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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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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禾的生活开始变得忙碌。
她每天除了上课之外,便是跟着其她老师学女生部分的新动作,等晚自习有空的时候又拉着应执和池予学华尔兹的部分,每天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她都在懊悔怎么不在领导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果断选择辞职。
其他人知道她的想法不由大笑,反驳她应该后悔怎么没有提前找到男朋友,连辞职都不用就可以直接避免掉这次的节目了。
说的时候年资老的那几个还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眼里的八卦气息也只有对方能懂。
“成佑不就挺好的,年轻帅气,工作也稳定,学校里有想法的老师可多了,你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什么感觉?”陈静禾懵逼。
“唉。”众人摇摇头,原来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啊……
夜晚舞蹈室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陈静禾和应执先将前几天学的练一遍,直到池予觉得可以了才开始教下一步的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们暂时停下来的时候,舞蹈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应执跑过去开了门,看到来人的时候觉得有些惊讶:“成老师?”
成佑?
陈静禾转头向门口看去,透过应执的身影,她看到门口站着的确实是成佑,出于礼貌,她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禾姐,成老师来刺探我们学到哪儿了呢。”走到门口时,应执开了句玩笑,被成佑敲了下头。
他笑嘻嘻的躲开,把场地让给了两人,他则向着池予的方向走回去。
“你怎么来了?”陈静禾笑道。
“我和杨姐那组在隔壁教室练,这不是中场休息,给你们带瓶水嘛。”成佑笑的斯文,抬手将手上拿着的水递给了陈静禾,末了视线穿过她看向了教室内的池予,男人最了解男人,当他们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便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友善。
巧了,他也没打算友善:“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还带了朋友,我只买了两瓶水。”
声音是刻意抬高的,舞蹈室里的两人听的清清楚楚,应执摆摆手道没有关系,而身旁的池予则双手抱胸,缓慢地掀起眼皮,狭长的眸里眼神淡漠,似是对他一点都不在意,浑身都是一种从容不迫的慵懒。
他的气质突出,成佑心中一凛,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看着门口的两人攀谈,应执挠挠头,一不小心脑子抽了:“成老师真喜欢禾姐,要是他俩在一起,也是眷侣一对不是吗?”
咯噔一下。
一道如万年寒冰般森冷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身上,男人微微歪头,睨着他的视线似笑非笑:“很般配?”
“……”应执眨巴了一下眼睛,暗道今天不会就是我的死期了吧?
“确实很般配,俊男靓女,不是吗?”池予又转过了头,视线死死锁住门口的两人,说出来的话可不见得有一丝诚心诚意,“所以为什么你禾姐不和那男的组队?”
“因为禾姐不喜欢他。”应执终于救了自己一命。
“哦……”男人拉长了语调,尾音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得意,“不喜欢啊……”
“……”咱也不知道您得意个啥,毕竟咱禾姐也没说喜欢您。
但男人的得意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发现门口那男的拉着陈静禾一直讲话,讲个没完了!
等陈静禾终于关上门转身走回来的时候,池予勾起的嘴角已经成了冷笑。
“喝水。”她将手里的两瓶水递给了他和应执,是她忽略了练舞也会出汗口渴,没给大家买水是她的失职。
“哦哦。”应执接了过去,拧开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而池予则低眸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水,高昂着下巴,觉得那瓶水真刺眼:“不喝。”
“你不口渴吗?”陈静禾一呆,想着是不是他都没怎么出汗所以不渴?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池予轻飘飘的丢下一句就走开了,惹得陈静禾莫名其妙。
“他干嘛了?奇奇怪怪的说什么呢?”
她脑子此刻有点不聪明,摸不透这人怎么突然事儿这么多。
他可能在拐弯抹角的骂人……
“……”
应执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水,木然着表情,还一下骂了两个人。
男人闹脾气的后果就是给陈静禾和应执接上音乐,跟不上就重来,狠狠加练了半个多小时,直接把两人给练趴了。
陈静禾不懂,明明是一个慢节奏的华尔兹,怎么她累的好像是跳了一个钟的拉丁?
休息够了之后,时间也晚了,三人关掉教室里的灯和门向着楼下走去。
“你的手要伸直一点,不要总是跳着跳着就放松了,舞蹈的仪态很重要。”池予点评着应执的动作,应执闻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时间挺晚了,你送应执回去吧。”陈静禾适时插嘴,现在已经是晚自习后了,学校里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刚打扫完教室离开。
“嗯。”池予点头,带着应执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发现陈静禾没动,侧头挑眉,“你还不走?”
陈静禾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抬头神情有丝尴尬:“忘记拿钥匙了,我要回一趟办公室,你们先走吧。”
说罢她转身离开,看着陈静禾的身影消失在停车场,池予站着不动,一旁的应执等了一会儿疑惑道:“哥我们还不走吗?”
池予回神,习惯性的等待又出现了,他手指微动,沉默了几秒拉开车门:“走吧。”
陈静禾一路直行到了办公室的位置,但开灯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她的钥匙,叉腰站在原地想了许久忽然想起自己是不是拿到了舞蹈室去了?
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舞蹈室的位置在六楼,她又要从一楼爬到六楼,简直对自己无语死了。
陈静禾在舞蹈室里找到了自己的钥匙,钥匙随手被她丢在地上,练习中途又被踢进了椅子下,她差点就看走眼忽略掉了。
站起身时,陈静禾不经意间好似看到了什么,侧头仔细看去,发现另一处的椅子上正安静地摆放着一块黑色的腕表,表盘明亮,指针还在不停的转动着。
她一怔,觉得这表眼熟得很,像是……
夜色深沉,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学校的值班保安正每层楼举着手电筒检查,陈静禾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车子。
坐上之后,她从包里掏出那块手表,拇指轻轻的在表盘上摩挲,末了掏出手机给应执发去信息。
应执看到信息的时候池予的车子都已经开进了他家的小区内。
应执:“哥,你的手表是不是落在舞蹈教室了?”
他转头看向池予的手腕,劲瘦结实的小手臂上果然没有那块腕表。
闻言池予也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眼里怔松一闪而过,他确实没有发现自己手表不见了。
“禾姐找钥匙的时候看到了,她问咱们现在在哪里,她给你送过来。”应执挠挠头,抬眸望了望天,天上月明星稀,但灯光没照到的地方夜色浓郁深沉,其实已经挺晚的了,“要不让她先拿着,明天你来学校了再还给你?”
池予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厢内一下沉默了下来,应执不懂这事为什么要想那么久,刚想开口的时候,池予先出声了:“你把她微信给我,我和她联系。”
“哦。”应执没想那么多,低头开始操作,手指按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发出了嘿嘿的傻笑。
绕了一圈,感情他哥故意的。
还是他禾姐的魅力大,但凡长了眼睛的哪个不惦记着他禾姐呢?
“哥你可得加把劲,”应执下了车,冲他晃着手机笑得灿烂,“成老师可喜欢我们禾姐了,要不是禾姐对他没兴趣,这个舞蹈都轮不到我当男伴。”
池予嘴角一扯,并不把成佑那小子看在眼里。
收到好友申请的时候,陈静禾懵了许久,盯着那熟悉的头像好一会儿才点了同意。
头像还是那只叫钱百万的萨摩耶,冲着镜头咧开嘴笑的灿烂可爱。
陈静禾:你现在在哪儿?我把手表给你送过去。
池予本想让她直接送到他的小区,但输入框的字敲了又删,他沉默许久,才缓缓敲下信息。
池予:不用,明天再还我。
信息发出去,手机屏幕被他按黑丢到一旁的副驾驶座上,安静窄小的车厢里就只剩了他一个人,静谧的空间也让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触无限放大。
池予勾唇嘲讽一笑,悲哀的发现,他对陈静禾总是有着无限的包容和耐心,那颗早被伤害的千疮百孔筑起高墙的心还是会突破原则的为她柔软。
更可笑的是,他明知道她不过是将自己当做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可他依旧无法真正的去恨她。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啊?不过轻轻一碰,就像是蚀骨的瘾再也放不下了。
城市的另一头,同样呆坐在车子里的还有陈静禾,她低眸怔怔的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简短的七个字精确地表明了他的意思但也让陈静禾心里有种空落落的难受。
九年时光荏苒,将两人的关系从亲密拉向陌生,她知道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也从未为自己争辩过一次只为了减少心中任何一分负罪感。
但当池予真的用那样冷漠的语气,疏离的态度对她的时候,陈静禾的心脏像是失血一样抽痛窒息。
所得,所不得,皆不如心安理得,心安,心不安,皆是他一念之间。