死者造成实质性伤害，靠上的较重的刀伤可以限制死者行动。致命伤是加害者站在死者背后捅入，而不是林川媳妇说的环抱住死者造成的。
　　林川媳妇不承认屋里有其他人动手，也不承认屋内有第三人。
　　警察告知林川媳妇，他们在刀柄上检测出了虎子的指纹。
　　证据确凿，林川媳妇崩溃了，她哭着说都是她动的手，跟孩子无关，求他们放过孩子。
　　警察安慰林川媳妇，虎子属于未成年，而且伤口非常浅，他们会酌情向法官求情，最多会让监护人多加教育管制而已，不会坐牢的。
　　林川媳妇这才放下心，当晚抢刀的时候，刀掉到地上，虎子捡起刀刺中了林川几下，林川一脚把虎子踢开。林川媳妇这才捡起刀，从背后刺了林川好几下，直到他不动了才停手。

　　另一边录完口供的东方晓和钟森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警察联系虎子的舅舅带走了他。东方晓这才知道，林川媳妇还有个弟弟。
　　刘医生和孙芳芳、巧克力也找到东方晓他们会合。
　　走出警察局，东方晓问刘医生是他们的到来扰乱了患者的思维吗？还是原本事情的走向就是如此，他们只是替代了某些角色而已？
　　刘医生摇摇头，没有回到现实，谁也不知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
　　警察局外忽然风云变幻，建筑街道人影飞速闪过，等到一切停下时，时间仿佛瞬间过了许多年。背后还是这个警局，只是破旧了许多。
　　东方晓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患者的另一段记忆。

　　远远地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被一个成年人揪着领子带过来。东方晓他们跟进警局，装作要寻人，一边填表，一边听他们谈话。
　　少年果然是林琅，听成年人的意思是林琅在学校与他孩子打架了，把孩子打住院了。成年人要求警察找林琅的监护人过来。
　　不多时林琅的舅舅来了，他先是赔礼道歉，承诺承担所有医药费，又让林琅道歉。林琅梗着脖子，不低头，他喊道：“他先骂人的，他骂我妈是杀人的大疯子，我是小疯子，我见他一次打一次，他以后再敢骂人我打死他。”
　　成年人脸色有些难看：“那也不能打人啊。”
　　林琅拒绝道歉，舅舅一直赔罪事情才得以平息。

　　除了警局，东方晓他们上前打招呼，问虎子还记不记得他们。虎子一阵恍惚，你们怎么没有变化。
　　钟森摸摸鼻子岔开话题：“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虎子说妈妈死了。
　　舅舅赔笑，这才想起多年前接走林琅的时候见过他们。林琅妈妈被判死刑，埋在公墓。
　　林琅一直以为都是自己的错，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妈妈，导致妈妈被判死刑。
　　这几年林琅的脾气越来越怪，平时很内向不说话，听到别人说妈妈坏话又会暴怒。舅舅带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他是心理问题，但也没有办法治好。

　　刘医生他们明白了，这件事是他心里的死结，解不开又不断打结，最后才有了心理病。
　　如今他们想要出去，只能帮他解开心结。
　　于是刘医生开始对林琅的一对一心理辅导课程，经过十几次的治疗，总算让他心里有所松动。
　　林琅提出要去给妈妈扫墓。
　　东方晓他们买了白菊花，带林琅去了公墓，献上鲜花的那一刻林琅泪如雨下，他背后出现一片光幕。
　　东方晓他们知道，回家的时候到了。
　　看着哭泣的少年，东方晓他们叹口气，穿过光幕。东方晓和孙芳芳发现回到了疗养院门口。钟森、刘医生、巧克力已不在身边。
　　“钟大哥。”东方晓叫住即将进门的钟森。
　　看手机时间回到了即将跨进大门的那一刻，难道这一切她幻想出来的？
　　东方晓：“你记不记得……”
　　钟森：“我记得。”
　　孙芳芳：“我也有记忆。”
　　东方晓：“我们去找刘医生。”
　　三楼办公室没有刘医生的身影，他们想起来刘医生去查房了。等了一会，刘医生回来了，他看到钟森恍惚了一下，大家松一口气，原来都还记得发生的一切。
　　那巧克力在哪？
　　门外喵一声，一只巧克力色的猫走进来。护士连忙抱走他，说这是流浪猫，现在是疗养院的吉祥物，叫巧克力，一块有血有肉的巧克力。
　　所以一切都只是精神病人的精神力太过强大，所以才有的一场梦吗？
　　一切已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